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滅秦之戰

回過頭來看一看叔孫先生這邊的情況,雖說沒能成功說服昔日同僚奚騰立即率領咸陽中尉軍易幟投降,可是看到奚騰明顯動搖的態度,叔孫先生回到了項康的面前後,纔剛報告了出使敵營的具體經過,馬上又破天荒的主動拍着胸口說道:“右將軍請放心,到了明天,下官願意再去一趟暴秦軍隊的營地,爭取替你說服奚騰主動來降。”

也還別說,問明白了叔孫先生與奚騰交涉的細節,又見素來貪生怕死又滑頭過人的叔孫先生竟然有勇氣冒險再去敵人營地勸降,再加上咸陽大亂,肯定已經影響到了奚騰和咸陽中尉軍的抵抗決心,項康竟然也有些覺得招降有望,還忍不住說道:“如果真能勸說奚騰帶着咸陽中尉軍放下武器投降,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右將軍,要不調整一下我們的計劃,全力爭取試一試?”周曾也十分動心,說道:“如果真能勸說咸陽中尉軍投降,那我們不但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除掉暴秦朝廷在關中的最後主力,還可以利用投降的咸陽中尉軍籠絡人心,方便我們在關中站穩腳跟,也方便我們接下來直接勸說暴秦朝廷投降,一舉多得,怎麼都比直接用武力消滅咸陽中尉軍有利得多啊?”

“右將軍,老夫也覺得可以一試。”酈食其更是迫不及待,說道:“倘若右將軍準允,老夫明天可以去暴秦軍隊的營地跑一趟,替你勸說奚騰率軍投降。”

“酈老先生,這次不用你老出馬了。”不願再被酈食其白撿便宜,叔孫先生慌忙說道:“奚騰是下官的舊交,說話方便,明天還是繼續讓下官去替你勸說奚騰投降。”

“叔孫先生,老夫不是故意佔你便宜。”酈食其明白叔孫先生的意思,說道:“你雖然與奚騰是故交,但你畢竟是暴秦的叛臣,暴秦軍隊裡的很多頑固不化者都恨你入骨,不會輕易聽從你的勸說,所以還是讓老夫去比較有把握。”

已經在宛城吃過一次虧,叔孫先生當然不願第二次上當,馬上就出言反駁,和酈食其當場爭了起來,項康則是心中更加動搖,幾乎就想放棄已經佈置好了的夜襲劫營計劃,全力爭取招降咸陽中尉軍這支秦軍在關中的最後主力。

還好,項康帳下還有一個壞人叫陳平,見項康神情動搖,猜出了項康的心思,忙開口說道:“右將軍,先不要忙着做決定,請聽下官先說幾句,下官認爲,我們萬萬不可把破敵希望全部寄託在招降這一個辦法上,最好還是以武力爲先,抓住現在暴秦軍隊已經軍心大亂的機會,儘快擊破咸陽中尉軍,掃除我們進兵咸陽的最後障礙。”

項康立即擡眼去看陳平,周曾、酈食其和叔孫通也各自吃驚,紛紛向陳平問道:“陳平先生,奚騰已經明顯動搖,他的軍隊又因爲咸陽的事軍心大亂,我們招降得手的可能非常大,怎麼還要動手強攻?”

“三位,難道你們忘了嶢關的事了?”陳平提醒道:“打嶢關的時候,我們也成功說服了嶢關守將陳求投降,可是因爲他的麾下士卒不肯依從,我們最後還是被迫動用了武力纔拿下嶢關。咸陽中尉軍的士卒都是關中秦人,父母妻兒都在關中,肯定比嶢關的暴秦士卒更加頑固,我們就算成功說服了奚騰投降,恐怕也只會重蹈覆轍,最終還是得和咸陽中尉軍刀兵相見。”

“但我們如果能說服奚騰投降,就算最後還是得打,也一定比直接打要容易得多。”酈食其不服氣的說道:“就象在嶢關一樣,陳求爲了幫着我們拿下嶢關,故意躲起來讓暴秦軍隊羣龍無首,奚騰只要向陳求效仿,或者故意實施錯誤戰術,把咸陽中尉軍送進我們的陷阱,我們馬上就可以用最小的代價拿下最大的勝利。”

“但我們如果不能說服奚騰投降呢?”陳平反問,說道:“奚騰今天僅僅只是答應考慮,但他如果下不定投降決心怎麼辦?酈老先生你難道忘了奚騰的身份?他可是暴秦軍隊當年攻滅韓國的主帥,還曾經擔任過暴秦內史,極得暴秦皇帝贏政的信任,想要說服這樣的人下定決心投降我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現在咸陽已經大亂,奚騰所效忠的暴秦皇帝又已經被趙高老賊殺害。”酈食其辯駁道:“沒有了效忠對象,又肯定想給暴秦皇帝報仇,我們怎麼可能沒有希望勸說奚騰投降得手?”

“當然有這個希望,但誰也不敢擔保我們要多少時間才能說服奚騰投降。”陳平回答,又直接轉向了項康,拱手說道:“右將軍,下官也知道我們是有希望勸降奚騰得手,但眼下暴秦朝廷已經日薄西山,只剩下咸陽中尉軍這最後一支軍隊還可以勉強一戰,我們如果繼續貪圖不費一兵一卒就收編咸陽中尉軍,過多的耽擱了時間,難免有可能會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所以下官認爲,我們最好還是不要貪心太過,應該抓住戰機,果斷出擊,一舉擊破咸陽中尉軍,徹底掃除我們進兵咸陽的最後障礙,如此方可徹底掌握關中戰場的主動權,確保我們能夠誅滅暴秦,再不用擔心有任何意外。”

項康是個明白人,聽陳平說得有理,又考慮到章邯和王離率領的秦軍關外主力情況不明,隨時都有可能回援關中,破壞自己的滅秦大計,爲了穩妥起見,項康咬了咬牙,說道:“陳平先生言之有理,眼下我們滅秦已經只差最後一步,是不能再節外生枝了。還是按照原訂計劃行事,今夜出兵劫營,拿下暴秦軍隊的營地。”

“右將軍,要不再等一天吧。”叔孫先生不肯死心,說道:“明天下官再去一趟暴秦營地,如果還是不能勸說奚騰放下武器投降,我們再動手也不遲啊。”

“不必再等了。”項康斷然拒絕,又說道:“叔孫先生放心,你這次雖然沒能直接勸說奚騰投降,但也幫我麻痹了奚騰,我也給你記大功一件,下去領賞吧。”

見項康決心已定,素來知情識趣的叔孫先生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是乖乖閉上嘴巴。然後到了初更時分時,項康也按照原訂計劃,召集少帥軍衆將佈置夜襲戰術,決定以鍾離昧所部爲劫營先鋒,在二更時分出兵,潛行至秦軍營外埋伏,三更正動手劫營,項康自己則親自率領少帥軍主力尾隨鍾離昧行動,只留周叔、鄭布和晁直三將率軍守衛營地。

安排好了劫營戰術後,項康又極其簡短的說了幾句,拱手說道:“各位將軍,這一戰雖然準備得比較倉促,能否順利得手現在我們也不能保證,但是這一戰如果得手,我們進兵咸陽就將是再無障礙,所以還望各位將軍務必督促我軍將士奮勇當先,力戰破敵,一舉殲滅暴秦在關中的最後主力,爲我軍滅秦奠定最後基礎!”

“末將等謹遵右將軍教誨!”少帥軍衆將一起抱拳,異口同聲的回答。

…………

與此同時的秦軍營中,迅速安排好了偷襲少帥軍營地的戰術計劃後,秦廷老臣奚騰不但向秦軍衆將拱手,還直接下拜行禮,神情莊重的說道:“各位將軍,這一戰干係重大,直接關係到我們大秦朝廷的生死存亡,只能獲勝,決計不能失敗。老夫現在替大秦朝廷和關中父老向你們行禮,懇請你們務必率領我軍將士奮勇殺敵,攻破賊軍營地,挽救我大秦朝廷於大廈將傾,使我關中父老同胞不受戰火荼毒,老夫先謝你們了!”

秦軍衆將還禮拜倒,異口同聲的說道:“請老將軍放心,今夜這一戰,末將等不破賊營,絕不收兵!”

…………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快過去,二更正剛到,少帥軍和咸陽中尉軍的營門就同時打開,在不打火把的情況下,二軍各有數千人馬悄悄出營,人含枚馬包蹄,悄無聲息的迅速完成集結,然後藉着微弱的月光辨認道路,兩支軍隊一起潛行摸向對方的營地。而再接着,項康和奚騰也各自率領少帥軍主力和秦軍主力出營集結,在夜色的掩護下尾隨前隊行進,如同兩隻黑夜中的巨獸,彼此潛往對方的巢穴。

時間已是二月下旬,可是從西北刮來的夜風依然寒冷入骨,數萬兩軍將士也因此人人神情凝重,小心行進無一不是目視前方,毫無表情,無形的殺氣瀰漫大地,將兩支龐大的軍隊全部籠罩其中。

這是一場意義無比重大的決戰,也是一場雙方都萬分措手不及的決戰,二更過半時,不打火把行進的兩軍前鋒,竟然在彼此間相距已經不到十步的地方,才終於發現了對面居然也有軍隊過來,也不約而同的一起發出怒吼,“有敵人!快敲鑼!”

忽然響起的慌亂鑼聲讓項康和奚騰一起傻眼,也一起發出驚叫,“怎麼可能?前方怎麼會有賊軍(暴秦軍隊)?這裡距離暴秦軍隊(賊軍)的營地還很遠啊?”

再接着,項康還直接被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爲項康突然想起,自己一邊招降一邊出兵偷襲的戰術,已經在不遠處的嶢關用過一次,秦軍很有可能通過這點提前料定了自己的戰術計劃,在營外佈置了埋伏等自己來鑽!

麻桿打狼兩頭怕,項康並不知道的是,因爲李採在嶢關直接就幹掉了秦軍叛徒陳求,其實奚騰並不知道少帥軍在嶢關是一邊招降一邊偷襲,一直都以爲少帥軍偷襲嶢關是在和陳求裡應外合,所以這會偷襲遇到意外,奚騰也同樣被嚇出了一身冷汗,暗道:“糟了!看來老夫這次是低估了項康小賊,想不到他竟然能夠識破老夫的忍辱負重,將計就計佈置陷阱等老夫來鑽。”

也正因爲如此,奚騰和項康這兩個老小不良在迅速盤算下,也不約而同的做出了同一個決定——主力暫時停止前進,不許士卒點亮火把以免暴露主力位置,同時催促前軍死戰,火力偵察對方的戰術佈置——如此做雖然有可能賠上整支前隊,但怎麼都比把主力給搭進去的強。

這時,兩軍前隊的遭遇戰也已經打得熱火朝天,慘烈無比,在至近距離突然遭遇,又沒有足夠光線照明,少帥軍和秦軍將士剛一開打就是刀刀見肉,招招見血,容不得有半點的弄虛作假,混戰中還不斷出現無法辨別敵我而自相殘殺的情況下,或是少帥軍將士砍掉同伴的腦袋,或是秦軍士卒捅穿同隊手足的胸膛,昏天黑地徹底亂戰,很多將士致死都沒能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被何人所殺。

還好,經驗豐富的少帥軍將士畢竟更加適應這樣的混戰,雖然誤傷了不少的同伴,卻也照樣給敵人施加了巨大壓力,而咸陽中尉軍卻根本無法施展他們最爲拿手的陣戰,不但攻勢明顯不及少帥軍,還在混亂中誤殺誤傷更多,而隨着兩軍前隊的士卒不斷點起隨身火把,讓雙方都能勉強看清楚對方的情況,少帥軍的衝殺也變得更加兇猛和有效率,把缺乏混戰經驗的咸陽中尉軍殺得人仰馬翻,死傷數字迅速上升。

與此同時,少帥軍和秦軍匆匆派出的偵察小隊也從戰場兩翼迂迴上前探察敵情,還發生了兩起超小規模的突然遭遇戰,可是因爲今天晚上光線實在太差的緣故,雙方都一直沒能摸清楚對方的真正情況,全都不敢冒險投入主力作戰,只能是全憑前隊單獨惡戰,心中七上八下,項康和奚騰還一起都做好了看情況不對就扔下前隊撤退的心裡準備。

不過這一情況並沒有出現,都是戰場經驗豐富,項康和奚騰也很快都通過喊殺聲發現,對方都只有一支軍隊在前線作戰,並沒有任何新的軍隊突然殺出,並不象是提前佈置了埋伏一樣。而隨着時間的不斷推移,前隊戰場都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都沒有發現對方投入後隊,項康和奚騰也幾乎在同時得出結論——這是一場十分意外的遭遇戰,敵人並沒有佈置圈套和伏兵!

確認這點,項康和奚騰稍一盤算,又不約而同的大喝道:“傳令全軍,點亮火把,準備增援前軍!”

無數的火把因此迅速點起,而當互相看到對方前隊的背後出現了無數火把後,項康和奚騰在傻眼之餘,也異口同聲的大罵了起來,“無恥匹夫!卑鄙小人!竟然在深夜出動主力偷襲我們,老子差點上你們的惡當了!”

大吼着,項康和奚騰繼續心有靈犀,又同時派出一支軍隊增援前軍,都想盡快殺敗對方的前軍,驅逐對方的前軍敗兵爲先鋒,衝擊對方的中軍大隊,先聲奪人搶佔上風。

兩軍之間綜合素質的差異也在此刻終於展露了出來,靠着兩年多來無數激戰積累的實戰經驗,少帥軍援軍搶先了一步投入前隊戰場,還十分聰明的衝擊秦軍前隊的側翼,秦軍前隊又本來就被擅長混戰的少帥軍前隊殺得難以招架,再被少帥軍的援軍從側翼一衝,立即就招架不住,大呼小叫着敗下陣來,極其沒有經驗的直接逃向趕來增援的友軍隊伍尋求幫助,頓時就衝亂了奚騰匆匆派出的援軍。

見有機可乘,又通過火把數量判斷秦軍已經出動了主力,項康毫不遲疑,立即拔出寶劍指向前方,大吼道:“擂鼓!總攻!攻破暴秦主力!”

無數戰鼓同時擂響,少帥軍主力的密集火把也象洪水奔流一般,直接衝向秦軍的主力大隊。見此情景,汗水也馬上出現在了奚騰的額頭上,迅速權衡利弊,知道黑夜之中咸陽中尉軍無法結陣而戰,不做反應等於束手就擒,這個時候掉頭逃命更是亮出屁股讓少帥軍想怎麼踢就怎麼踢,註定慘敗大敗,奚騰咬了咬牙,也是拔出了自己的寶劍,指着少帥軍主力大吼道:“擂鼓!總攻!生死存亡,在此一戰!”

更多的戰鼓敲響,兵力佔據優勢的咸陽中尉軍各部同時發足衝鋒,象大海漲潮一般,呼嘯奔騰着掩向前方,迅速與少帥軍的洪流撞在一起,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巨響,直接聲傳十里。

或許只是巧合,或許是秦楚兩國的將士英靈顯現,在這一刻,一直都被陰雲遮掩的下弦月突然鑽出雲層,將皎潔的月光播灑在了血肉橫飛的兩軍戰場上,就好象無數道明亮的目光,默默注視着這場秦軍的護國之戰,楚軍的復仇之戰。

戰場上已經看不到任何細微的動靜,只能看到無數的火把交織,無數的鮮血噴濺,無數的兩軍將士葬身沙場,也聽不到任何說話聲喊叫聲,所有的聲音都已經交匯成了一股,就好象萬千地獄冤魂齊聲尖叫,又好象秦楚相爭數百年陣亡的兩軍將士一起擂動戰鼓,爲自己的後代子孫鼓氣吶喊。

決定秦楚相爭數百年結局的最後一戰只持續了不到一個時辰,陰雲就再一次遮蔽了下弦月的光芒,如同無數秦軍英靈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因爲在戰場上,秦軍主力已經兵敗如山倒,無數的將領士卒實在是抵擋不住少帥軍的凌厲攻勢,被迫放棄抵抗,逃得漫山遍野都是,還不管秦軍主帥奚騰如何呼喊約束,都沒有辦法控制住局面。

北風凜冽,風聲如泣,秦軍主力被少帥軍強行衝潰之後,奚騰惟一所能做的,只能是高舉着自己的帥旗,帶着秦軍敗兵大隊逃向北面,吸引少帥軍的追兵,也避免秦軍敗兵大隊衝潰自軍營地,給留守營地的秦軍後軍留下生存下去的希望。

秦廷老臣奚騰的果斷選擇,僅僅只是讓秦軍將士逃過了在今夜全軍覆沒的厄運,追擊中,他身邊的秦軍士卒不斷陣亡失散,就好象烈日下的雪球一樣,迅速的越來越少,無數的秦軍將士哭着懇求他放下帥旗,換上士卒的衣服逃命,奚騰都搖頭拒絕,因爲奚騰明白,咸陽中尉軍已經完了,自己就算成功的逃回咸陽,大秦朝廷也再拿不出一支軍隊交給自己力挽狂瀾了,奚騰所能做的,除了命令秦軍後軍棄營而走,成編制撤退外,再有就是高舉着自己的帥旗,爲昔日橫掃六國的大秦軍隊,留下最後的尊嚴……

少帥軍騎兵迂迴到了奚騰的帥旗前方,奚騰身邊的秦軍將士雖捨命而戰,卻還是沒能衝過少帥軍騎兵的阻攔,少帥軍的追兵大隊乘機趕上,四面合圍了奚騰身邊已經不到千人的秦軍將士,還高聲大喊起了投降不殺的口號。

有貪生怕死的秦軍士卒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也有許多的秦軍勇士鼓起勇氣奮力衝殺,試圖保護奚騰突出重圍,奚騰也親自操戈,在自己的帥旗下奮力作戰,可是少帥軍實在是太多了,也實在是太兇悍了,不管秦軍將士如何衝殺,都沒能找到那怕一絲一點的突圍空間,相反的,奚騰身邊的士卒還迅速越打越少,最後只剩下了十幾遍體鱗傷的親兵守衛在奚騰身旁,守衛在已經滿身鮮血卻仍然高舉着自己帥旗的奚騰身旁……

“投降不殺!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整齊吶喊聲不斷傳讓奚騰和他親兵的耳中,可奚騰和他的親兵卻屹然不動,沒有一個人選擇屈膝投降,再接着,少帥軍將士的吶喊還突然停止,一個身披白袍的青年將領在無數士卒的簇擁保護下,大步來到了奚騰的面前,向奚騰大聲說道:“奚老將軍,我就是項康,投降吧,我保證不會殺你,還一定不會虧待了你。”

“你就是項康?”奚騰驚訝打量項康,半晌才說道:“項將軍可真年輕啊,後生可畏,老夫敗在你的手裡,敗得心服口服。”

“老將軍,千萬不要過謙。”項康大聲說道:“實不相瞞,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聽了謀士的勸諫,搞不好就是我要敗在你的手裡,甚至現在變得和你一樣。”

“右將軍此言何意?能否告訴老夫原因?”奚騰疑惑問道。

項康也沒猶豫,馬上就把之前發生的事直接告訴給了奚騰,坦然承認自己差點被奚騰騙過,幾乎就想放棄今天晚上的夜襲計劃,只不過有謀士力勸,自己才選擇了按照原訂計劃發起偷襲,無比僥倖的撈到了夜間決戰的機會,避開了咸陽中尉軍的所有強項,也發揮了少帥軍將士的所有長處優勢。

聽着項康的解釋,奚騰逐漸面露苦笑,還逐漸的大笑出了聲音,含着眼淚對天喊道:“先皇,不是老臣不盡力,是天要亡我大秦,是蒼天不保佑我們大秦啊!老臣無能,只能是認命了!”

哭喊過後,奚騰又看向項康,大聲說道:“右將軍,能不能求你一件事?你滅秦之後,請你務必善待關中子民,還有我們投降的大秦將士,不要拿他們出氣泄憤,報當年我們大秦對楚國的滅國之仇?”

“老將軍,不用你說,我也會這麼做的。”項康大聲回答道:“我揮師滅秦,就已經報了楚國當年的滅國之仇,黎庶無辜,我怎麼可能會拿他們出氣報仇?”

“老夫知道右將軍,多謝了。”奚騰點了點頭,緩緩舉起手中寶劍,向自己身旁的親兵吩咐道:“你們,都投降吧,這是老夫的命令。”

言罷,奚騰將劍往頸間一抹,強杵着自己的帥旗,站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的十幾個親兵跪地痛哭,紛紛橫劍自裁,追隨他殉國而亡。項康卻是十分無奈的嘆了口氣,吩咐道:“把他們的屍體收殮,帶回去厚葬。還有,把奚老將軍的帥旗裝入他的棺木,讓他帶着他的帥旗入土。”

事情還沒完,天色全明時,當項康帶着少帥軍主力收兵回到營地時,留守營地的少帥軍文武全都出營列隊迎接,爭先恐後的向項康祝賀昨夜的大勝,項康卻只是微笑點頭,還當着衆人的面向陳平拱手道謝,無比誠懇的說道:“多謝陳平先生良言相勸,如果不是聽了先生的逆耳忠言,昨天晚上慘敗的搞不好就是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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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將軍不必客氣,這都是下官的應盡職責。”

陳平趕緊還禮謙虛,又悄悄向項康使了一個眼色,提醒項康注意自己身旁的周曾和酈食其等人,項康會意,又馬上拉住周曾和酈食其的手,更加誠懇的向面帶尷尬的他們說道:“亞叔,酈老先生,千萬不用介意你們昨天的提議,你們也是出自一片好意,而且當時我也是被奚騰騙過,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誰都有犯錯的時候,用不着把昨天的事放在心上。”

周曾和酈食其慌忙向項康道謝,周曾身後的叔孫通先生更是滔滔不絕,說道:“右將軍高風亮節,勝而不驕,敗而不餒,寬廣胸懷真乃我輩之楷模,我等能在右將軍的麾下效力盡忠,真是神靈賜給我們的滔天橫福。右將軍一戰擊破奚騰,掃除我軍進兵咸陽的道路,我大楚軍隊攻入咸陽,擒殺趙高子嬰,覆滅暴秦,指日可待矣!”

項康笑笑,衝叔孫通點點頭算是迴應他的馬屁,又回身向少帥軍衆文武大聲說道:“各位將軍,各位將軍,昨夜我軍雖然大破暴秦軍隊,掃除了我軍進兵咸陽的最後障礙,但暴秦朝廷畢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咸陽又是暴秦都城,城高壕深,肯定十分難以攻破!還望各位將軍和各位將士再接再厲,做好攻堅苦戰的準備……。”

項康慷慨激昂的演講說到這裡就說不下去了,因爲項康逐漸發現,包括周曾和陳平在內,都用無比傻眼的神情看着自己,那模樣,還簡直就象看傻子一樣?項康心中詫異,演講聲音也就越來越小,很是奇怪的問道:“各位,我那裡說錯了嗎?”

衆人都不敢吭聲,只有叔孫通鼓起勇氣,小心翼翼的問道:“右將軍,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到過咸陽?”

“沒有,從沒去咸陽,怎麼了?”項康疑惑反問道。

叔孫通苦笑了,說道:“難怪,右將軍,下官冒昧指正你一句,你搞錯了,咸陽沒有城牆。”

“咸陽沒有城牆?!”項康徹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慘叫道:“搞錯沒有?秦國的都城咸陽,會沒有城牆?!”

“右將軍,咸陽真的沒有城牆。”叔孫通苦笑答道:“咸陽一是因爲太大,宮城太多,修築不了那麼長的城牆保護那麼多宮城,二是因爲自戰國開始,就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夠威脅到咸陽的安全,所以咸陽這幾百年一直都沒有城牆。”

項康徹底變成了一個傻子,還是在周曾和陳平等人忍俊不禁的點頭,都是咸陽沒有城牆的時候,項康才慢慢回過神來,無比難以置信的大吼道:“咸陽沒有城牆?這豈不是說,昨天晚上的這一戰,就已經是我們滅秦的最後一場大戰了?”

“應該是吧。”周曾答道:“雖然咸陽還有衛尉軍和郎中令軍,可那兩支軍隊加在一起,也不過一萬五六千人,又要保衛秦國的都城,應該已經拿不出什麼象樣的兵力和我們作戰了。”

溫暖的東南風吹來,項康卻徹底在風中凌亂了,打破腦袋都不敢相信,自己稀裡糊塗的,竟然已經打完了滅秦的最後一場大戰。

秦二世三年二月二十二日夜,在根本沒有做好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楚國右將軍項康帶着他的幫兇走狗,通過一場交戰雙方都完全措手不及的混戰,力戰大敗秦軍在關中的最後一支作戰主力咸陽中尉軍,一舉掃除了少帥軍進兵咸陽的最後障礙,沒有城牆保護的秦國都城咸陽,也象一名被剝光了衣衫的絕世美女一樣,袒露在了項康這條色狼的垂涎獠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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