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號車的機槍手是個強壯的白人,這傢伙留着一臉大鬍子,穿着一身退色的舊迷彩,頭上戴着一個頭巾,他以前在美國陸軍中服過役,對M-2HB機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瞄準一羣正從樹林的鑽出來的叛軍就迅速開火,一個連發射擊就抵擋住一個班的叛軍。
大口徑子彈“嗖嗖”的掛着風飛過來,一發子彈擊中了一個叛軍士兵的胸口,頓時這個兵就倒在地上,胸前一個大血窟窿正往外冒着血,其他幾個士兵一看,立即臥倒在地不敢起來,只是舉着槍胡亂的開了幾槍壯膽。
重機槍的槍口依然噴射着子彈,幾發子彈打到一個大樹的樹枝上,把一個胳膊那麼粗的樹枝給打斷,掉下來的斷樹枝掉在一個士兵身上,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就嚇了一跳,扭頭一看,這麼粗的樹枝被打斷,這子彈也太厲害,快趕上炮彈的威力。
1號車上的機槍手兩手緊抓着機槍握柄穩住機槍,見敵人潮水一樣撲了過來,來不及精瞄,乾脆扣下扳機不鬆開,拿槍掃射着從樹林裡鑽出來的敵人不停的掃射。M-2HB機槍的彈盒內裝的是曳光彈,在白天的時候使用這種子彈能看見一個小白點飛出去,可以直接彈着點,不必使用槍上的瞄準設備。
看機槍手這樣浪費子彈,吳哲想這樣打可不行,打的破產也殺不光叛軍,他大聲用英語喊:“節約子彈。”
機槍手正在過槍癮,沒聽清他說什麼,因爲這次戰鬥太激烈,機槍手根本顧不上別人,吳哲沒時間繼續理他,端起M-16步槍發射槍榴彈。一發榴彈飛出去,落入密集的叛軍中間炸開了花,幾名叛軍就倒下去。
蹲在車內一邊往M-203榴彈器內裝榴彈,一邊發牢騷的關寧說:“真他媽的背,要是有MK19就好辦多了,早把這幫畜生們殺了,這破M203還要手動裝彈,我他媽沒被打死也被累死。”
其他6臺戰車上的情況也好不到拿去,爲了節約子彈,各車機槍手都不敢打連發,只打長點射消滅靠近公路的敵人,其他擲彈兵有的用M203榴彈器打叛軍,有的拿60毫米擲彈筒發射高爆彈,步兵們拿手的AKM當狙擊步槍用,不圖痛快只想用有限的子彈殺傷比自己多十幾倍的敵人。(擲彈筒不是特製的武器,只是沒帶炮架的60毫米迫擊炮)
公路兩邊的灌木叢中爆炸聲不絕於耳,槍榴彈小口徑炮彈接二連三的落在衝鋒的人羣中,叛軍士兵被炸到一片,另與羣又繼續衝到樹林邊上,躲在樹下拿着AK-47打連發。這一千人的叛軍都是沒怎麼訓練過的,槍法都臭的很,樹林到公路只有兩百米距離,AK的槍聲響成一片,子彈只是胡亂打到裝甲車的車身上,沒打中幾個政府軍士兵和僱傭兵。
在高地上觀戰的魯貝魯瓦見打了這麼多子彈也沒打敗政府軍,這可在盧雲的面前出了大洋相。他拿起對講機命令:“停止射擊,用火箭筒打那些戰車,別傷到卡車。”
樹林邊上的叛軍士兵,扛起火箭筒,瞄準戰車,發射了10多枚火箭彈,火箭彈拖着一道道白的煙撲向戰車。戰車上的僱傭兵都不傻子,遠處有火光就知道是火箭筒在發射,馬上都迅速回到戰車的載員艙內。爆炸聲一聲比一聲大,幾發火箭彈命中了戰車側面的裝甲,爆炸之後戰車沒被摧毀,只是留下一些彈坑。
僱傭兵們都站起來,一起把身體探出車外,繼續端着各自的步槍繼續瞄準樹林內的敵人開火。
高地上指揮戰鬥的魯貝魯瓦看戰車沒被炸掉,氣急敗壞的拿起對講機:“繼續拿火箭筒打,你們這些笨蛋。”
盧雲說:“當你的士兵槍法不好子彈不多重火力又不足的時候,你不應該讓部下藏在樹林內,應該衝到公路附近50米左右的地方,不停的投手榴彈消滅敵有生力量,這才能打贏。”
樹林內的叛軍把所有的火箭彈都拿出來,繼續瞄準戰車射擊,十幾發火箭彈又拖着白煙飛過去,十幾聲爆炸聲之後,戰車還是沒被炸壞,只有幾臺車上的M-2HB機槍被火箭彈炸壞不能使用,但機槍手藏在車內活的好好的。
叛軍打光了火箭彈也沒摧毀這些戰車,只好先隱蔽在樹林內等待最高指揮官的命令。
盧雲從望遠鏡看着戰場,無奈的搖搖頭,他乾脆坐到地上,不去看這些戰鬥力差的士兵戰鬥。魯貝魯瓦蹲在他旁邊,問:“現在怎麼打?”
“機槍打壞了不少,你可以派兵衝過去,用手榴彈壓制殺傷敵人,然後那10車軍火都是你的,你可以拿那些軍火繼續發動攻勢,現在你的人比他們多10倍,卻無法消滅他們,你的兵也太無能了,叫他們發動連續攻擊,違反命令的就地槍斃。”
“可那樣我們的傷亡會很大。”
“那些人只是你實現政治理想的工具,死了這些人你再招募,你這樣畏首畏尾的能打過卡比卡?他可不珍惜士兵的生命,所以他是總統而你不是。” 盧雲的見識和主意並不高明,就是人海戰術而已。
這些話雖然不深奧,但讓魯貝魯瓦很動心,爲了實現自己的野心,這些兵的命算得了什麼?內戰打了5年多,自己始終無法入主首都,原因就在於他不會指揮打仗,還過於珍惜士兵生命,如果能有盧雲這樣的人輔佐自己那該多好,可他只是個僱傭兵公司的小老闆,是不會當自己的部下的,他們的關係只是生意夥伴而已,盧雲收他的錢幫他打政府軍,就這麼簡單,盧雲這人他並不瞭解,不知道能不能爲自己所用。
“你還想什麼,按我教你的辦法做就是,叫你的軍官不要害怕傷亡,全力以赴的進攻。” 盧雲提醒道。
魯貝魯瓦自己也沒別的辦法,只好按他的意思下達命令。
蹲在BTR-T戰車內的吳哲和關寧,悄悄的探出腦袋看外邊,就見樹林外密密麻麻的到處是人,冷槍不斷的從公路兩邊飛來,打的戰車裝甲叮噹亂響。
“這裡至少有好幾百人,你看樹叢裡光屍體就100多,我們快點叫空中支援吧,機場還有10架A-4呢,還有招募來的熟練駕駛員,不用白不用,快叫吧。” 關寧往步槍彈匣內壓着子彈,他打算靠自己的槍法嚇退敵人。
他的槍法是在當特工的時候學的,有理論功底,平時也沒少練,他忽然端着M-16A2步槍探出身體開了一槍,樹林內一個叛軍士兵就中槍倒地。
其他活着的叛軍士兵又憤怒又驚恐,拿着步槍拼命開火,其實都是開槍壯膽而已,沒有一個人是認真瞄準的,這樣的射擊都是徒勞浪費子彈,絲毫沒有任何效果。
關寧像一隻鼴鼠一樣,忽然就把腦袋探出來,端着槍就射出一發子彈,然後迅速的蹲下,不給對手瞄準的時間。吳哲拿着送話器,“我是吳哲,現在在首都東北部大概40公里的地方遭到伏擊,敵人很多,我需要空中支援,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恩吉利國際機場內,林飛宇吹着哨子把飛行員全部集合起來,20名飛行員拿着各自的頭盔跑到他面前站好,另外還有20名艙門機槍手和幾十名地勤人員也跑步過來。
這些人都是從美國招募來的,都以前在軍隊內服役,雖然現在退役了,但駕駛和保養老土的A-4和UH-1,他們的技術還沒過時。
林飛宇用英語說着命令,然後命令飛行員進入駕駛艙,地勤人員給每架A-4戰機加上油,然後給每架飛機都裝上了3枚MK20集束炸彈。
一架架掛上炸彈的A-4啓動馬力強勁的發動機,一架跟着一架滑出跑道向東北方飛去,直升機沒什麼外掛武器,飛行員和艙門機槍手一登機就起飛,但是速度沒A-4戰機快,還是走在後邊。
最先抵達戰場的是10架A-4戰機,飛行員看到公路上被包圍的車隊,就知道這是自己人,叛軍正在向公路上射擊。
A-4戰機解散編隊,第一架戰機先俯衝下來,連續投下3枚集束炸彈,炸彈沒爆炸之前,地面上叛軍就聽到飛機發出的巨大噪音,隨後炸彈落下,無數的子炸彈飛出來,連續爆炸,將公路西南邊的樹林炸的面目全非,無數像飛鏢一樣的炸彈破片隨着爆炸聲響起,四散飛出,打到人身上不死也丟半條命,打到樹上把樹皮削掉一片,或者把樹枝砍下來。爆炸的衝擊波把地上的塵土都揚起來,遮擋住爆炸後的慘狀。
飛機巨大的噪音震撼着公路附近的每一個人,這種震撼不光在人的耳膜上,噪音幾乎能讓你的內臟跟着一起震動,除了聾子以外沒人能受的了這樣的噪音。飛機地空飛過時帶過的氣流像貼着地皮的狂風,把地上的雜草和灌木吹的來回搖晃,還能把腦袋上的帽子吹走。地面上的人幾乎能感覺到飛機噴氣口散出的熱量。
飛機飛的實在是太低,地面上的人幾乎能看到飛行員的表情,而且能看到飛機上的編號和剛果空軍的標誌。
關寧稍微把頭探出來一些,手扒着戰車頂,看炸彈炸那些圍攻他的叛軍,他自言自語的說:“炸的好,這個炸的準,哎,這枚投偏了。”
30枚炸彈沒間歇的一枚接一枚的丟進樹林裡,綿延不絕的爆炸把叛軍嚇的抱頭鼠竄,這些人看炸彈爆炸之後飛出無數小炸彈,這些小炸彈一次能覆蓋好幾十平米的地方,可比以前見到MK82炸彈厲害。炸彈一丟下來,地上的人躲沒處躲,藏沒地方藏。
等A-4飛機投彈完畢離開這裡之後,叛軍的軍官指揮士兵們尋找屍體上的武器彈藥,把活着的士兵從新集合起來隱蔽,準備最後的進攻,但每個指揮官都發現自己的兵數量少了三分之一,看來這炸彈害人不淺,怎麼這種炸彈就這麼厲害。
盧雲站在高地上,清晰的看着那些肆虐的A-4戰機投擲大威力的集束炸彈,看這些炸彈的爆炸威力,大概是200公斤的美製MK20炸彈,從剛纔的爆炸情況看,肯定是集束炸彈無疑,叛軍這次可被打慘了。
沒想到剛果政府的僱傭兵居然使用這種威力巨大的炸彈,國際法上是禁止使用這種武器的。雖然MK82炸彈也200公斤重,但是威力還是差MK20很遠,目前必須考慮防空作戰的問題,否則有多少條人命經的住集束炸彈折騰,必須想辦法採購一批防空武器。
到底採購什麼呢?如果A-4每次都飛這麼低,有高射機槍就可以,即使打不下A-4,也能迫使他們增加投彈高度,降低投彈精度,而且高射機槍不用去採購,自己的僱傭兵部隊中就有一部分,另外還有一些ZSU-23-2高射炮,這些東西都能對付A-4。可具體怎麼部署呢?這是個讓人頭疼的事。
戰鬥機的機動效率高,如果人家不來,你部署防空武器又能怎樣?可惜自己的高射炮不是自行式的,即使是自行式的,恐怕自己的窮東家是支付不起汽油的。但高射炮是自行的,遭遇到步兵戰車還是有點麻煩,如果有ZSU-23-4自行高射炮也好,可惜履帶底盤行動不方便,而且還很費油,如果能有一種輪式裝甲車的高射炮,那該多好。最好還有步兵戰車掩護,可建立機械化部隊需要錢,武器可以從走私商那買,可魯貝魯瓦是買不起,租還勉強可以。
還是剛果政府財大氣粗,捨得花錢弄來那麼多武器,從戰場上親眼所見,再家上剛民盟提供的情報,可以計算出剛果政府軍的重裝備數量,而這些裝備剛果政府軍自己不能操作,基本都是僱傭兵在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