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八卦與算計

“聽說了麼?原來四皇子,不是從胎裡就帶病,而是在胎裡,就被人下了毒。”

“是啊,是啊。你們也聽說了?不過,我到是聽說,那毒本不是下給四皇子的,而是下給皇后。結果皇后用了秘法,懷了胎,將毒轉給胎兒,爲自己解毒。”

“嘖,皇后也太狠了吧?”

“可不是,虎毒還不食子呢?就沒見過這麼狠心的人。”

“那不就等於,四皇子一出生就救皇后的命?那這皇后對這個兒子,半點不見慈愛,反而恨不得他去死呢?我可記得,當初宮裡還傳出了消息,說是皇后要殺四皇子呢!”

“許是心虛了吧,怕這事泄漏了,別人說她狠毒不慈。不然,怎麼這麼多年,都沒說實話呢?要是早點說這是毒,說不定,四殿下早好了。”

“這就說得通了。”

“可憐的四皇子……”

“是啊,四皇子真是可憐,幸好,現在終於真相大白了。”

“真相大白了又如何?就算知道是被下了毒,那毒也不是好解的。四殿下半死不活這麼多年,根基全廢了。”

“可到底知道是毒,以後也能往病根上治了不是……”

類似的對話,在京城的各個公共場合,悄然傳開。不過一夜之間,所有人都知道了,四皇子可憐的身世。

這身世,竟不是天意,而是人爲。

而這麼多年,救了生母一命的四殿下,不但被生母厭棄,更是被一再的污衊和打擊,甚至是謀殺。

還有那些什麼災星,什麼克親的名聲……這些,皇后竟從未爲四皇子說過一句話。而是放任,甚至是,以此爲藉口,一再打擊四皇子。

七景坐在酒樓裡,本是跟樂辰約好了的。結果她來早了,樂辰還沒來,卻巧遇了景王世子。她又不能趕人,便只能先陪坐着……沒想到,竟聽了這麼一堆的八卦。

他的動作,到是快的很。

只是,接下來,要如何醫治呢?

畢竟,這麼多年,四殿下有滿朝的太醫,天悲道長,還有景王世子這些都有名的人物給他看病,可一直以來,也沒有任何辦法呢!

於是,問題來了。

“是誰發現了四殿下不是生病,而是中毒的?”

“難道還有人的醫術,比天悲道長,和景王世子還高明?”要知道,這兩位,在民間的聲望是極高的。基本上,只要是病,這兩人一出手,那就肯定沒問題了。他們兩人治不好的病,那一準就是沒救了。

可現在,他們的神話,被打破了。

“景王世子的聲望很高啊!”七景笑眯眯的望向樂泰,眼底滿是調侃。

“慚愧,這麼些年,我竟從未想過,四皇兄竟是中毒。”樂泰猶疑的看着她:“你可知,是哪位高人發現的?”

七景搖頭:“我剛剛出關,今日是頭一回出來。這些話也是第一次聽,正準備一會兒,去四皇子府看一看。沒想到,你竟也不知道?”

樂泰笑道:“巧了,我前兩天出京,也是剛回來。正準備去看看四皇兄……”頓了一下,道:“不如一起去?”

七景想了想,乾脆點頭:“那就一起吧。”

出了酒樓,七景自坐她的馬車。坎駕車,離、花枝、愛玉,一起陪她坐車。巽卻是在碰到樂泰時,就去跟樂辰通消息去了。

畢竟,這會兒樂辰該是半死不活的在家裡,出來亂跑也就算了,可不能在熟人眼皮子底下亂跑。

尤其是,這熟人還是皇家的人。景王世子表現的再君子,可皇家人,總是不信的。

景王世子騎着他的大白馬,一路下來,不知迷了多少女子的心。

到了四皇子府,管家早已等在那裡。先看到樂泰,連忙行禮,將人迎了進去。

七景故意慢了一會兒,等她下車,管家已送過樂泰,重新迎了出來。

“縣主,殿下早就在等您了。”

七景笑道:“是我的不是,本該早些來看他的。只是師傅佈置的功課較多……”

管家表示能理解,卻還是提點了一句:“若是可以,縣主還是多來走動走動。”免得,再出什麼事。

七景笑着應了。

一路來到樂辰的寢宮--說起來,樂辰因爲生病臥牀,不管何時會客,似乎總在寢宮。

搖了搖頭,待管家通報後,才走了進去。

寢室裡,早一步來的樂泰,正在給樂辰把脈。在他的邊上,還有一個漂亮的少女。正是前些天,他們偶遇的顧芊芊。

此時的她,又恢復了單純懵懂,卻對醫術有絲狂熱的顧芊芊了。看到七景,她的眼瞳不自覺的收縮了一下。微微垂眸,再睜開,便已恢復簡單幹淨。

樂泰放開手:“顧小姐的醫術確實高明,樂泰自愧不如。四皇兄的身體,確實大有起色。”

樂辰卻沒接他的話,而是直直的看着七景,眼睛發亮:“怎麼這麼久纔到?”送消息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了。

“聽了不少的八卦。”七景坦然的走到牀前,直接坐牀邊上。看向顧芊芊,一臉的防備:“這位小姐是誰?以前沒見過。那位發現你病症的神醫呢?現在坊間都在傳這位神醫的事蹟了呢!”

樂辰笑道:“這位是顧芊芊小姐,你口中的神醫,就是她。”

“這麼年輕?”七景眉頭輕皺:“雖然我不想以貌取人,但是……不會有問題嗎?”

“不會,我不會拿身體開玩笑。”樂辰看了一眼樂泰:“而且,阿泰也說了,我的身體,確實好多了。”

樂泰接口道:“四皇兄的身體,確實好了許多。”

七景這才正眼看向顧芊芊,“那可真是多謝顧小姐了。以後,還請顧小姐多多費心。務必要將辰的毒,解了纔好。”

“當然,這是醫者的本份。我既然發現了,而且也接手了這個病人。除非病人自己不願意,不然,我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顧小姐真是醫者仁心。”

顧芊芊對着七景,心裡直打怵,想到那可怕的疼痛……虧得她是殺手出身,心志堅定。不然,此時見她,只怕要渾身發抖了。

“縣主過獎了,我去給四殿下熬藥,先行告退。”

顧芊芊忙不跌的跑了,七景笑笑不在意。到是樂泰,同爲醫者,對顧芊芊好奇的很:“四皇兄,你們先聊着,我去瞧一瞧。”

便是此時把脈,他也只把出,四皇兄的身體大好了,卻依舊不能看出,這是中毒。若果真是毒,這毒,也太可怕了些。

因此,他極想跟顧芊芊好好探討探討。

“阿泰自便。”

樂泰一離開,七景就被樂辰拉懷裡摟着。酸溜溜的問:“你怎麼就跟他遇上了?”

“我可不知道。”七景呵了一聲:“就是巧了唄。聽說他之前出城了,剛回來,正準備來看你呢!”

樂辰哼了一聲:“那個方向,根本半點也不順路。”分明就是故意去跟她偶遇。七景失笑,立刻轉移話題:“如今外面,都在議論你呢。你那些壞名聲,這會兒可是盡去了。”只是,皇后的名聲,一下子就毀了。

“待過些天,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外面了。”頓了一下,突的道:“花朝節時,不如我們一起去踏青?”

“那麼快?”

“誰讓我得遇神醫呢!”樂辰眯了下眼:“咱們這位神醫,可是個有野心的。”

七景又想到管家的話,不由皺眉:“她幹了什麼?”

“勾引你的未婚夫。”

冷哼一聲:“她找死。”

“她大概是想,通過我,讓你放過她。”樂辰輕撫她的背,安撫着她:“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將她送進宮吧!那裡,也許會更適合她。”

七景訝異了一下,便也就不在意了。物盡其用,人盡其才,這纔是王者之道。

“說起來,師傅這麼久沒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皇上找到一個丹方,弄了些藥回來,正跟師叔研究呢!”說到這裡,樂辰冷哼一聲:“說起來,皇上也有許多天沒有上朝了。連奏摺,都是宦官代批的。”

“宦官?”七景驚訝,歷史上便有宦官當道的朝代,那朝政,一個亂字了得。“到是沒看出來。”

也許是因爲她接觸的太少?看着到還不算太亂。

至於藏污納垢,甚至人獵之事……卻是任何時代都少不了的。至少,民未亂。

“不過賴着一些氣運罷了。”說到這個,樂辰只是不屑:“大多數時間,都是風調雨順的,偶爾有些什麼,也不會釀成大禍。還會有一些聖人出頭,出人又出錢……林林總總,現在到也還看不出什麼來。”

七景訕笑了一下,說起來,她也客串了一回他口中的聖人。

…………

二月十二,花朝節。

四皇子,第一次正式出現在公衆的面前。第一次,不是坐着那個圍得嚴嚴實實圍幔的步輦,出現在人前。

瘦骨嶙峋的身體,如柴般枯瘦的形體,依舊無法掩蓋他的清俊。淡淡的憂鬱,掛在微微抿緊的嘴角,讓人看着,無不爲之心憐。

想想他的身世,想想他的父母對他的不公,憐惜更甚。

七景陪着他,扶着他。

是的,四皇子的毒,解了大半,可身體依舊還未虛弱。但是,爲了陪伴心愛的未婚妻,過他們訂婚後的,第一個花朝節,他還是勉力走了出來。

只是,需要人挽扶。

兩人相扶持着前進,不知惹出多少同情心氾濫的人的淚。

衆人自覺的爲他們讓路,將最美麗的風景,讓給他們。

然爾,一個突然跑過來的人,破壞了這份美好。

“殿下,皇宮來人,要宣顧神醫進宮。還,還說……”

樂辰臉色微變,聲音卻越發平靜:“還說什麼?”

“還說,皇后娘娘身體不適,要徵用顧神醫。讓殿下,另尋名醫。”

樂辰整個人一僵,好一會兒,才輕輕的道:“遵令照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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