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明天要去參加皇商競選?!”
範明宇驚詫的看着時芙昕。
時芙昕也意外的看着他:“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
範明宇默了默:“六妹妹,你知道去參加皇商競選的都是些什麼人嗎?”
時芙昕:“當然知道了,都是稅銀繳納上百萬的商人。紅顏笑今天上交的稅銀達到了百萬,所以,我也能參加。”
範明宇深吸了一口氣:“可是你知道那種場合都是男人才能去的嗎?”
時芙昕眉頭一皺:“朝廷規定稅銀繳納夠了百萬就能參加,我當然是有資格去的。”
範明宇有些氣急:“這不是你有沒有資格的問題,而是,你一個未婚姑娘,跑到男人扎推的地方,你不覺得難爲情嗎?”
聽到這話,時芙昕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想到範明宇所受的教育,還是道:“我會戴上帷帽的,實在不行,女扮男裝也可以。”
見範明宇還是臭着臉,想了一下,又道,“你要是實在擔心,你就陪我一起去,這總可以了吧?”
範明宇的臉色並沒有好轉,見時芙昕絲毫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直接道:“我不同意你去參加皇商競選。”
到了這裡,時芙昕也有些惱火了:“你怎麼回事?不是讓你跟我一塊去了嗎?”
範明宇看着時芙昕:“我是永川侯世子,豈可自降身份,與商人爲伍?”
時芙昕沒想到範明宇階級觀念這般嚴重,剛想說點什麼,金月娥過來了。
金月娥看着沉着臉的範小侯爺,又看了看臉色不佳的女兒,知道兩人吵架了,走到時芙昕面前:“有什麼話好好說。”
接着,又看向範明宇。
“明宇,我家昕姐兒是個講道理的,你有什麼事慢慢和她說,只要合理,她一定會認真考慮的。”
範明宇連忙看向金月娥,將時芙昕要去戶部參加皇商競選的事說了一遍:“伯母,你勸勸六妹妹吧,皇商競選那種場合,她一個姑娘家實在不易參加。”
頓了一下,看了看時芙昕,“我母親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更生氣的。”
這句似帶着威脅的話,直接惹火了時芙昕,不顧母親的阻攔,走到範明宇面前:“範明宇,你這是在拿你母親來壓我嗎?”
範明宇眸光一閃:“我沒有,我只是陳述事實。”
時芙昕腦中思緒翻滾,突然有一種想要立馬和範明宇鬧掰的衝動,但理智還是佔了上風。
範明宇的家世附和她的要求,也願意俯身遷就自己,這樣的勳貴子弟真的不好找.
時芙昕深吸了口氣,認真的看着他:“範明宇,紅顏笑對我很重要,如果能成爲皇商我會很開心的,你能陪我去參加嗎?”
範明宇有些想不通:“六妹妹,商人想做皇商是爲了光耀門楣,可你是爲了什麼呀?”
時芙昕:“人都有點追求,都想認真做點事,就像你們範家,爲大楚練出最強水軍是你們的追求,而將紅顏笑開遍大楚就是我的追求。”
範明宇不理解道:“六妹妹,你只是一個姑娘家”
話還沒說完,就被時芙昕打斷:“姑娘家怎麼了?你很瞧不起姑娘家嗎?”
金月娥敏銳的感覺到女兒語氣中壓抑着的惱意,連忙給範明宇使了個眼色:“明宇你先回去我來和昕姐兒說。”
範明宇也知道繼續說下去肯定又會和時芙昕吵起來,便點了點頭。
只是他剛走幾步,就聽到時芙昕說道:“皇商競選,我參加定了。”
範明宇回頭看着時芙昕,想要發火又忍了下去,然後就甩袖大步離開了。
見此,金月娥有些頭疼,看着時芙昕:“你這脾氣.娘不是說了嗎,有話好好說,你咋就不會收斂一下自己的性子呢?”
時芙昕垂下眼眸:“娘,這不是有沒有好好說的問題,而是有些事,我和範明宇根本無法調和。”
金月娥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明宇的有些做法是會讓你感覺到束縛,可是站在他的角度來看,他並沒有錯啊。”
時芙昕面露苦笑:“是啊,他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這就是最大的錯誤。”
金月娥愣了愣,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時芙昕笑看着金月娥:“娘,你不要擔心,我會處理好自己的事情的。”
聞言,金月娥不說話了,小女兒從小主意就正,認定的事不管是誰勸說,都不會更改,只是心裡到底有些擔憂。
擔憂小女兒這性子,會婚事不順遂。
皇商競選對於商人來說,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七月四號這一天,各商賈世家以及商界新貴,都早早的齊聚在了戶部。
時芙昕特意晚到了一會兒,到達戶部門口的時候,竟意外的碰到了胡芯蕊和杜梓璇,不過很快又釋然了。
不得不說,她們這屆商學班的同學真的是人才輩出,稅銀超過百萬的可不止她一個。
三人相互打量了一下對方,相視一笑,然後並肩進了戶部。
戶部爲了皇商競選的進行,專門空出了一間大殿此刻,殿中早已坐滿了人,親一色全是男子,當時芙昕三人進去時候,立馬受到了所有人的注意。
哪怕戴着帷帽,也難以阻隔探究的視線落在身上,若是尋常女子怕是早就退縮離開了,可時芙昕三人,心理素質一個賽一個,面不改色的找了位置坐下,還和相鄰的商人點頭示好。
對於杜梓璇和胡芯蕊的反應,時芙昕是有些意外的,她兩世爲人,前世見慣了各種場合,不怯場正常,可身邊這兩個姑娘十多歲就有如此定力,着實讓人佩服。
她現在對杜梓璇和胡芯蕊越發的感興趣了,據她所知,這兩人毫無背景,若這情況屬實,那這兩人可就是真正的經商天才了。
時芙昕意外,杜梓璇和胡芯蕊也對她感到驚訝。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從小她們就受到家族的秘密培養,沿着文德皇后派人開闢出的海上絲綢之路,遊歷過好些國家,見識心性不是常人可比。
可是時芙昕,這人可是從小在貧瘠困苦的西北邊關長大的啊。
難道艱苦卓絕的環境更能磨鍊一個人的心性?
三人的到來,瞬間成了議論的中心,只是衆人還沒驚訝多久,又來了一個頭戴帷帽的姑娘。
卓宜綿!
卓宜綿看到時芙昕三人,心中頓時一鬆,快步走了過去,挨着三人坐下。
上百號參加皇商競選的人,只有四個女子。
“那四女子都是哪些人家的?”
大殿隔壁的暗室裡,太子有些驚奇的看着男人堆中的四個姑娘,沒想到這次領了督查皇商競選的差事,竟有意外的收穫。
戶部尚書立馬回道:“回太子,紫衣姑娘是紅顏笑的老闆時芙昕,黃衣姑娘是積木坊的老闆胡芯蕊,綠衣姑娘是水中看花的老闆杜梓璇,藍衣姑娘是織女坊的老闆卓宜綿。”
“時芙昕是武昌伯府的,卓宜綿是榮昌伯府的,胡芯蕊是閔省的,杜梓璇是廣江省的,兩人都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太子聽後,面露狐疑,武昌伯府和榮昌伯府就算了,那兩個普通人家的就有些離譜了:“你確定查清楚了她們的身世?”
戶部尚書點着頭:“國女監查過一次,後來收繳稅銀的時候又查過一次。”
太子還是有些不太相信,不過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那四個趕來參加皇商競選的姑娘。
最後,目光落到了紫衣姑娘身上。
時家六姑娘.當初母后就是想將這姑娘指給他做良娣的吧?
帶着帷帽,看不清姑娘們的神色,可是從其坐姿上還是可以看出一些東西的。
四個姑娘,榮昌伯府家的姑娘還有些拘謹,從其挺直的腰桿可以看出,這人要強和堅毅的一面。
至於其他三人,就很放鬆了。
那兩個普通出身的姑娘給人的感覺自信又從容,而那時家的姑娘他竟從其身上看出了幾分霸氣。
太子覺得有些好笑,搖了搖頭,將視線移向那些最有可能選上皇商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