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獸

這天我在倉庫中找地球儀。這裡陰冷冷的,牆上結了一層冰霜。無意中我找到一個舞年獸外套,像是活吃了幾個人。這有些像頭的拷貝。

倉庫裡亂七八糟,也合該收拾收拾了。這裡有些無人的破敗感。

頭說不喜歡別人亂動他的東西。他是個無主義者,我對他的信仰也有些謎。他不愛錢,對下級和藹可親,甚至冷漠。隊伍鬆鬆垮垮,人也不是很在線,每天拿着古物像是在搗鼓什麼。

周天:“你拿着年獸做什麼?”

我順口答到:“給它塗蠟。”

回想起來不太對,頭來了我應該先站起來還是先轉身?哪種方式後果能輕一點?於是我放棄了我硬得發麻的頭皮,轉過頭對頭笑嘻嘻到:“這不快過年了嗎?我打算給你們一個驚喜。”

周天:“你一個行走的數據包哪來的驚喜?”

我:“沒什麼,課題項目做完了有點開心。”

周天:“家鄉網絡和校園網沒針對你?”

我:“我叫了戴安娜和伊更把數據調成隨機正負號了。”

周天:“說簡單點。”

我:“戴安娜和伊更動用權限把相關數據調成隨機方向隨機褒貶了。”

周天:“不會有損害吧?”

我:“我偷偷把數據包改名成動物園管理器了。”

周天:“你厲害。”

我:“不能賴我,不然損失公攤你也知道。咱們是高壓作業,你也知道不處理好的後果。”

周天:“你查清有幾個黑客網站在咱們網址了嗎?”

我:“你猜?”

朱喜歡稱呼自己爲硃砂痣,她說這樣比較詩意。我想問你有毒性嗎,但是我沒有這樣做。畢竟這不但不禮貌,還有被放小螃蟹的風險。只是最近她們討論婦女討論組的內容比較可怕,除了女人的基本生活還有輕重型武器以及學生的生活。

我不太喜歡武器,但是我打算考博之後研究槍支彈藥,順便還可能進修一下跨行業的知識。因爲我覺得一個理性的人是會把所有損失找回來的,所以我喜歡用校園網做信號分析和信息分析,順便還能看到貧富差距等各種差距所帶來的隱患。

臘月就應該躺着嘛,有保險有工作還有不靠譜的領導。

周天:“darling,我們又有任務了。”

我:“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周天:“地質學家?!”

我汗毛倒立冷汗直流,但是強撐着沒讓自己哭出聲來:“知道了,這就來了。”

周天:“你沒事吧?”

我:“傷風了。”

周天:“太不小心了!你沒了我壓迫誰?”

我:“你比資本家還過分。”

周天:“無所謂!”

這次是去古埃及舊址,朱調侃是我的老家。

傍晚時分,我們到達了金字塔遺址。

周天:“大家帶好手套準備開始勘探了!”

我:“這裡是熱帶沙漠氣候,全年炎熱乾燥。古人喜歡將屍體或或者食物保存在沙子裡不易腐壞。”

朱:“翻到木乃伊咱們是不是就發財了?”

周天:“上交博物館換合作機會然後才能談融資。”

我:“下面這個是代赫舒爾紅金字塔,它是埃及第四王朝法老斯尼夫魯的陵墓,素有紅色金字塔之稱。”

伊更:“你們要請求埃及法老王的允許嗎?”

我:“你要想我是活人,他們是死人。他們來拜我都說不好,我來做科考是對文明的二次探索。”

伊更:“你前世是奴隸主嗎?”

我:“把奴隸去掉,而且沒有前世一說,當心我刪你存檔。”

古代奴隸主的陵墓盛產屍體,偶爾有青銅器具倒顯得笨重。頭則是忙得不可開交,東邊瞧瞧西邊望望。夜晚是咖啡豆的世界,也是不眠者周天的世界。事實上,整晚隊裡的人都很亢奮,除了在一邊做導遊的我。

每每在沙漠中行走我總會患上或者說我一直有白色恐懼症。我害怕這種乾燥高溫又荒涼的地方。就像女人不喜歡蛇蟲鼠蟻,我對高溫乾燥的環境有着天生的不耐受性。恰逢此時感冒了,鼻涕眼淚嘔吐物一股腦涌了出來。

於是,回國之後我們的除夕夜是在醫院度過的。

醫生:“這個病人病理複雜,我們需要仔細檢查並且需要查找他的信息。”

朱:“他是國內研究生,愛吹牛逼,喜歡吵架。工作划水,喜歡躺平。”

醫生:“看症狀是重症風寒,還有點中暑。”

伊更:“就只是風寒……而已?”

醫生:“我們也很奇怪,他怎麼會受到這麼嚴重的信息擾動而且只是患了風寒?”

伊更:“我們只是去埃及陵墓了……”

醫生伸出脖子拈着眼鏡:“那裡的信息擾動是什麼樣的?”

戴安娜:“他在陵墓門口吹了個牛逼天亮出來了就這樣了。”

醫生的診斷書下來了:主角亂闖信息墳墓導致信息現實風寒交叉感染。

大年夜我們在飯店吃了一頓,大概是他們覺得這個柔弱的屍體晦氣,整個下來他們沒有看我。

朱家裡有個服裝設計場。她對我說過幾天頭的生日,她準備了幾件居家服裝。

醫生說我是信息疾病易感體質,以後要注意信息的處理。

戴安娜:“你以後不能鄙視人,不能吵架,不能進行反向輸出。”

我:“你還不如殺了我。”

戴安娜:“可以,但沒必要。對了,這幾天沒見到頭?”

我:“看文物呢。”

戴安娜:“你們真奇怪。”

我:“你不奇怪,每天研究朊病毒。”

我夢到一片花崗岩礦洞,裡面有人在叫我。我往那邊去,是一大片蛇紋岩,不過這裡冰冷極了。循聲而去的路上,礦洞牆壁紛紛化作粉塵狀撲簌而落。

回醫院複查,醫生說,我有粉塵肺而且很重,所以不建議我從事本專業的行業。

戴安娜:“你是未從業先得病,出師未捷身先死啊。”

我白了她一眼,戴安娜又換了個角度看我。我知道我快了。

我對這件事的敏感度還是有的。

我:“你能別跟頭說嗎?”

戴安娜:“你還打算一直瞞他不成?”

我:“捱過一天算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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