第二百四十五章 趙軍內部

正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其實都不用韓信通過劉老三向趙國軍隊主帥陳餘開口進言,趙軍主力抵達澠池的時候,纔剛收到函谷關已經被少帥軍用卑鄙手段搶回去的消息,歷史上唯二被韓信稱爲敵手的趙國廣武君李左車就站了出來,建議陳餘分兵河東,從蒲阪或者夏陽搶渡黃河,殺入少帥軍空虛的後方。

還惡有惡報,歷史上的井陘之戰,陳餘因爲兵多將廣輕視韓信,拒絕採納李左車提出的切斷韓信糧道策略,直接幫助韓信背水一戰以三萬漢軍大破二十萬趙軍,成就了韓信的一世英名。而到了項康碰上陳餘的時候,同樣是兵力佔據優勢,陳餘卻絲毫沒有輕敵大意,還很快就點頭說道:“廣武君所言極是,項康逆臣已經拿下了函谷關,一味正面強攻的話,我們即便得手也肯定要付出慘重代價,只有分兵河東,我們才能讓項康逆賊應顧不暇,以最小的代價拿下函谷關。”

如果讓項康聽到這話,鐵定能指着陳餘的鼻子破口大罵,質問陳餘自己是不是挖了他的祖墳,或者糟蹋了他的妹子,爲什麼偏偏要這麼和自己過不去?可李左車聽了以後卻大感欣慰,還立即又建議陳餘派遣擅長打運動戰的趙國大將申陽在陝縣渡河,抓緊時間儘快奔襲蒲阪,陳餘同樣是一口答應,還催動趙軍主力立即進兵,想盡量不給少帥軍在關中站穩腳步的時間。

但也有意外,越過澠池繼續西進後,纔剛遇到先後逃來的劉老三和田安軍隊,陳餘就從他們口中聽說了項羽已經受了重傷的消息,大驚之下,至今還被矇在鼓裡的陳餘趕緊追問消息是否可靠,劉老三這次也沒隱瞞,老實承認了自己懷疑項羽身受重傷的具體情況,田安也沒有隱瞞,同樣是坦然承認是項康親口告訴自己的消息。

“只是懷疑?還是項康那個逆賊說的?”陳餘有些將信將疑,說道:“真的假的?該不會是項康那個逆賊故意散播的假消息,用來動搖和打擊我們軍心的吧?”

“應該不是。”田安如實答道:“前將軍的使者鄭昌當時也在場,沒敢堅持否認前將軍已經受了重傷,項康小豎子也信心十足,不象是在虛張聲勢。”

陳餘皺起了眉頭,也馬上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如果項羽真的受了重傷,還沒有挺過來,那誰來兌現他對自己許下的封王承諾?

仍然還是該來項康要遭報應,陳餘纔剛有點動搖,沒有這層心理負擔的李左車就馬上說道:“上將軍,楚國前將軍是否身受重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如果還想進兵關中的話,就不能有任何的猶豫,必須儘快進兵陝縣,還有立即分兵河東,奔襲蒲阪,不然的話,一旦讓項康逆臣在關中站穩了腳步,他就很可能會變成第二個暴君嬴政,再沒有任何人能夠制約他。”

劉老三驚訝的看了李左車一眼,心道:“怎麼回事?怎麼趙國名將李牧的孫子,也和韓信那個小豎子是一個見解,都認爲應該儘快分兵河東?難道說,那匹夫真的有點本事?”

盤算了片刻,考慮到項羽負傷的事還沒有肯定,同時現在的戰機確實十分寶貴,陳餘依然還是採納了李左車的建議,一邊派人趕回三川打聽項羽現在的情況,一邊命令軍隊繼續前進,也順口問了田安和劉老三是否願意與趙軍向函谷關發起反攻?而劉老三和田安見趙國軍隊兵強馬壯,兵力更是少帥軍的三倍,當然願意跟在趙國軍隊的背後揀便宜,馬上就答應與陳餘隨軍同行。

陳餘的這個決定給了叔孫先生出場的機會,當天傍晚,趙軍主力在硤石一帶休息過夜的時候,率領趙軍前隊的趙國大將司馬卬就派人把叔孫先生送了過來,號稱天下名士的陳餘愛護名聲,不但沒有慢待或欺辱叔孫先生,還立即下令召見。然後自不用說,叔孫先生進帳之後,趙國軍隊的中軍大帳裡馬上就充滿了種種好聽的話語……

“……感謝上蒼,想不到在下叔孫通竟然能有如此福分,能夠與名滿天下的趙國上將軍親自見面。早在魯地的時候,在下就已經聽說過上將軍的鼎鼎大名,如雷貫耳,欽佩之至,只恨自己福淺,沒能到上將軍門下聆聽教誨,學習上將軍的經天緯地之才,也時常對在下的弟子言道,以上將軍你的學富九車,文武雙全,他日必然出將入相,名震華夏!也做夢也沒有想到,在下竟然真的能有這樣的運氣,能夠親眼一睹上將軍的蓋世雄風!還能與上將軍當面說話!在下這不是在做夢吧?”

“謝上將軍賜座,但不忙,請上將軍務必接受在下一拜,以此表達在下對上將軍景仰之情的萬之一二!沒事,我就是太激動了,所以纔沒站穩,上將軍,在下叔孫通有禮了!”

沒有人不喜歡聽好話,陳餘也是如此,看到同樣在學術界頗有名氣的叔孫先生對自己竟然如此景仰,不顧衛士阻攔堅持要匍匐在自己面前恭敬行禮,爲此還差點摔了一個嘴啃泥,陳餘的心裡自然是要多舒坦有多舒坦,微笑說道:“叔孫先生,不必這麼多禮,快請坐吧,有什麼事坐下來說。”

“謝上將軍。”叔孫先生恭敬道謝,又注意到坐在陳餘右列首席的李左車,忙問道:“敢問上將軍,這位先生如此氣宇不凡,肯定不是無名之輩,還請上將軍務必爲在下介紹一二。”

“他是我們趙國的廣武君,李左車先生,也是趙國名將李牧將軍的嫡孫。”

陳餘的介紹還沒說完,叔孫先生就已經衝到了李左車的面前,彎着腰拉着李左車的手,態度更加激動的說道:“原來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廣武君啊!在下就說嘛,尋常人怎麼可能有廣武君你的尊貴氣度,儒雅氣質?在下叔孫通,對廣武君你同樣也是仰慕已久,聽說廣武君對儒學也十分精通,在下是儒學晚輩,一會辦完了公事後,還請廣武君務必要在儒學方面對在下指點一二,在下必然對廣武君執弟子之禮!”

李左車無奈苦笑,一邊和叔孫通虛情假意的客套,一邊在心裡嘀咕道:“早就聽說這個老匹夫喜歡阿諛諂媚,想不到竟然能夠無恥到這個地步,項康也居然重用這樣的卑鄙小人,看來也不過爾爾。”

還是在徹底把項康的臉給丟光了以後,叔孫通才在陳餘的要求下說起自己的來意,也還算有點技巧的對陳餘說道:“上將軍,在下是替我們楚國右將軍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我們收到可靠消息,我們楚國的前將軍項羽,已經在幾天之前傷重不治,離開了人世。”

“已經死了?”陳餘的心頭一跳,狐疑的問道:“楚國前將軍已經傷重而亡?你們那收到的消息?”

“消息的來源,在下當然不敢向上將軍你如實稟報。”叔孫先生還算有點職業道德,斷然拒絕出賣告密人,又主動說道:“在下知道,上將軍你肯定不會輕易相信在下說的話,但沒關係,烏雲永遠遮不住太陽,以項伯爲首的楚國逆臣不管怎麼封鎖消息,欺騙關外諸侯,真相都始終有大白於天下的一天。上將軍你儘管可以派人回去打聽前將軍現在的情況,看看我們右將軍是否在欺騙於你。”

見叔孫先生語氣自信,陳餘的心裡頓時就有點打鼓,暗道:“如果項羽小兒真的已經死了,那事情就麻煩了,我就算按照他的要求打進了關中,也沒辦法拿到他答應我的王位了。”

察言觀色見陳餘已經動搖,叔孫通忙取出項康的書信,雙手呈遞到了陳餘的面前,陳餘接過一看,見項康在書信上先是直接告訴自己項羽已經傷重不治的消息外,然後就是指出項羽已經無法兌現給自己的任何承諾,並提出以一百萬金、玉器千件和明珠百鬥爲代價,換取趙國軍隊退兵,與少帥軍締結互不侵犯的條約。

除此之外,項康自然少不得紅口白牙的把屎盆子全部扣在倒黴的項伯項大師頭上,一口咬定是項伯記掛舊仇和貪圖關中王位,所以才假冒項羽的名譽欺騙趙軍進兵關中,目的是想讓趙國軍隊和少帥軍自相殘殺,讓項大師坐收漁利。又警告陳餘說項羽一死,諸侯聯軍肯定很快就會土崩瓦解,變成一盤散沙,到時候陳餘連糧草問題沒有辦法解決,力勸陳餘不要上當白白便宜了項伯項大師,選擇與少帥軍和好締盟,在項家叔侄即將展開的武力衝突中保持中立。

和陳平預料的一樣,雖然對項羽的死訊將信將疑,可是考慮到自己一旦後援斷絕,糧草無法補給,陳餘心裡還是更加打鼓,盤算道:“真的假的?如果項羽小兒真的死了,那我還強攻關中有什麼意義?而且我就算分兵從河東殺進關中,糧草供應不上,我的主力還不是得被迫退兵?”

這時,李左車已經開口索要書信觀看,因爲書信上沒有提及陳餘的王位問題,陳餘立即就把書信遞給李左車,然而就在李左車看信的時候,帳外突然傳來了趙國大將張敖求見的聲音,陳餘隨口下令接見,殊不知趙國丞相張耳的兒子張敖前腳剛進大帳,叔孫先生就已經衝到了張敖的面前拜倒,滿臉崇敬的滔滔不絕……

“少將軍!張敖少將軍!在下叔孫通有禮了!早就聽說少將軍年少有爲,才幹過人,是趙國大軍中最爲年輕耀眼的未來將星,就連我們楚國的右將軍都對你是讚不絕口,說你將來的前程必然遠在他之上,今日得見,果然是名不虛傳!少將軍,張相他還好嗎?身體是否康健?在下對張相也是心往已久啊,還望少將軍將來務必要告訴張相,就說我叔孫通如果能有機會,一定要到他的門下聆聽賜教,爲他牽馬驅車,掃舍安榻,請張相務必要我這個儒學後輩一個機會!”

還是在叔孫先生把孔聖人的臉也給丟光了以後,被馬屁拍得暈頭轉向的張敖纔回過神來,一邊奇怪項康怎麼會派這樣的馬屁精來當使者丟他的臉,一邊和叔孫先生隨口客套。那邊陳餘也有些不耐煩叔孫先生滔滔不絕的馬屁,說道:“叔孫先生,你和張少將軍有什麼心裡話以後再說,先退下。賢侄,這麼晚了還來這裡,有什麼事?”

“回稟叔父,沒什麼事。”張敖忙答道:“小侄就是聽說楚國的右將軍派使者來和我們聯繫,想過來看看情況。”

“那坐下吧。”

陳餘隨口吩咐,先是把叔孫先生的來意對張敖隨口說了,又讓李左車把項康的書信也交給張敖觀看,結果張敖看了之後頗是震驚,忙向叔孫先生問道:“叔孫先生,楚國的前將軍已經傷重而亡,這消息可靠嗎?”

“少將軍,在下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叔孫先生回答得很有技巧,說道:“少將軍只需要派人回去當面探問,一切都自有分曉。”

張敖不吭聲了,還偷偷的看了陳餘一眼,陳餘則神情明顯有些猶豫,叔孫先生也看出陳餘已經動搖,忙說道:“上將軍,在下知道,項伯那幫楚國逆臣肯定是答應給你封王,你才帶着趙國軍隊來攻打函谷關,但現在……。”

“住口!”陳餘突然開口大喝,厲聲喝道:“誰說有人答應給我封王了?誰說的?”

叔孫先生也有些不長眼色,馬上就苦笑說道:“上將軍,你何必還要否認?倘若不是項伯那幫逆臣假借我們前將軍的名譽,答應給你封王,你何苦要堅持進兵函谷關……?”

嘩啦一聲,陳餘面前的案几飛上了半空,然後還沒等叔孫先生反應過來,陳餘就已經鐵青着臉衝到他的面前,拔出腰間寶劍喝道:“匹夫!再敢胡說八道一句,小心你的腦袋!”

嘩啦又是一聲,叔孫先生撞翻自己面前的案几,匍匐到了陳餘的面前,磕頭如同搗蒜,臉無人色的說道:“上將軍饒命,上將軍饒命,小的不敢胡說八道,小的不敢胡說八道!”

“聽好了!本將軍提兵西進,是因爲項康小兒大逆不道,在關中擅自稱王,與關外諸侯武力相見,所以才發誓要討伐他這個逆賊!還有,本將軍身爲趙臣,對趙國忠心耿耿,什麼時候貪圖過王位?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句,休怪本將軍劍下無情!”

叔孫先生連連磕頭稱是,差點嚇尿褲襠的同時,也多少有些奇怪,暗道:“陳餘匹夫這是什麼意思?他這話,好象不止是說給我一個人聽啊?”

時間倉促,沒容叔孫先生往下再想,陳餘就已經喝道:“滾!回去告訴項康小兒,就說本將軍這次是爲了討伐他這個逆臣而來,休想用什麼黃金珠寶收買本將軍退兵!叫他聰明的話,馬上給我打開函谷關,放下武器投降!不然的話,待我提兵破關,他就是想後悔都來不及!”

叔孫先生趕緊答應,陳餘則怒喝道:“滾!現在就走!”

“上將軍,天已經黑了。”叔孫先生壯着膽子,哭喪着臉說道:“能不能讓小使在你這裡借宿一晚再走?”

陳餘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氣急敗壞,竟然連叔孫先生這麼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肯答應,堅持要叔孫先生立即滾蛋,好在叔孫先生也不是白拍馬屁,旁邊的張敖心軟,開口求情說道:“叔父,叔孫先生是使者,不能讓別人說我們趙國軍隊對使者無禮,還是讓他住一個晚上再走吧。”

看在侄子的面子上,陳餘這才勉強改口,答應讓叔孫先生在趙軍營中住一個晚上再走,叔孫先生趕緊道謝時,陳餘卻又喝了一句,道:“帶他去馬棚!讓他和馬住一晚上!”

“陳餘匹夫,老夫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怎麼要這麼對待老夫?”

再怎麼在心裡哀嘆都沒用,迫於無奈,叔孫先生只能是帶着項康安排給他的兩個隨從,在趙國士卒的監視下住進了馬棚過夜。時已進夏,馬棚中蚊蟲四飛,叔孫先生當然是很快就被叮得滿臉滿手的紅腫大包,痛恨陳餘到了極點的同時,叔孫先生心裡也難免無比奇怪,不明白陳餘爲什麼會突然變臉,對自己做得什麼過份?

能夠在亂世中幾易其主,始終遊刃有餘,還親手製訂了一套影響中國兩千年的宮廷禮儀,叔孫先生當然絕對不是笨人,雖說那點聰明勁幾乎全被叔孫先生用在瞭如何阿諛諂媚上,可是在氣憤之下火力全開時,叔孫先生就很快想到了一個重要問題,暗道:“難道陳餘匹夫不想讓人知道項羽已經暗中答應給他封王的事?!”

“沒錯,肯定是因爲這個問題!不然的話,陳餘匹夫就不會故意說那些他不貪圖王位的鬼話!他那話不是說給我聽的,是說給其他人聽的!他不想讓人知道他想當王,更不想讓人知道他想用趙國軍隊給他打下王位!”

拍打着不斷飛到臉上的蚊子,叔孫先生又想到了一個更加重要的問題,“陳餘匹夫是不想讓誰知道?張敖?李左車?還是都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又爲什麼不願意讓他們知道?”

李左車既是一個有名無實的虛君,祖父李牧又是被前代趙王冤殺,堅決反對陳餘稱王的可能不大。考慮到這點後,張敖的名字便逐漸浮上了叔孫先生的心頭——趙國丞相張耳的兒子,隨時都有可能向趙王和張耳打小報告,而陳餘一旦脫離趙國稱王,張耳和張敖父子的利益肯定會立即受到損害!所以陳餘絕不可能讓張敖知道自己有背秦自立之心!

“原來是這樣啊,陳餘不想讓張敖知道他想稱王,所以才那麼氣急敗壞。”得出了這個結論,叔孫先生乾瘦的臉上不由露出了獰笑,暗道:“是個收穫,回去得馬上向右將軍稟報。”

事還沒完,在蚊蟲的叮咬下,好不容易纔勉強閉上眼睛時,叔孫先生被突然傳來的腳步聲吵醒,再打着呵欠擡頭看去時,叔孫先生又意外看到,張敖正好領着一支打着火把的趙軍什隊從遠處走來,象是在巡視營地。

張敖確實只是例行的夜間行營,不過在經過馬棚的時候,看到了倚在草料堆上的叔孫先生,張敖的腳步不由頓了一頓,還神情猶豫的看了叔孫先生幾眼,然後才領着他的親兵繼續往其他地方走。

對陳餘的憤恨變成了衝動,啪一聲打死了一隻膽敢侵犯自己眼皮的該死蚊子後,叔孫先生也不知道那裡來的勇氣,開口說道:“少將軍,請留步,在下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張敖停下了腳步,猶豫了片刻後,還是回頭走到叔孫先生的面前,問道:“先生想說什麼?”

“借一步說話。”

叔孫先生還算謹慎,起身走到了遠處,張敖則神情更加猶豫,半晌才吩咐他的親兵留下,獨自走到了叔孫先生的面前,低聲說道:“說吧,什麼事?”

“少將軍,小心你的叔父陳餘上將軍。”叔孫先生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收到準確消息,前將軍那幫人已經答應給你的陳餘叔父封王,交換條件就是陳餘帶着趙國軍隊打進關中。陳餘一旦背趙自立,你馬上就會有被殺的危險!”

張敖的目光銳利,死死盯住叔孫先生的眼睛,冷冷說道:“你想挑撥離間?”

“在下不過報答少帥軍剛纔准許我留宿一夜,受人滴水之恩,以涌泉相報。”叔孫先生回答得理直氣壯,又低聲說道:“少將軍也可以自己想一想,如果不是想要背叛趙國自立爲王,陳餘何必要這麼拼命,心甘情願爲諸侯聯軍打頭陣,第一個向我們右將軍發起進攻?拿趙國軍隊和我們火併,讓別人坐收漁人之利?”

“叔父他是爲了殺入關中,爲我們趙國軍民報仇!”張敖冷笑答道。

“哈。”叔孫先生直接低聲笑出了聲音,說道:“少將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和陳餘好象都是魏國人吧?陳餘他一個魏國人,會這麼熱心爲趙國軍民報仇?還有,剛纔我不小心提到他稱王的事,他爲什麼會反應這麼激烈?這不是不打自招是什麼?”

張敖板着臉不吭聲了,叔孫先生則是一不做二不休,又說道:“還有,我們還收到消息,前將軍那幫人還許下承諾,答應給你們趙國的大將司馬卬和申陽封王,他們也已經靠不住了,少將軍你如今在這裡是舉目皆敵,千萬要小心保重,不然隨時都有送命危險。”(來自張良的分析。)

張敖瞟了叔孫先生一眼,盤算走擡腿離開,叔孫先生趁熱打鐵,忙又追上一步,低聲說道:“少將軍,如果你願意,可以隨便找一個藉口,把陳餘、司馬卬和申陽都騙進你的營地,把他們直接拿下,自領趙國上將軍統兵,我們右將軍願意爲你提供一切幫助!”

張敖一言不發,只是大步走遠,留下叔孫先生在馬棚中繼續拍打蚊子,一邊低聲問候着陳餘的全家女性,一邊嘀咕道:“小豎子,爭口氣,如果不是爲了報仇,老夫才懶得給你出這樣的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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