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瀚的阿拉伯沙漠,太陽骨碌躍出了地平線,清涼鉚底聯共不回。隨着陽光普照,溫度逐漸上升,沙子也漸漸變得滾燙,熱浪從地面漆滾的蒸上來,似乎要把人體內的油都煎熬出來。
“陛下,上轎吧!”蕭平又一次勸說楚風,幾名侍衛擡着拆掉熱氣球吊籃做成的轎子跟在後面,轎頂還蒙着張遮陽布,顯然是剪下的熱氣球氣囊一這是蕭平網降落時就命令侍衛們準備好的,只不過到現在還沒有派上用場。
本來是準備夜晚行軍、白晝歇息,以躲避沙漠地區熾烈的陽光,不過昨夜發現了幾叢疏疏落落的沙棘草,破曉時分又在腳下出現了乾涸的舊河道,富有沙漠旅行經驗的塞裡木淖爾立刻確認了這是快要抵達沙漠邊緣的徵兆,於是楚風當即決定連續行軍,直到走出沙漠找到城鎮。
不過,走了個把鐘頭,當太陽的熱卓開始發威之後,楚風就感覺熱不可擋,接連喝了不少水,嗓子裡也豐咳難耐。
最初,靴子裡進了沙他還想辦法弄出來,一而再再而三之後楚風就失去了耐心,乾脆就這麼穿着走了,靴子越來越沉重,走了整夜的兩條腿也像灌了鉛似的,,
瞧楚風氣咻咻的樣子,蕭平急得抓耳撓腮,他一再勸楚風上轎卻遭到拒絕,真正束手無策了,只好儘量把話說得圓轉:“陛下您看,咱們侍衛都是精鋼打熬的身體,沙場喋血的粗人,您是乾綱獨斷、日理萬機的皇帝”
楚風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心說你們一個個壯得像狗熊,胳膊比老子大腿還粗,傻瓜才和你們比呢!倒是那邊幾位嬌滴滴的姑娘,讓老子臉上發燙!
陳淑禎笑盈盈的輕搖緩步,腳底細細沙層只留下淺淺的腳印,幾乎已到了踏雪無痕的境界。
塞裡木淖爾精神奕奕,一雙眸子左顧右盼,勝如閒庭信步,只時不時雙眸中精光閃爍,也不知使了什麼魔教秘技,既然她能率教中高手在大雪封山的死亡季節翻越帕米爾高原,想來沙漠旅行也不過小菜一碟。
杜鵑帶着二十名隨駕的女兵。也沒有一個叫苦叫累的,看上去狀態還不錯,最多雙頰多了兩團日曬的紅暈。
除了雪瑤早就坐上了另一頂轎子還往臉上搭了三五層手帕子防曬。所有的女性都靠兩條腿走路呢,楚風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坐轎子啊!
陳淑禎見夫君分明有些撐不住了。還兀自強硬到底,覺得好笑之餘也有幾分佩服:“本宮與塞裡木淖爾各懷絕技,杜鵑統帶的女兵俱是閩廣山地中挑選的精銳,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一雙鐵腳板深山中尚能日行百里,楚兄未曾習練武功,國務繁忙更不曾有時間打熬筋骨,如何比得這些鐵娘子?”
用好幾層手帕遮住臉的雪瑤,沒好氣的道:“朝開國之君,或如漢高、宋祖,寄身營伍而不學無術;或如鐵木真只識彎弓射大雕;或如隋文帝善於文事卻疏於戰陣;若是哪位帝王上陣斬將、下馬做賦,武藝超羣、文采風流,還能琴棋書畫、精通百工,只怕堯舜禹湯都做不到,,咱們這位呀,是抹不開面子呢”。
歷朝中華天子行的王者之道,要的是雄材大略,卻不求個人武勇。連素稱胸大無腦的霸王項羽都知道,拔山舉鼎只可敵百十人而已,兵法韜略纔算得萬人敵。
虎視鷹揚、氣吞的秦始皇,於大殿之上被荊柯追得繞柱倉惶奔逃,無損他千古一帝的英名;劉邦若是和項羽單挑,只怕連對方一根小指頭都打不過,卻能開漢家四百年江山,將力拔山兮氣蓋世的項羽逼的烏江自創。
莊子曾說“庶人之劍,蓬頭突髻垂冠,曼胡之纓,短後之衣,睹目而語難。相擊於前。上斬頸領,下決肝肺,此庶人之劍,無異於鬥雞,一旦命已絕矣,無所用於國事。”
,?可
而天子之劍,則是通天時、察地利、治人和,明以刑賞、修文用武。舉動則上決浮雲,下絕地紀。一劍之威便震懾四夷,天下鹹服。
所謂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楚風一言便可滅人國,一言亦能興人邦,若是荒廢力斬億萬的天子之劍,卻學那隻可敵百十莽夫的庶人之劍,反而是捨本逐末了,所以即使身邊就有陳淑禎、法本等大高手,身爲帝王欲求天下最厲害的武功秘籍也易如反掌,他卻除了適當運動鍛鍊身體之外,從不習武。
三位皇后正在議論紛紛,雪瑤小腦瓜一轉,卻是好奇的瞪大了眼睛:“淑禎姐姐不是說運內氣替夾君疏通經絡強身健體麼,怎麼現在看起來成效
陳淑禎粉面上浮現一層紅雲。心說臣妾我到是在按摩時不吝消耗內力,替楚兄你疏通經絡、溫補丹田,可你每次按摩完、到小腹溫溫熱的時候,就轉身把臣妾抱得個嚴嚴實實跟狗熊似的亂啃,然後就免不了胡天胡地一場,這丹田中要存得住真氣纔怪了呢!
這可是不好明說的,否則舍着消耗內力將真氣渡給楚兄,倒成了“假公濟私”。
陳淑禎便反問道:“雪瑤妹妹不是神針妙技,又兼醫術超羣麼?時常以銀針替夫君提振精神,又煎熬了上佳的補藥服下,似乎效果也不怎麼明顯呢!”
這下輪到雪瑤面紅耳赤了,幸的她臉上蒙着好幾層手帕別人看不見。可自己就覺得面龐粱得慌。
“那個。呆子!”雪瑤嘴兒彎彎,心頭甜甜:“施用銀針、服下補藥。血脈通暢氣血奔涌,本是強身健體的法門,楚呆子卻立刻抱住妾身。跟野豬似的亂拱,一場顛的妾身腰也酸了、腿也軟了、心也慌了,你服下的補藥,那效力不也去了七七八八?”
不說還好,兩位皇后都是心頭有鬼的,說破了各自便也猜出了分。陳淑禎和雪瑤便不開口了,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塞裡木淖爾乾笑了兩聲跑開。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心說既然你們都做過假公濟私的壞事兒,那夫君強逼着我用攝魂眼把漏點推上雲霄的事兒,看來還是不要暴露的好。
正走過楚風身邊,見這傢伙還繃着臉不上轎子,塞裡木淖爾衝着他微微一笑,待楚風瞧過來,明澈如雪山冰湖的眸子異光一閃,登時楚風就乖乖的爬轎子上了,雙眼一閉老老實實的打起了酣。
“嘿,這纔對嘛!若是累壞了皇帝,我等盡皆有罪!”蕭平一揮手。侍衛們正要爭搶着上來擡轎子,卻被杜鵑帶着女兵們搶着衝上來擡起。那得意的樣子賽如撿到寶了。
女兵們興高采烈,侍衛們無精打采,蕭平張着嘴無語凝噎。
每過十分鐘轎伕,哦不。轎娘就得換班,原因無他,後邊排着隊等着擡呢!
“什麼人吶,本宮這麼一花不溜丟的大美女沒人搶着擡,楚呆子那麼個大男人,他們到像搶活寶似的!”若不是早知道這羣侍衛對大漢皇帝接近神一般的崇拜,雪瑤都得懷疑他們是不是“別有用心”了。
大漢皇帝楚風,在女兵們心目中是專情、智慧、英明神武的象徵。簡直就是超級偶像明星,特別是斷然拒絕羅斯美女的事兒,更是令這羣身材相貌不出衆,空有一身武藝的女兵雙眼直冒小星星。
她們擡着昏睡的楚風,口中嘰嘰喳喳鬧個不休,好似一羣饒舌的畫眉鳥,不一時竟有人帶頭唱起了山歌:“妹妹擡着哥哥走,哥哥睡着是吃了酒,哥哥吃的麼子酒侯?紅棗冰糖桂花酒
雪瑤噗的一聲將手帕子吹飛了、陳淑禎和塞裡木淖爾笑得直打跌,楚風倒是充耳不聞,繼續昏睡。
一無所知就是幸福啊!幸好,幸好。
楚風醒來的時候,是聽到了銀鈴般的歡呼,睜開眼睛一看,樹影婆娑、清水明澈,好一處綠洲!
雖然不缺水,臉面卻髒得不像樣子了,愛美的女兵們歡呼着撲向湖水。笑着、鬧着,用清水洗滌着大漠的沙塵,而侍衛們最初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楚風一揮手,留下幾人持槍警戒,其餘的人全都撲進了水中,咕嘟咕嘟的牛飲。
湖並不大,周圍十餘里而已。湖對岸就是連片的帳篷,用望遠鏡觀察。估計是個人數三千左右的中等貝都因部族。
這樣的部族,除去老人婦女兒童和奴隸,能戰之士不過三五百人而已。楚風身邊這八十名侍衛,皆是屍山血海中打滾的人物,加上武器精良。足可敵得千人,有何懼哉?
,?可
更不消說身邊按劍而立,面色從容淡定的陳淑禎,乃是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的一位真正的萬人敵!
發現來意不明的人從沙漠深處出現,部族酋長哈辛帶着兩百名驗駭騎士迎了過去,隨在酋長身後的法蒂瑪老遠就瞧見了那位帶着淡淡笑容的漢人,額頭上頂着個明晃晃的大青包,她就差些兒笑翻:
努爾饅小姐昨夜詛咒大漢皇帝腦袋上生腫包,今日就來了個頭頂大包的漢人,卻是好靈驗!只不過這羣灰頭土臉的漢人,和那位世界征服者、蒼天之主,除了都是漢人之外,中間還隔着十萬八千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