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50裝甲車走在隊伍的最前邊,劉興業從車身內探出身體,一看一架滿掛零碎A-4戰機俯衝過來,他端起一挺M240機槍打了幾槍,A-4像一隻敏捷的燕子,躲開機槍子彈,稍微爬高一些,向公路上丟下一枚炸彈,把公路炸出一個彈坑,然後拉起機頭飛向東邊。
“媽的,太過分了吧,我們不是叛軍。” 劉興業罵着飛行員,轉身一看車上有一面叛軍的軍旗,馬上把軍旗拔下來,丟在一邊,並呵斥駕駛員:“快開車。”
“着急什麼,他們沒扔完炸彈是不會用機炮掃射的。” 盧雲瞪着憤怒的眼睛看着幾架美國造的戰鬥機,飛來飛去的似乎想炸自己的裝甲車,他真想給總部發傳真,讓他們去與五角大樓交涉,停止對精英保安公司出租武器,但是軍方和白宮肯定不幹,還等自己的重武器運來再說吧。
公路上被炸的到處是煙,遮蔽住飛行員的視線,地上的步兵也都躲避起來,找地方藏起來,看看也沒什麼好炸的,幾架A-4飛行員一起駕駛攻擊機追V-150裝甲車。
“他們過來了。” 白岑看着天上的一隊A-4。
“Z字形前進。” 盧雲對駕駛員下了命令,裝甲車離開公路,不再走直線。
一架A-4俯衝下來,飛行員都把武器開關打開,一串炮彈打過來,一發也沒命中,都看裝甲車比較狡猾,還有機槍反擊,飛行員們就放棄攻擊,返航回金沙薩去。
這個僱傭兵老闆林飛宇,盧雲早就從資料上見過,聽說他以前也是CIA的人,可能是因爲執行任務太危險或者是工資太少,就放棄了這行,另外他的離職還有其他原因,聽說他的上司神秘失蹤,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上邊又調查不出什麼來,也就允許他離職。(對這樣一個有安全隱患的人,誰會留着?)
沒想到他離職幾年還積蓄了不少錢財,居然能租用起昂貴的武器,還開起公司,也不知道他如何鑽營打點,就成了剛果總統的朋友。打死他,或者把他打的慘敗,那五角大樓就少了份收入,自然白宮和中情局也不願意,這樣也對自己的前程不利。不能把林飛宇殺了,也不能把他的基地炸平,但還要讓魯貝魯瓦高興,怎麼打?還是放棄與僱傭兵作戰,以後只打沒戰鬥力的剛果政府軍,這樣容易賺錢。
月亮爬上晴朗的天空,恩吉利國際機場內,僱傭兵公司的頭目們聚集在一起,慶祝今天的勝利。今天不但收復了失地,還把想領到工資的步兵全弄走,文雍帶着新兵抵達前線之後,還繳獲了幾百支槍。
帳篷內燈火通明。
“乾杯。”八個酒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
大家圍坐在一起,都很高興的喝着酒,聊着戰事。
“這次戰鬥證明,離了我們,剛果政府一事無成。” 懷慶雖然這次沒親自去前線,但也是幾次和叛軍交手,從未感覺叛軍難打。
大家你一句他一句的聊着,正在大家高興的時候,有個兵走了進來,“報告,約瑟夫•;卡比拉要見老闆。”
坐在酒桌旁的林飛宇放下手裡的酒杯,把筷子也放下,站起來說:“你們繼續吃着,我去見見他。”
士兵跟着林飛宇離開帳篷,林飛宇問士兵,“他在那?”
“在他的車裡。”士兵回答道。
林飛宇冷笑了一聲,他沒想到卡比拉如此怕死,居然連車也不敢下。
恩吉利國際機場的燈很多,把機場和周圍的地區照的很亮,這樣做是怕敵人藉助夜幕滲透進來搞突然襲擊。
總統的車隊就在停機坪上,一輛路虎吉普車的車窗打開着,卡比拉正向林飛宇招手,林飛宇緊走進步過去,站在車外邊問:“這麼晚了有什麼事?”
“我打算要你的這些武器,你總共支付了多少抵押金?”卡比拉氣色還不錯,一開口就談正題,估計是收復失地讓他很高興。
“等一下,我看看那些支付抵押金的票據好麼?” 林飛宇問。
“那是當然,最好你把那些支付憑證都拿過來。”卡比拉說完盯着遠處的那些飛機。
過了一會,林飛宇拿來一堆文件,都是從五角大樓租借武器時候五角大樓給他的,有武器租借合同,押金髮票和收據,還有支付租金的票據。林飛宇把一堆文件遞給卡比拉,“或許你以爲我收你的租金的太高,但我真的沒從你手裡賺轉租費,我是僱傭兵,不是軍火商,我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飯。”
拿到這些文件,卡比拉瀏覽了一下,就遞給了坐在車前排的秘書,秘書打開車內的燈,仔細看着這些文件和票據,看完之後,向卡比拉點點頭。
“你把這些東西轉給我,真的不打算賺的提成?”卡比拉問。
“反正運費你都支付過,我沒必要靠這些東西黑你的錢,我是有良心的商人,你只要支付押金就行,別讓我陪錢。” 林飛宇玩了一下高姿態,打算把這些武器全轉給剛果政府。他現在需要的不是這些武器,而是錢,開公司的錢基本全是借的,現在需要把這些錢收回去,然後自己做一個沒負債的老闆。
坐在車裡的卡比拉問秘書,“需要多少錢。”
秘書沒說話,打了一個手勢,卡比拉就拿出支票本簽出一張支票,遞給林飛宇。
那過支票看了一下,林飛宇:“這些東西歸你使用,不過我有個問題,你去那裡找操作和維修這些武器的人員?零件怎麼補給?” 林飛宇拿過支票問。
“這些瑣碎的事明天讓其他人和你談,我希望你的人和我籤合同爲我工作,如果不行,我會讓大使、領事和武官去辦,另外BTR-T我們的人也能操作,飛機零件如果我買不到,那就請你多費心了。”卡比拉對他提出的疑問不以爲然。
不過用UH-1的國家很多,找駕駛員和機械師不難,另外有A-4飛機的國家也不少,V-300裝甲車和汽車相似,沒什麼不好修的地方。
帳篷內,大家都等着林飛宇回來,林飛宇一進帳篷就揮舞着手裡的支票,“總算把那些東西轉出去。”
“飛行員、機械師、車輛駕駛員的工資怎麼辦?” 懷慶問。
“我可以把他們介紹給剛果政府,如果這些人還吵着向我要工資,你們就。” 林飛宇沒說話,拿左手做了一個射擊的手勢。天底下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樣的老闆,就爲了節約錢居然想要把僱員全打死。這比錢不是個小數目,如果按照公司與員工合同把錢給了這些人,那還需要80萬美圓。
大家都看懂了他的手勢,沒進行討論就領會了他的意思,然後繼續喝酒聊天。
清晨,機場內吹起牀哨,僱傭兵不論任何兵種,都要起牀,然後列隊集合,站在停機坪上,舉行一個象徵性的升旗儀式,表示對剛果政府的忠誠。
升旗儀式在錄音機播放完剛果國歌后結束,一隊軍車開進恩吉利國際機場。每輛車上都插着一面剛果國旗,看樣子是政府軍的。
一大羣士兵呆站着看這些軍車,都忘了解散。林飛宇站在那,等剛果軍官過來找他,也沒回帳篷內。
一輛吉普車停在林飛宇身邊,馬塔從車上下來。
這個人林飛宇見過,馬塔可是卡比拉政府最手信任的將領,軍銜雖然是少將,但是職務是三軍參謀長,在剛果,他是二號領導人。
“早上好。”馬塔客氣的和他打着招呼,“我們是來接受武器的。”
“隨時可以接受,打算把這些武器部署到那裡?需要幫忙麼?” 林飛宇雙手插在褲兜兒裡,站在那歪着腦袋問。
“謝謝,我們就用這裡當基地。” 馬塔向後邊的幾個軍官招了招手,這些軍官就把車上的士兵叫下來,剛果政府軍迅速開始在機場內拉鐵絲網,支帳篷,顯然他們也要用這裡當駐軍基地,他們來這裡是監視僱傭兵,也可以理解爲‘保護’僱傭兵,這裡已經有不少政府軍的的部隊。
“裝甲車在那邊,飛機在那邊。” 林飛宇給他指出武器的停放位置。
一隊士兵跑步到停車場,登上車輛,把10輛V-300和7輛BTR-T發動起來,裝甲車一輛接一輛的開出機場,在一輛軍官乘坐的吉普車的引導下離開機場。另有一隊飛行員摸樣的剛果士兵跑步到馬塔身後站好隊,馬塔問:“請問那架UH-1是您的?”
“那架掛火箭巢的UH-1是我的,其他9架是你們的,已經加滿了油。” 林飛宇剛說完,9個士兵在一個軍官的帶領下跑步去停機坪,這些人熟練的爬進機艙,一架接着一架的把直升機啓動起來,然後有秩序的一架接一架的起飛。看來他們已經訓練出了自己的直升機飛行員。
“您可以讓攻擊機的飛行員和機械師過來一下麼?我想和他們商量一下爲我們做事。” 馬塔客氣的問。
看來剛果政府軍裡有足夠的直升機和裝甲車駕駛員,也有機械師,可能缺少固定翼飛機的駕駛員和維護人員,“A-4的飛行員和機械師集合,其他的人解散。” 林飛宇按馬塔的吩咐把人都叫來,他真想讓剛果政府軍接收自己招募來的人員。
“先生們,我代表剛果軍隊正式邀請你們爲我們服務。” 馬塔的英語說的還算流利,和這些美籍僱傭兵交流不算困難。
“我們來這裡不到一個月,如果現在和你走我們就拿不到工錢。”一個飛行員打斷他的講話。
“林老闆還沒我們工資。”一個機械師伸着脖子說。
“先生們,合同上規定,幹滿一個,每天工作八小時,我纔會支付你們工資,你們每天工作夠八小時了麼?” 林飛宇問這些人。
這些打工的人都心算了一下工作時間,發現工作時間不夠,也就沒做聲,有個膽子大的說:“那你也不能讓我們白乾。”
“我會付你們錢。” 林飛宇拿出自己公司的支票本,“每月你們幹夠工時我該支付每人2萬美圓,但是你們沒幹夠工時,我只好不給你們發全部薪水。”他連續簽了20張5000美圓的支票,遞給那些飛行員和機械師。
這對林飛宇來說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錢,這些人僱傭兵都很不滿意,看支票面額不足2萬,都不肯拿。林飛宇就知道這些人要鬧事,他向吳哲打了一個手勢,吳哲迅速端着槍帶領着關寧等人把這些飛行員和機械師圍起來,黑洞洞的MP-5衝鋒槍指着他們。
一看着陣勢,飛行員和機械師都怕了,因爲他們手裡沒槍,身上也沒防彈背心,動起手來肯定不行,也就只好站在那看林飛宇的臉色。“你們來剛果是坐我的飛機,我要扣除你們的機票錢,你們來這裡即使全天不工作,我也會供應你們三餐,我要扣出你們的餐費,你們給我工作的工時太短,只能給你們支付5000美圓,扣出剛纔說的費用,你們目前的工資是每人100美圓。” 林飛宇把開好的支票裝起來,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美圓
這些打工的傢伙一點辦法都沒有,被槍指着,一個個都怕了,只好接過林飛宇手裡的錢。(如果你說話的時候別人不想聽,那就拿支槍頂着他的腦袋,他就會聽話——這是拉米最喜歡的話,林飛宇理解的非常透徹)
“你們內部的事情處理好了沒?” 馬塔問。
“現在這些人和我沒關係,你可以招聘他們。” 林飛宇說完就離開這裡。
馬塔得意的站在這些人面前,“恐怕100美圓不夠買飛機票吧?你們可以留下來爲政府服務。”
這些飛行員和機械師很不滿意,誰都不肯答應,怕再被騙。馬塔這會很高興,正好林老闆把這些人逼上絕路,自己正好利用一下,他很佩服林老闆的手段。
“我們要回美國。”一個飛行員憤怒的說。
此時吳哲等人已經散去,馬塔的衛隊從新把這些人包圍起來,“你有美國的護照?還是有剛果外交部門的簽證?我認爲你們是非法進入剛果,依據剛果出入境管理法,你們全部是偷渡客,我有權臨時拘留你們,然後送交司法部。”
這些飛行員機械師一想,的確是這樣,來剛果時候是乘坐林飛宇的貨機,他們都是拿着貨機押運員的工作證件進入機場的,沒辦任何出入境手續就登上了波音707飛機,然後就到了剛果,美國政府也不知道他們出了邊境,現在他們可被林飛宇騙苦了。
“逮捕他們。”馬塔一聲令下,士兵們一起衝上來,把這些人都按住,用手銬銬起來,全部帶上卡車。
吳哲等人見這些人被抓走,正好免得自己動手殺他們,很高興的把這些人行李也搬上軍用卡車。
隨後剛果政府軍的卡車離開。但有一個連的士兵已經在機場紮下大營,似乎要長期駐紮這裡。
見馬塔幫他處理了一批討債鬼,林飛宇又走到馬塔面前,親自對他表示感謝,“你真幫了我大忙,你打算把那些人全槍斃?”
“那當然不是,先關他們幾天,餓幾天,然後請他們好好吃一頓,告訴他們幫助我們是唯一的出路,如果不想幫就再把他們關進監獄,幫忙的人我不會虧待他們,殺了他們誰去修飛機開飛機呢?” 馬塔摘下太陽鏡,用自己手上戴着的白手套擦着鏡片。
兩人都笑了起來,互相佩服對方的狡詐。
“還有什麼事麼?” 林飛宇問。
“我要回去了,改天見,總統希望你儘快再幫他搞一些武器,越多越好,越便宜越好。” 馬塔戴上太陽鏡,上了吉普車,衛隊的車前面開道,離開機場。
看着車隊離去,林飛宇叫上懷慶、文雍兩個人,開着一輛架着機槍的路虎吉普車也離開機場,去金沙薩市區找銀行兌換支票。
進了花旗銀行,林飛宇拿出幾張支票,這些支票全是他賺來的,有的是剛果政府支付的僱傭兵工資,有的是武器押金。
把支票假給銀行的職員,職員告訴他,支票可以馬上兌換。林飛宇這才鬆了口氣,他也怕剛果政府騙他,不過剛果政府不想失去幫忙的人,所以也不會騙他。如果壞了行情,那個公司還會與剛果政府軍做生意。
“請把錢轉到這個賬戶上。” 林飛宇從新把支票塞給銀行的職員,順便把一張寫着賬號的紙條遞過去。
“錢已經轉入您的賬戶。”銀行職員遞出一張轉賬憑證。
他拿起轉賬憑證,給老婆打電話,“怡菲,是我。”
“什麼事,現在是半夜,你幹什麼呢,怎麼現在纔打電話?” 怡菲正在家睡覺,被電話吵醒。
“你查查錢到賬上沒?”
怡菲無奈的啓動電腦,登陸到銀行的客戶服務中心,輸入賬號以及幾個密碼,看了一下轉帳記錄,的確有不少錢剛轉到帳上,“錢打過來,我過幾天看你去,看看你怎麼賺錢。”
林飛宇什麼都沒說,只是對着電話傻笑。
“別笑了,我還要睡覺。” 怡菲說完就掛了電話繼續睡覺。
出了銀行,林飛宇坐到吉普車上,懷慶啓動起車來,離開銀行。坐在車後排的文雍問:“現在有贏利麼?”
林飛宇搖搖頭,“離賺錢還早,除非提高人員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