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首的副將臉色頓時有些難看:“強詞奪理,一定是你這女人害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和你一向不對付,你敢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嗎?”
白溯月輕輕一笑,半靠在馬車上挑着眉瞧着那副將:“你這意思,全天下誰死了,都要本小姐來負責嗎?”
“伶牙俐齒!”
那副將無言以對,臉色氣的漲紅,他們這些人雖然身在軍中,可是身份地位在京城之中可說都不一般,說話的那個副將之所以會這樣強硬,有一點兒也沒將剛纔那副官的下場看在眼中,就是因爲這人的背後是京城府尹的嫡子。
太子身邊帶出來的這些精兵,有不少官家子弟,一個個武功出衆,相反卻也金貴的很。
只因爲這次出來,皇后給足了這些人好處,而且有鳳傾城打頭陣,他們不過都是出來歷練的。
現在太子突然在半路上出事,他們這些保護太子的人,恐怕第一個會被皇后給牽連上。
所以只有儘可能的將罪責都推到白溯月的身上。
“白溯月,你剛和太子退婚,和二皇子定親,就當着衆人的面和炎王摟摟抱抱,若說你沒有害死太子殿下,本將軍絕不相信?”
白溯月微微眯了眯眸子,輕輕掃了那人的面容一眼,對於眼前這人,她的記憶並不深刻。
“二皇子殿下,該走了吧,本小姐沒必要解釋什麼!”
見白溯月如此囂張,那五百人渾身的氣勢更是冷了一些,風傾城忽然漫步牽着馬走到衆人面前,沉聲道:“不管太子有沒有事,他都不能留在山林之中,沈魏,你帶着一行人去尋找太子的下落吧!”
那個叫沈魏的年輕副將怔了怔神色,狠狠的掃了白溯月所在的位置一眼,一揮手帶着上百號官兵,直接衝進了山林之中。
白溯月默默的看着那個叫沈魏的人帶人走了,一句話都沒說,她可不會好心的告訴他們森林裡有狼羣。
那種龐大的場面,即便這一千多侍衛一同出發,都只有送死的份,這一百來人進去,就一定不會再出來了。
炎墨遲騎着馬在原地踏步,陽光細細碎碎的落在他光滑如玉的側臉上,留下道道淺淺的光影,暗紅色的長袍,在陽光的反射下,鮮豔的竟然讓人有些睜不開雙眼。
那上面的道道金紋,縈繞着一道道光輝。
風傾城將目光落在了炎墨遲的身上,壓制住心口的怒火,慢慢開口:“炎王殿下,太子出事,咱們是要回京,還是繼續前往武陵山?”
炎墨遲揚了揚脣角,牽着馬噠噠噠的走到馬車旁邊,用扇子敲了敲車蓋:“小月兒,你來決定!”
白溯月半躺在炎墨遲睡過的軟榻上,一隻手撐着下巴,眼神之中劃過一道亮色:“這武陵山匪徒猖獗,一日不剿滅恐怕周邊的百姓都寢食難安,不如太子一事讓炎王殿下回京城送個信兒,二皇子繼續出發吧!”
風傾城一愣,見到炎墨遲讓墨竹招呼人繼續前進,有些意外:“月兒,難道咱們不去等那一百多人了?”
白溯月輕輕揚了揚眉梢,語氣淡淡:“不用,如果二皇子殿下不想這些人也被狼吞了的話,就快點兒走吧!”
風傾城聽到白溯月這番語氣平淡的話,只感覺脊背發冷。
他雙眼之中劃過一道詫異之色,用一種十分詭異的眼神看着白溯月:“月兒,山裡有狼羣?”
白溯月抿脣反駁:“這山叫萬狼山,怎麼可能沒有狼?”
“可是你剛纔……”風傾城的話還沒說完,白溯月就輕輕一笑:“二皇子殿下想要問月兒爲何不提醒那一百人的安全,月兒只想說,憑什麼?”
這一句話,就將風傾城的所有問題給堵在了心口裡,白溯月說的對,這些人如此質疑白溯月,就算她好心提醒,對方也絕對不會相信,只會以爲她是在有意阻止他們進去尋找到她殺害太子的證據。
風傾城緩緩擡起頭,如玉的眸子裡卻劃過一道嘲諷的淺笑,他突然發現,自己聰明一世居然糊塗一時,連一個小女人的心思都鬥不過。
銀色的鎧甲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風傾城沉吟了半晌,淺色的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來。
“走,出發去武陵山!”
一行人沒有再次停留,那些跟誰在風傾城挑選出來的五百人身後的太子所帶領的三百多精兵,一個個都神色愕然的跟了上去。
馬蹄在地面上濺起一片塵埃,白溯月躺在馬車裡昏昏欲睡。
一夜的疲勞讓她整個人精神萎靡了些,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彷彿聽到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月兒!”
白溯月緩緩睜開雙眼,她眼前一陣迷糊,就看到此時自己竟然已經不在馬車上,而是在一個看上去彷彿客棧的地方。
她身上蓋着一張大紅色繡着牡丹花的被子,旁邊掛着黃色的幔帳,牀邊坐着一個面容憔悴的女子。
“月兒,對不起月兒!”
見到白溯月醒了,木玲頓時失聲,眼淚噼裡啪啦的從眼角落下,她手足無措的將藥碗放在旁邊,緊緊的攥着白溯月的手腕。
白溯月感覺渾身有些難受,一摸自己的額頭,原來是發燒了。
她因爲體質原因,生病的情況很少,這些年來也就有那麼兩三次。
可能是因爲她從山坡上滾下來,又在山林之中那樣睡了一夜,讓傷口有些發炎。
“木姐姐哭什麼,我還沒死呢!”白溯月漫不經心的半坐起身,一旁的木玲止住眼淚,焦急道:“不要胡說,什麼死不死的,只是昨晚我不知道怎麼了,就……”
“木姐姐,那是藥宗的鎮魂散,一般人根本抵擋不了其中的威力,你會做出那種事情,都不是出於自主意識,所以和你沒關係!”
白溯月說完,掀開被子起身就要下地。
“我這是到哪兒了?”
忽然,簾子被人撩了起來,一道暗紅色的身影從門口移了過來。
“你先出去,本王有話要和小月兒說!”
炎墨遲的聲音清清冷冷,卻又帶着一些別有意味的語調。
木玲有些擔心的看了白溯月一眼,片刻又覺得有些尷尬,她纔是傷了白溯月的罪魁禍首,哪裡還有資格站在這裡。
白溯月見木玲想走,伸手將木玲抓住。
“炎王殿下有什麼話現在說就好了,木姐姐不是外人!”
炎墨遲細長的眉眼一條,輕輕冷笑了一聲:“是你的木大哥不是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