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帶領姐妹開分店的事交給時芙音後,時芙昕就帶着小芳去了菸袋子府邸。
“六姑娘,您來了!”
菸袋子恭敬的將時芙昕請進了堂廳。
付長在也在,雖然早就從養子口中得知那位救他們出地下牢獄的人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可親眼看到稚氣未脫、長相嬌俏甜美、一身粉色襦裙的時芙昕時,他還是錯愕的張大了嘴巴。
太顛覆他的認知了!
年紀小也算了,可一個武藝超羣的俠女怎麼能長得這般人畜無害呢?
“蝠公公?”
時芙昕笑看着直愣愣的盯着自己的付長在,還俏皮朝他眨了眨眼睛。
這麼鮮活可親的姑娘,很難讓人不喜歡,付長在愣了一下,嘴角就不由自主的揚起了笑容。
然而笑容沒持續幾秒,付長在就回過了神來,打了個激靈,飛快的移開了視線。
太可怕了!
這種在不知不覺中就讓人放下戒備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付長在平復了一下心緒,起身向時芙昕作了一揖:“六姑娘,雜家這廂有禮了,多謝六姑娘救命之恩。”
時芙昕穩穩當當的受了這一禮,笑着道:“你最該感謝的人是你自己。”說着,看向菸袋子,“要不是你當初收養了菸袋子,也不會有我救你之事了。”
付長在看着菸袋子滿臉欣慰的笑了笑:“今生能有玳兒這個兒子,確實是我最大的幸事。”
時芙昕接過菸袋子端上來的茶喝了一口,然後纔看向付長在:“蝠公公,你以前是在宮裡當差?”
付長在點了點頭:“是。”
時芙昕:“你被關押在地下牢獄中,是因爲知道宮裡的一些隱秘之事?”
付長在看了一眼時芙昕,再次點頭:“是。”
菸袋子知道養父並不想提及宮裡的過往,正猶豫着要不要岔開話題時,時芙昕竟沒繼續往下問了。
“菸袋子,我讓你打探的消息,你打探得怎麼樣了?”
“北海孟家和遼東楊家的消息已經打探得差不多了,至於其他人,因爲很多都是一些江湖遊俠,打探起來有些難度,只打探到了八個在江湖上有些名氣的人,剩下的人還需要一些時間。”
說着,就將孟楊兩家的資料和八個遊俠的情況拿給了時芙昕。
時芙昕快速看了起來,等她看完,菸袋子又接着道:“六姑娘,這段時間墓葬區那邊天天都有動靜。”
時芙昕淡笑道:“有動靜是正常的,沒動靜纔不正常呢。慶國公府那邊呢?”
菸袋子:“慶國公府沒什麼動靜,不過有件事卻很奇怪,就是瘋了多年的慶國公夫人竟破天荒的出了門,說是去上香。”
時芙昕面露意外:“慶國公夫人?瘋了還能上香?”
菸袋子:“說是夢到了死去的嫡子嫡女。”
慶國公府的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複雜,短時間內解不開,時芙昕就沒去多想,起身帶着小芳離開,直奔京郊小院。
到了小院後,時芙昕並沒有進去,而是讓小芳將三號叫了出來。
她之所以不現身,是因爲炎黨能找到孟家、楊家去,她現在還不想正面和炎黨對上。
這幾天,都是小芳來給小院的人送過傷藥和吃食的,見小芳帶着一個粉衣小姑娘過來,三號有些詫異。
那天潛入地下牢獄,時芙昕是做了一些僞裝的,所以三號沒在第一時間將人認出來。
不,不是沒認出來,是不敢相信。
時芙昕見三號站在院門口不動,笑道:“過來說話吧。”
三號壓下滿心的震動,朝着樹邊的時芙昕走去。
時芙昕看着他:“大家的傷勢都沒大礙了吧?”
三號連忙道:“回主子”
時芙昕:“叫我六姑娘。”
三號:“回六姑娘,小芳姑娘送來的傷藥效果很好,修養了幾天,大家都好得差不多了。”
時芙昕點了點頭:“那就好。”說着,上下打量了一下三號,“香師爺?”
菸袋子探查到的八個人中就有三號。
三號見時芙昕這麼快就將他的江湖名號都打聽出來了,點了下頭:“是,我是香師爺。”
時芙昕不解:“你長得牛高馬大的,怎麼取這麼個名號呀?”
三號很想回一句,你長得這麼人無害柔弱,怎麼武功那麼強呀?
“我家祖上是制香的。”
時芙昕又問:“那師爺又是怎麼回事?”
三號很是傲氣的說道:“因爲我是靠腦子行走江湖的。”
時芙昕瞅了一眼他發達的四肢,‘哦’了一聲:“靠腦子好啊。”
三號聽出時芙昕語氣中的不信任,也懶得解釋什麼,日後自然見分曉。
“香師爺,既然是你靠腦子走江湖的,那麼兩天後就由你帶人去幫我接收海島和牧場吧。”
三號看着時芙昕,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就不怕我們跑了?”
時芙昕看着他:“你們會嗎?不,應該說,你會允許別人跑嗎?”
三號默了默,突然來了一句:“你這麼容易相信人,可不適合行走江湖。”
時芙昕‘噗呲’一聲笑了出來:“我是好人家的姑娘,我幹嘛要行走江湖呀?”
三號疑惑了:“可你這身功夫?”
時芙昕倨傲道:“我是練武奇才。”
三號:“.”
時芙昕:“我這個人其實挺好相處的,只要辦好我交代下去的事,其餘時間你們都可自行安排,不會失去自由的。”
“你們這些當遊俠的,常年奔波不定,即便有心想做點事,也就只能小打小鬧的做些劫富濟貧的事。”
“可是跟着我,我能帶你們見識更大的天地。”
看着淺笑盈盈、周身像是鍍了一層光的時芙昕,香師爺有些愣住。
時芙昕沒管他,將事先擬好的名單拿給了他:“這次你帶着十個人跟着孟建輝、楊楷瑞去接受海島和牧場。”
香師爺看着時芙昕:“要是地下牢獄的人找到海島和牧場那邊去怎麼辦?”
時芙昕看了他一眼:“一下就能想到這個,腦子是有點好使呀。”
香師爺有些無語,不過見時芙昕面露詫異,卻有些高興,這纔像個小姑娘嘛。
時芙昕:“放心去吧,地下牢獄的人要通過關押孟、楊兩家的家主來控制兩人,可見抽派不出太多的人過去。”
“你們十人,各個九品,我再給你們準備一點毒藥,還用得着怕誰?”
香師爺不說話了,然後,小芳遞給了他幾張銀票和一隻信鴿。
“好了,你回去準備吧。”
看着再次揚長而去時芙昕,香師爺駐步了良久。
那丫頭到底是真的相信他呢?還是暗中有其他佈局?
兩天後,香師爺帶着孟建輝、楊楷瑞,以及十個九品高手悄然離開了京城。
他們一走,西門奉孝就拿着一疊銀票和海島、牧場規劃圖跟了上去。
“姑娘,菸袋子來了。”
時芙昕剛上完早課,從國女監回府,小芳就急匆匆的跑來稟報。
“安然,你去和祖母說一聲,我等會兒再過去請安。”說完,就快步朝着後門走去。
菸袋子略顯焦急的等在後門,看到時芙昕出來,連忙上前低聲道:“姑娘,不好了,我好像被天波門掌門盯上了。”
那天晚上夜探墓葬區的時候,他和天波門掌門交過手。
之後不久就發生了養父等人被救之事,天波門掌門背後的人肯定會來找他的。
時芙昕聽後倒是沒太大的反應:“什麼時候的事?”
菸袋子:“就晌午的時候,我從城外進來,她出城,剛好在城門口碰到了。”
時芙昕:“能確定之後樂舞沒進過城嗎?”
菸袋子點頭:“沒有,我派人在城門口看着呢。”
時芙昕立馬道:“那好,我們現在就出城去。”
剛好她正好想搞點事出來,讓炎黨的人無暇顧及孟、楊兩家那邊。
右安門,時芙昕和菸袋子剛坐着馬車出城沒多久,楚曜也帶着一羣鮮衣怒馬的公子哥出城了。
兩方人馬的方向還都是一樣的,都是朝着城郊的竹海山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