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飄飄頭疼欲裂，忍不住倒在沙發上。雙手更是劇烈地扣在腦袋上。足足過了十分鐘，才終於從疼痛中緩和過來。她睜大了眼睛，癡癡盯着灰白色的沙發套，雙手無力地垂倒上面，泛白的指尖久久不能恢復常色，足以說明剛纔她的身體有多失控。
腦袋裡還殘餘着剛纔的疼痛，每一下都像是被人抽筋。
惶惶然，忽的聽到手機鈴聲響起，柳飄飄連忙轉頭看去，只見茶几上隨意放着的手機因爲來電鈴聲的響起不安地震動着。
拿起手機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都讓她覺得筋疲力盡。好不容易拿起來，看到是程少華來的電話，那一刻竟生出了掛掉的想法。但最終，她還是在電話自動掛斷之前按下了接聽鍵。
“喂？”
聲音從嘴裡剛一出來，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電話那頭的程少華也聽了出來，立馬問，“你怎麼了？”
望着窗外明亮的天空，柳飄飄淡淡地說，“剛纔睡着了。”
聽她如是說程少華一顆懸着的心忽而放鬆下來，言歸正傳道，“工作已經安排好了，明天我就送你去。”
“不用。”
柳飄飄也沒想到自己會拒絕地這麼迅速，呆滯了一會兒又跟程少華解釋道，“如果你陪我去，那我估計也沒事兒可做了。”
聽柳飄飄如是說程少華沒有多想，頓了兩秒後順了她的意，“那就讓助理長送你去。”
助理長是遊戲公司的經理之一，帶個人去新部門再正常不過。
柳飄飄答應了下來，見程少華遲遲不掛電話，說道，“你現在應該還在工作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還不等程少華說出一個好字，柳飄飄就匆匆掛掉電話。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剛纔頭疼發作後，就特別害怕面對程少華，哪怕是聽到他的聲音，都止不住地心虛。
深吸一口氣後，柳飄飄換了身衣裳準備出門。
在家裡呆的太久會讓人變得多愁善感，她想出去散散心。早前總跟方沁二人出去溜達，她已經大概知道這裡的路通向何方。看到地鐵，不自覺就走了過去。
自從在瑞典醒來到回到杭城，她出行都是專人接送。那樣的模式將她和其餘人隔絕開來。像是生活在一個孤獨的空間裡，與世隔絕一般。現在沒人阻攔，她跟着自己的心，毫無徵兆地就進了地鐵站。在旁邊望了望別人怎麼買票，便開始排隊。
臨到她時，卻仍然沒想好要去哪裡。偏着腦袋瞅了瞅前面的幾個人買到的終點站，又看看旁邊的人，好像都買到地鐵站的中段比較多。悄悄一琢磨，柳飄飄挑了地鐵線上一個看起來比較順眼的站名。因爲只能用零錢，排隊之前她特地去買了一杯水換了一些，買一張票綽綽有餘。
藍色的單程票從購票機裡噗呲一聲落到槽子裡，她欣喜地拿起來。翻到背面是杭城地鐵站的分佈圖，其中有幾個站還特別標註過，是杭城的風景名勝區。而她買的那張票，好巧不巧，就在那幾個站的中間。用手機搜了搜那附近的
景點，她便進了站。等到地鐵來臨，順着人流擠上了車。
按理說，高峰期的時候纔是人最多的時候。這會兒時間上不上下不下，偏偏人也多得不行，進了車廂只能勉強站到一個落腳點裡。還得貼着牆根兒站，避免和他人前胸貼後背。
車廂裡的人大多都做着自己的事，低頭看手機玩手機。離柳飄飄最近的一個穿着休閒的女孩正拿手機看着最近熱播的網絡劇。搞笑的臺詞和表演將柳飄飄的注意力也吸引了過去。跟着女孩兒偷笑忍笑，一時忘了時間。當女孩兒聽到下一站的播報收拾了手機時，柳飄飄一擡頭看向地鐵線才發現，自己竟然坐過了站！
而且還多出來了三個站！
天吶，這可怎麼辦？
就在地鐵進站後，柳飄飄連忙下車。在站臺上轉悠了好幾圈，才找到反向的地鐵乘坐點。這一次再上車，她不敢再看別人，一雙眼睛盯着車門上的播報器一眨也不眨。到了站後麻溜地跑出來，生生像是誰在背後推了她一把似的。
站穩後拍拍胸脯，她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人關注着她，這纔像個正常人一樣，坐着扶梯離開地鐵站。單程票進入機器的那一聲嗞地一下，尤其讓人歡喜。柳飄飄憋着笑隨着人羣往外走。
這個站因爲臨近景區，所以進站口安檢檢查地相當嚴格，她一邊往外走，一邊看向每一個被搜身又被慎重檢查的乘客，暗自欣喜還好沒在這裡進站，真是有夠麻煩的！
站臺在地下二層。地下一層是一座廣闊的商場，放着歡愉的音樂，各家服務員在路上招攬着生意，這家說他們東西好吃，那家說他們護膚品好用，熱鬧得彷彿集市。柳飄飄看得新奇，便跟着就走了進去。東看看西瞧瞧。卻什麼也沒買。
走到一家服裝店外，看到店門口掛着的一隻牛皮手提包，一下子站住了腳。
也不是那個包包有多漂亮，反倒是因爲它的極簡主義，吸引了柳飄飄的注意力。瑪瑙紅的皮料，公文包似的設計，偏偏看起來並不古板。
想到上班需要，柳飄飄便毫不猶豫走了進去，試了試的確越看越喜歡，便買了下來。她出門並沒有帶多少現金，主要也是一切有程少華安排，她從來不需要操心。但在她搬到清雅苑後，程少華就留了一張卡給她，以備不時之需。
她不知道卡里有多少錢，但想着買一個應該還是買得起的，於是便毫不猶豫買了下來。
衣食無憂的她，並不知道她手裡的包包價值多少，只是覺得這家店的服務員態度好好，不僅跟她說了包包的功能，還對她說以後可以拿到店裡清洗保養。端茶送水的也是格外殷勤。望着賬單子上那五位數，柳飄飄默默地記了下來，拎着包轉身離開。
在商場的二層她看到在瑞典時去過的兩家服裝店，便眼熟地走了進去，挑了兩身衣裳，看到有一套和王弟的身材尤其相配，二話沒說便買了下來。
一不小心，她就暴露了自己愛購物的興趣。望着手裡一張一張積攢起來的單子，繞了繞頭，好像有點而過了。
程
少華的手機沒兩分鐘發來一條消費記錄，沒兩分鐘又來一條，正是納悶兒的時候。柳飄飄的手機撥了過來。
“少華，我好像一不小心用了你很多錢……”
那無奈的聲音就像是做錯事的小白兔，委屈地等待着他的責罵一般。
程少華腦補出這樣的一幅畫面，嘴角笑意漸漸加大，“嗯，我看到了。”
說完這話，程少華便沒有別的表示。柳飄飄的心緊張了好久，卻一直沒等到程少華的下文，這才猶疑地問，“沒了？”
“嗯，沒了。”
“你……不問問我買了什麼？”
程少華點點頭，說道，“我似乎有權利知道。那麼柳小姐，你買了些什麼東西呢？能否讓我知道一二？”
“啊！我買了兩套衣服，又買了套護膚品，還有一套化妝品。對了，我看到有合適阿弟姐和阿沁姐的，也就一塊兒買了……我沒想到會那麼多，一結賬我就傻眼了。”
失憶後的柳飄飄由於被程少華保護的極其好，對金錢沒有概念，並不知道自己拿的東西都是極貴極好的。也不知道在她恢復記憶的那天，會怎麼面對現而今做出這些事來的自己。曾經她是那麼要強的一個人吶！
“那你拎得動嗎？發個定位給我，我來接你。”程少華看了看時間，正是午飯的時候，便直接動了身。
柳飄飄知道他是除了公司，也沒想逃避。早前的瘋狂購物已經讓她遺忘了那畏懼的心情。現在想到要見程少華只是滿心的歡喜。將位置分享後，她便盯着面前的一大堆東西等待程少華的到來。
她所在的購物大廈裡方程式不過幾條街的距離，雖然中午有點兒堵車，但好歹在半個小時以內程少華就到了購物大廈下的停車場。找到柳飄飄後，先將她的東西放入後備箱，便帶着她上了購物大廈的上層吃午飯。在來的路上，程少華已經打電話預定，所以兩個人一到就直接入座。
“很少看你這麼開心，果然女人還是要用購物來發泄情緒，對吧？”
“啊？”柳飄飄沒想到程少華會忽然對她說這樣的話，臉色頓時窘迫起來，“我是不是花錢太厲害了？”
“嗯，我賺錢也很厲害，就差一個替我花錢的人，你來了，剛剛好。”
明明說的是情話，柳飄飄聽着卻總有種被程少華打趣的意思。撅噘嘴說道，“從明天起我也能自己掙錢了。今天的，就當是你給我的工作前期投資，等到我以後掙錢夠了，還你就是。”
當說出這樣的話時，柳飄飄暗自驚訝，自己怎麼會說出“前期投資”這樣的話時，恍然想起前陣子在幫程少華處理文件的時候恰巧看到過這樣的名詞，沒想到自己活學活用的本事還挺強嘛。
心裡這麼一想，柳飄飄的心情更加愉快。和程少華你一言我一語地，吃了個愉快的午飯。
這和諧的畫面，落在旁人眼裡那真是無比的幸福。尤其是在餐廳裡有認出程少華的人，看到他無比寵溺坐在他對面的柳飄飄，心裡那個驚訝那個豔羨吶，無以言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