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立刻有人上前一步,抱拳行禮。
君御看到來者,十分感興趣的挑了挑眉。
“尚書大人。你有什麼要說的?”
兵部尚書目光沉了沉。壓低了聲音說道:“如今公主和小公子都在那人的手上,若是將對方逼急了,沒準會傷害他們,所以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必須要將公主和小公子救回來才行,至於炎墨遲這個人,他畢竟是烈焰皇儲。一旦對南夜國起了心思,就算南夜和天風加起來。也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
君御緩緩點了點頭:“愛卿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凡是都有個例外,若是這件事和衆位愛卿想的不一樣,他真的是爲了月兒,做出這種事情的。那怎麼辦?”
這一問,讓羣臣一片肅靜。
這種事情,這些古板的大臣們。根本就不會去想。
“皇上。就算上面說的是真,可這錯誤已經犯下了,絕對不能因爲任何事情改變,炎墨遲,是絕對不能在出現在南夜國!”
君御輕輕笑了笑,將目光落在字條上。
月兒的眼光果然很好,有這麼一個,爲了她連自己名聲都不要的男人保護着她。
他這個當父親的,應該已經可以放心了。
“衆位愛卿,你們覺得,如果當時這件事讓朕來選擇,朕會做什麼決定?”
“這……”
這種問題十分危險,伴君如伴虎,這麼多年來,君御的能力已經衆人皆知,面前這個君王,可以算得上是一代明君!
“皇上三思,根本沒有可能,您身爲帝王,要當以民心考慮,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真的遇到那種事情,就……”
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小心翼翼的看着君御。
“朕在那種時候,就應該放棄自己的親生女兒,然後選擇那些百姓,不論如何也不將城池交出去,對嗎?”
雖然沒有人答話,可是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默認的。
君御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纔是他這個當君王的悲劇。
當年的秦蕭和他,本來就應該一直在一起,可就是因爲那可笑的民心,可笑的身份,讓他這輩子和蕭兒天人兩隔。
如果真的是他來選擇,他也一定會做出和炎墨遲一樣的決斷,畢竟,這是他欠了秦蕭的。
他欠了他的東西,這輩子都還不完,自己這個皇帝當的無愧於心,可這個父親還有丈夫,卻徹底的失敗了。
“皇上,您是一國之君,君王高處不勝寒,若是因爲一些小事,就亂了整個國家,那可都是會被記在史冊上的,您的一舉一動都是後輩子孫的典範,切莫徇私!”
一個老臣聲音平穩的在旁邊說道,這番話讓君御瞬間笑了。
“怎麼,當上皇帝,朕卻要你們這些大臣來說教了,信不信,朕砍了你們的腦袋?”
君御嘴角含笑,像是說玩笑一樣講這句話傳了下去,只是他的話說完,所有大臣都低頭不語,整個大殿都是惶恐之氣。
君御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羣臣,“朕這麼多年爲國爲民,做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無愧於心,等到君燁回來,朕就退位讓賢,將這個皇位交出去,你們要煩,就去煩他吧!”
君御這話一出口,頓時有幾個大臣忍不住了。
“皇上,現在這時候是不是有些太早了,太子殿下剛剛失去了太子妃,情緒尚不穩定,若是……”
君御微微笑了笑,看着那些大臣臉上擔心的表情,哪裡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如今的白君燁,完全是冷情冷性的一個人,更是……只會按照自己的心思辦事,絕對不會被他們所左右。
他對這些多年陪伴他的老臣還有些感情,可是白君燁卻沒有。
“你們,自求多福吧,退朝!”
君御有些無聊的站起身,臉上的蒼白逐漸退卻了幾分,雖然現在他身體不好,十分喜歡睡覺,但是應該還能多活兩年。
一想到這裡,君御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將皇位讓給白君燁。
通緝依舊在持續,一半個月後,炎墨遲和白溯月總算回到了烈焰。
南夜國就算再厲害,也不敢將抓人的手伸到烈焰國,再加上,如今炎墨遲的身份,可並不普通。
烈焰的掌政太子,確鑿的下一個皇位繼承人,巴結他,可要比巴結當今的皇上還要好使。
白溯月坐在馬車上,看着周圍熟悉的場景,她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如今已經半年多的時間沒有回來,一想到這些日子以來,南夜國發生的那些事情,就讓白溯月心中有些恍然。
她額頭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好起來,她摸了摸已經不怎麼疼了的傷口,半空中,手卻被人緊緊握住。
白溯月微微愣神,她感覺到捏着自己的手在逐漸收緊,輕輕對着炎墨遲笑了笑。
“墨遲,我想去一個地方!”
炎墨遲微微凝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他們坐的馬車外表十分普通,因爲要掩人耳目,所有行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
現在的辰辰已經四個多月,整個小身子圓滾滾的,臉頰白皙嫩滑,完全沒有了以前的那副乾巴巴的樣子。
眉眼長開,好似隱約能看到那精緻可愛的五官,以後會長成什麼樣子。
炎墨遲看了看被自己抱在懷中的兒子,眉宇之間的疙瘩總算放鬆起來,他伸出手臂,將白溯月抱在懷裡,感覺前所未有的滿足。
“去哪兒?”
“想去九華寺!”
白溯月眼底閃過一道淡淡的光芒,一個多月前的那一場夢,實在點燃了她心中所有的好奇心。
不是她太過多疑,只是因爲,那夢境已經跟她真實經歷過的一樣。
白溯月有些害怕,害怕等到她真的全部想起來的那一天,那她就不在是自己了。
炎墨遲垂眸點了點頭:“墨竹,去九華寺!”
墨竹當下調轉碼頭,向着城外的九華寺行去,山腳下依舊有不少零零碎碎拜佛燒香的百姓,可是已經不復原來的鼎盛。
破舊的山門因爲無人打掃,外面已經落了不知道多少灰塵,當初忘塵大師圓寂,慧沉方丈帶着剩下的僧人都已經離開了這裡,留下來的,只剩下一些後來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