粱憶乾脆拉了個凳子坐下,狠狠抹了一把眼淚,恨恨的說道,“那劉小蘭想的什麼,粱憶也能猜到幾分。無非就是兩種可能,第一,她是想着主子不會同意她一個人出門,故而才拉着主子一起上山。至於第二種,哼,我倒是覺得,這姑娘心思挺重,報復主子呢,她要讓主子親眼看着她死去……”
“這話說的過了,小蘭沒有那麼重的心思。”蒲蕭出聲打斷,面色不愉。
劉小蘭的行爲,的確令人髮指!
但作爲親人,當時無論是誰都會陷入兩難!
粱憶卻是極不認同,義憤填膺道,“主子您是男子,自然不懂女人的心思。粱憶並不是說劉小蘭心思重,恰恰相反,就是因爲她太天真,天真的腦子一根筋,她若認爲劉家出事是怪了小小主子,那麼誰說都無用!”
“至於粱憶說她跳崖報復主子,這也不是不可能,無論是女人還是男人,有時候的思想或許只有那麼一瞬間,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就能決定一切!”
說着,粱憶看向蒲蕭的目光略帶指責,“主子您當時就不該救她,平白的浪費了兩層功力!若是把兩層功力給了小小主子,驅除了她身上的寒氣,小小主子也不至於現在這麼受累!而且小小主子肚子裡的孩子也不用連在孃胎裡都這麼艱難……”
蒲蕭聞言,心底驀地一疼!
他何嘗沒有這麼想過?
但妹妹又怎會同意?
妹妹拼命救回來的人,難道真要看着她去死嗎?
蒲蕭不知重來一回,他會怎麼選擇!
但他知道,若是重來,妹妹的選擇定不會變!
“只要想到小小主子當初爲了救她,在漫腿的雪地裡愣生生凍了一天,粱憶就恨不能掐死她。主子您知道嗎?就因爲小小主子受了寒氣,她可能這輩子都只能生這一胎了……嗚嗚嗚……”粱憶越說越激動,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蒲蕭聞言,眉頭緊鎖。
心底像被人狠狠揪住了一般,痠疼痠疼!
他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該怪誰!
但最後受累最多的,卻是妹妹和他!
福叔在一旁聽的暗暗咂舌。
誰成想,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層事?
怎麼也沒想到,現在的萬難境地,就因爲一個小姑娘一時想不開……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福叔搖搖頭,看了一眼哭的抽抽的粱憶,又瞅了瞅神色複雜的公子,心底嘆息一聲,目光對着餐桌上的吃食亮了起來,“哎呀,粱憶姑娘包的小混沌?這可好了,老奴我可是餓了大半宿了。”
“來來來,公子,您身子弱,快喝點熱湯,粱憶姑娘的手藝很是不錯呢。”福叔笑着招呼蒲蕭,自己率先拿起小湯匙吃了起來。
蒲蕭眸子微閃,知道福叔一片好意,起身走了過去。
“粱憶你也別哭了,凡是總有因果,到了今天這個地步,怨怪已是無用。”
說出這句話,蒲蕭亦是沒有多少底氣。
勸別人容易,他自己還不是一直都怨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