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在意,越是患得患失,這是必然的,也很正常。
可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或者說,像他這種缺愛,卻偏偏又擁有實力和權力的人。在有了特別在意的目標之後,掌控欲,總是會特別強一些。
如果不好好梳理,好好開導,一個不小心,就會變得偏執。
可惜,誰也沒注意到,他有這方面的問題。以前沒有,是因爲他沒有在意的人。現在有了,卻也只是一個,感情同樣並不怎麼完善的七景。
對於樂辰對她的在意,她只有歡喜,哪裡會覺得不正常只怕,她是恨不能,他更在意些纔好。
於是,樂辰自己把自己嚇到了,終於還是偏執了起來。
在他的心裡,小七是他的,只能是他的。他要她時時在他的視線裡,他要她成爲他的人,不管是身,心,還是名份。
他不再滿足於只是親親抱抱,不再滿足於只是睡一張牀。不再滿足於,一個未婚夫妻的名份。
前者,他到底還有些理智,知道她還小。可後者,他卻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一想到以後的某一天,有人會因爲她不未嫁,而對她起了心思,將她從他身邊搶走。他就恨不能現在就把她撕吃進肚子裡,讓她成爲他的一部份,再也不可分離。
“辰”七景輕撫着突然咬向她肩膀的樂辰,眉頭微蹙。他的氣息有些亂,不是往日,那什麼不滿時的亂。而是心神混亂,內息有些不受控制。
“我們成親吧一回西涼城就成親。好不好”
“好。”七景想也沒想,直接同意。
“你說好好,太好了,我們回去成親。”說着,抱起她,就準備往回趕。被七景一把抓住:“等一下。”
她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有些發紅,再配合他紊亂的氣息,她想不注意都不行。“我的衣服被你撕壞了。難道我就這樣出去麼”
樂辰怔了一下,纔看向她的身上。是了,剛纔他一時失控,撕了她的衣服。因爲不喜歡她穿男裝,不喜歡她戴面具面對他。
他終於發現自己的不對勁,可第一反應卻不是平息自己,而是看向七景。怕她害怕這樣的他。
“我的包裹裡有換身的衣服,等我一下。”她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輕輕親了親,便去拿包裹。也沒避諱他,直接當着他的面,將衣服換好。才拉了他的手:“走吧。我們回西涼城。”
樂辰趁着這功夫,到是平靜了一些。緩過來之後,便有一些些悔意。這樣急急的成親,對她太委屈了。
若是旁的事,他不願她受半分委屈。可若是能讓她明正言順,光明正大的成爲他的夫人。那麼,他寧願她受些委屈。以後,他會給她補償,對她很好很好很好
樂辰跟着她拉的力道,順勢出門。
又一次,來到南陽渡口。
一夜的風雪,使得兩岸都落了厚厚一聲白。七景刻意放重腳步,踩出嘎吱嘎吱的響來。樂辰看着她孩童般的動作,心裡因爲擔心她會被人搶走的煩躁感,到是散去不少。
也不再急着趕路,配合的放慢放重腳步,嘎吱嘎吱,踏着她的腳步聲,和諧的相伴着響起。
“四皇兄好興致”
突來的儒雅聲音,打斷溫馨甜蜜的二人世界。七景訝異擡頭,看到來人,滿目驚喜。“樂泰你怎麼會在這裡”
樂辰卻是眼神微暗,眼底閃過一絲防備。他是要來搶小七的麼哼,小七是他的,樂泰不是他的對手,搶不走。一回頭,看到七景臉上的驚喜,感覺到她聲音裡的愉悅,心裡滑過嫉妒和陰鬱。看向樂泰的眼神,便多了些殺意。
極淡極淡,便是樂泰也沒感覺到。到是七景,捕捉到了。猶疑的看向樂辰,樂辰對她笑了笑,她便沒再多問。
“我如今身無分,無處可去特地來投奔四皇兄。”樂泰依舊笑得溫軟,與往日別無二致。
可他的情況,七景多少也是知道些的。相對於她過去曾經的背叛。相對於樂辰,家人的惡劣,樂泰的情況,其實才更加悽慘。
她碰上的是白眼狼,可卻早已見識人性,雖然被背叛,卻並沒有傷她多深。她更多是對被傷身的憤怒。樂辰很慘,但他碰到的,都是真小人。從小到大,擺膽了厭棄,就是厭棄。
雖然傷了他的身心,卻是真真實實的擺給他看。也因此,給了他喘息的,成長的機會。
可樂泰與他們不同,他幸福了童年,奮鬥了之後的整整十年。爲了救人,爲了家人,他掩藏本性,去做各種他不喜歡的事情結果,一切都是騙局
她能想象得到,整顆心被挖空的感覺,是多麼的痛苦。他所有的付出,在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刻,全都成了笑話。甚至於,他這個人,都是一種笑話。
若不是心智堅定,只怕從此要入了魔了。
“當然歡迎。”七景立刻笑道。
樂辰眼底閃過一抹幽光,眼底又有些紅意顯現。小七喜歡阿泰麼她會爲了他,而離開他麼
“正好可以參加我跟辰的婚禮呢”七景繼續笑道。她晃了晃一直十指相扣的雙手:“到時,可要準備禮物啊”
樂辰眨了眨眼,眼底的紅意消散,嘴角也重新勾了起來。是啊,他們要成親了。小七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婚禮”樂泰怔怔的看着笑的燦爛的七景。心底一陣苦澀,可到底還是保持了之前笑容:“恭喜你們。”
“謝謝。”七景不客氣的接受了他的祝福:“走吧,我們快些回西涼城。”
樂泰笑道:“今日只怕走不了。河面結了冰,渡船不能過河。”
樂辰皺眉望向遠處的河面,果然沒有船隻。河面結的冰厚到不能走船,卻又剛好薄到不有讓人在上面放心行走。
“破冰行船。”他們地河到是方便,運起輕功即可。可之前捉的那些人,卻還得先帶回西夷去。
正好,這個冬天。七景準備在西涼城附近挖一個湖,再挖一條通往地下河的河有了這批人,剛好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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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兄和七景,很急着回去麼”
“確實有些急。”樂辰點頭。復又不解的看向樂泰:“以阿泰的輕功,這點冰想來是攔不住你的,怎的卻留了下來”
難道是知道他們來,專門在這裡等小七
“我在等宏兒。”樂泰輕嘆了聲:“御王叔在北邊起兵,將幾個庶子帶走了,卻將宏兒留了下來。雖說宏兒也姓樂,可皇上最近的性子,實在是有些讓人捉摸不定。宏兒在京過得十分艱難。前兩天送信給我,他會到這裡來,與我匯合。然後,再一起去西涼城,投奔四皇兄。”
提到樂宏,樂辰到是軟了眉目。七景更加欣喜:“他也要來”隨即又皺了眉:“他一個小孩子,要怎麼過來路上不會出什麼事吧”
“之前,四皇兄派的人還在他身邊。我也派了幾人在京,隨時接應他他既能將信送到我手裡。想來是不礙事的。”
七景立刻看向樂辰:“不如,我們在這裡等宏兒”
樂辰心底的臉早黑透了,可面上卻半點不顯,只是有些委屈:“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呢”他一點都不想推遲婚禮。可又覺得,如果有兩個樂家的人蔘加婚禮,也是家族對這個婚禮的承認。
雖然他不在意家族,要一段婚姻,有媒妁之言,有父母之命,當然最好如果沒有,那就多收一些祝福好了。
“按他之前送的信來算,估計也就今明兩天了。”樂泰接話道。
樂辰想了想,到底還是同意了:“那好吧。”
三人竟又回了這前樂辰他們住的地方,剛到地方,樂辰就吩咐人,“你回西涼城,讓人立刻準備成親的一應物件。禮堂,新房,一定要置辦妥貼。”
吩咐完,立刻便跟上了先進屋的兩人。他絕不會給別的男人,跟小七獨處的機會的。
樂辰如今是草木偕兵,樂泰雖然心失落,可他到底早就說服了自己的心,並不想強求什麼,只是想守護着她,給自己找個人生的寄託。因此,反顯得風光霽月。
兩相比較,一個陰暗一個陽光。很難說,會選擇誰。
七景的精神力這高,自然發現了樂辰對樂泰的敵意。雖然不明白,可她還是在接下來的交流,跟樂泰保持在君子之交的距離上。
親切卻不熱情,保有距離卻又不疏離。
這就是朋友,一個可以並肩作戰的朋友。
她的態度,樂泰未覺有什麼不同。因爲從最初,他們相處,便是如此。他們之間,從未有過逾越之距,便是情感方面,也不過是樂泰自己的小心思。剛出現,便被他自己昇華了。
樂辰也終於滿意了。
確定了樂泰並沒有跟他搶人的意思。小七也並沒有要拋棄他的想法,於是,他滿電了,高興了。
其實,他的要求,也簡單的很
“說起來,阿泰可知道,京最近的流言”
“四皇兄是說,皇上修煉魔功,要童男童女練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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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辰點頭:“不錯。你覺得,此流言有幾分可信”
樂泰搖了搖頭,剛要開口,卻只外面一人輕道:“世子,有急報。”
樂泰怔了怔:“報上來。”
來人立刻送了張紙條進來,樂泰一看,臉色突的一變。對兩人急道:“宏兒有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