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郊墓葬區。
地下牢獄的戒備是很森嚴的,除了出入口處一直有一隊人全天守着,據時芙昕觀察,裡頭的人並不是人人都知道進出路線,但凡有黑衣殺手進出,必須有人領路,要不然也會迷失在暗道網中。
要救人,就不能鬧出大動靜來。
爲此,時芙昕前前後後探查了五六次,總算在九月初一這一天的晚上等到了機會。
五個黑衣殺手從地下牢獄中出來,等到領路人返回地下牢獄時,影藏在暗處的時芙昕在石門關閉的瞬間,朝內彈入了一顆無色無味的藥丸。
不過片刻,石門後的看門人全部倒地不起了。
時芙昕‘看到’後,立馬轉動了開關,閃身進入了地下牢獄中。
前期的數次探查,時芙昕早已掌握牢獄中人的作息時間和生活規律,她選擇進入的時間剛好是裡頭人吃飯時間。
做了一番僞裝,穿了和黑衣殺手同款式的夜行衣的時芙昕,趁着巡邏隊換班的空隙,悄無聲息的去了廚房,直接往水裡和食物裡放了些東西。
之後,時芙昕並沒有立即行動,而是躲在暗處,直到喝了水、吃了飯的黑衣殺手都全部倒下了,她才現身。
地下牢獄總共有三層,第一層,是黑衣殺手的生活活動區域;第二層是練功區域;第三層纔是關押人的地方。
第一層的殺手差不多全倒下了,解決掉了落網的幾個,時芙昕就去了第二層,剛下去,就聽到了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在最裡頭的練功區,一個赤着胳膊、肌肉鼓起的中年壯漢,正壓着一個頭發蓬亂、衣衫破損的老者猛打。
每一拳下去,都能聽到骨骼斷裂的聲音。
慘叫聲沒有持續多久,老者就全身骨骼粉碎,成了一灘軟爛泥。
“哼,所謂的九品頂尖也不過如此。”
壯漢伸開雙臂,立馬有女殺手上前爲其穿衣服。
只聽那女殺手邊穿衣服邊說道:“統領早就半步絕巔了,任他多厲害的九品,都不是您的對手。”
女殺手的恭維並沒有讓壯漢高興起來,反而面露鬱色,冷哼說道:“什麼半步絕巔,不是就不是,哪有半步之說?”
看到壯漢發怒,女殺手不敢再說什麼了。
穿好衣服後,壯漢看着地上暈死過去的老者,嫌棄的擺了擺手,女殺手見了,立馬叫來了兩個殺手:“拖去喂狗!”
“絕巔.”
壯漢神色鬱郁的低喃着:“怎麼才能步入絕巔之境呢?”他卡在九品快十年了,這些年一點進步都沒有。
女殺手寬解道:“統領一定可以步入絕巔的,只要多抓一些九品武者來陪練就好了。”
壯漢哼了哼:“你以爲九品武者是大白菜?”
這些年他爲了進階絕巔,前前後後抓了上百個八九品武者,八品的在陪練過程中已經死絕了,如今就只剩下十多個九品了。
這些九品,他可捨不得直接練死了。
女殺手討好道:“只要統領想要,阿茵就能爲統領找來。”
壯漢斜睨着她沒說話。
女殺手知道壯漢動心了,繼續笑道:“武昌伯府家新接回來的一家子,聽說各個身手不凡,最重要的是,武昌伯府早已沒落。”
壯漢默了默:“那一家子我也聽說過,不僅老子兒子功夫厲害,就連大閨女也練得一手好劍。”
女殺手笑着點頭:“兩個小子如今在皇宮當差,不好動手,但是老子和大閨女卻是容易得手很。”
壯漢雖然意動,但還是搖頭拒絕了:“算了。”
他抓的那些陪練,多是一些江湖人士,武昌伯府再沒落,可到底有兩個兒子在皇帝身邊做事。
主子那邊再三要求他們低調做事,他可不想粗怒主子。
女殺手看出壯漢的顧忌,笑着道:“統領放心,我親自出面,保證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時正和給你弄過來。”
這話又觸怒了壯漢。
壯漢冷眼看着女殺手:“我說算了,你沒聽到嗎?”
再次惹怒壯漢,女殺手徹底不敢說話了。
壯漢不想再看到她,直接道:“滾出去!”
女殺手不敢多言,快步出了練功房,一出房門,就看到一個陌生又矮小的黑衣人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
剛想出聲呵斥,突然發現自己竟說不了話了。
緊接着,女殺手驚恐了。
對面的小黑衣人緩緩擡起了右手,而她,隨着右手的擡起,身體竟慢慢離地,懸浮在了半空中。
女殺手拼命的抓撓着自己脖子,想要將那股無形的力量給卸掉。
可惜,任她如何用力,都於事無補,最後因爲無法呼吸,在滿心的不甘中,垂落下了雙手。
女殺手被輕輕的放到了角落,隨即,時芙昕走到了練功房門口。
房中,壯漢看着房中間寫着的絕巔二字,長嘆了一聲:“真想和絕巔宗師過過招,這樣,我就能知道和他們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了。”
對着牆壁發了一會兒神,突然,壯漢猛的轉過了身,又驚又震的看着突然出現的黑衣人。
幾乎是瞬間,他就看出來人不是他的手下。
這一點認識,讓壯漢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是怎麼進來的?!
這座地下牢獄可是前朝時期最堅固最森嚴的牢獄,但凡進來的人,即便是死,也走不出這裡。
太祖登基後,由於這座牢獄太過臭名昭著,直接下令拆除。
可是執行命令的親王並沒有聽令,一直留着,在之後的日子裡,慢慢變成了個別皇室成員秘密關押異己人員的地方。
幾番流傳,傳到了攝政王手中,攝政王被誅殺後,又傳到了主子手中,如今這處牢獄是京城最大的炎黨秘密基地。
壯漢強壓下心中的劇震,神色戒備的看着時芙昕:“你是什麼人?”
時芙昕淡淡一笑:“我是來成全你的。”
壯漢眉頭一皺:“什麼意思?”
時芙昕指了指牆上的‘絕巔’二字:“你剛剛不是說想和絕巔交手嗎?”
聽到這話,壯漢頓時笑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時芙昕:“就你?絕巔要是你這樣的,那我早就是了。”
時芙昕面不改色:“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壯漢雖不覺得時芙昕是絕巔,但也沒掉以輕心,擺出架勢準備對敵。
可是,對方卻站着一動不動。
讓他先出手?
壯漢心中暗想着,擡起手,就準備發起攻擊。
然而,他驚悚的發現,他動不了!
“現在知道什麼是絕巔了嗎?”
壯漢雙眼鼓睜的瞪着時芙昕,眼裡、臉上全是驚恐之色。
這就是絕巔?
都還沒出手,就讓他毫無反抗之力了?
九品和絕巔的差距竟這般大嗎?
時芙昕沒在多說什麼,隔空取走壯漢腰間掛着的鑰匙串後,右手拽實,待壯漢跌倒在地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這次進入這座地下牢獄,一是爲了救人;二嘛,是爲了給慶國公府一個教訓。
慶國公府怎麼也是一品公爵,想要直接搬到不容易,不過,這座地下牢獄要是沒了,出了這麼大事,慶國公府總不會還有閒心找他們的麻煩了。
是,在京城這個權力傾軋之地,人脈她是比不過那些傳承了數代的勳貴、世家,但是,她的拳頭硬,打在身上,還是會很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