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親自評選新的十大皇商,並且還要讓新選出的十大皇商在功德碑上留名,這消息一出,各方震動。
京城權貴,誰家背後沒有幾家商賈之家依附呢。
受文德皇后的影響,大楚商人的地位並沒有像其他朝代那般低,但是士農工商的主旋律還是沒變,商人仍然還是墊底的存在。
官員都想留個身後名,更別說是商人了。
“皇上這是想將那些隱藏在幕後的商人都給挖出來呀!”
商人背後都有權貴的身影,只要商人冒頭了,順着這一條線,就能摸出背後之人,讓各方勢力都浮出水面。
紅顏笑包間裡,時芙音、時芙昕、時定浩三人齊聚一堂。
時芙音面色凝重的看着時芙昕:“這次的皇商競選,聽說只要在當地排得上號的商家都要參加,神農堂在北方名望頗高,怕是推不掉吧?”
時芙昕點着頭:“西門奉孝前兩天就給我發了飛鴿傳書,說已經有朝廷官員上門通知了。”
時芙音看着她:“你有什麼打算?讓商老九出席?”
時定浩立馬不贊同的說道:“這怎麼可以,要是讓商老九代表神農堂,那他的名字可就要留在功德碑上了。”
時芙昕開口了:“在功德碑上留名只是其一,皇上這般大張旗鼓,想要達到的效果可不止這麼一點。”
“就拿神農堂來說,若我這次不現身,而是商老九出席,那日後朝廷可能就會只認商老九了。”
“人都有貪念,有朝廷的承認,商老九就算再無二心,估計也會生出別的心思,時間長了,一旦被架空,我也就真的不存在了。”
“所以這次,不僅我,其他商家的掌舵者估計都會出席。”
“皇上這次弄了一出陽謀。”
時芙音有些發愁:“這幾年,神農堂在邊疆名望頗高,又和邊境軍營有頗多的往來,你神農堂堂主的身份一曝光,怕是要攪進皇權爭奪的旋渦中了。”
時芙昕看着姐姐和弟弟:“這就是我這次找你們過來的原因,我是大皇子的師父被攪合進爭鬥中是遲早的事,如今有些事提前了,你們怕是要受到我的影響了。”
時芙音沒好氣道:“姐,你這是說的什麼外道話,什麼影響不影響的,我們是一家人自當要榮辱與共。”
時定浩也跟着點頭:“京城就是名利場,姐你神農堂堂主的身份曝光,對於咱們家來說,可是增加了一個大大的籌碼。”
“就姐你是大皇子的師父,這個有點被動,不過也沒什麼,權當我們是在賭桌上買定離手了。”
見姐姐弟弟都無條件的支持自己,時芙昕眼底全是暖暖的笑意,隨即又將自己瞭解到的消息告訴兩人。
“皇上這次這麼大的動作,和六皇子的死,以及太子的斷腿有關。”
“六皇子的死,牽扯到海盜海龜幫,而海龜幫又和明國公府有關,海龜幫在南海海島上可是有一支訓練有素的力量,這一點絕對踩了皇上的底線。”
“而太子斷了腿,還不知治不治得好,這直接拉開了諸皇子爭鬥的序幕,如今的朝堂上,諸皇子之間的爭鋒相對越發嚴重了。”
“皇上五十來歲的人了,看着生龍活虎的皇上們,怎麼能沒點危機感。”
“皇上就是要藉着這次的機會,將各方背後的勢力全都給拉出來看看,讓自己心裡有數。”
時定浩看着兩個姐姐,補充道:“也許,皇上還想借着這次的機會,物色下一任繼承人呢。”
聞言,時芙昕和時芙音都看了過去。
時定浩:“我覺得即便太子沒有斷腿,皇上也不會選他做繼承人的。你們是不知道,皇上看太子的眼神,很多時候都是沒任何溫度的。”
時芙昕:“韋家勢大,皇上怎麼可能不忌憚太子。”
時芙音看向時定浩:“你覺得皇上最看好哪個皇子?”
時定浩:“皇上對諸位皇子吧,其實都差不多,四皇子瞧着是挺受寵的,但皇上對他並不怎麼親近。”
“說到親近,皇上對大皇子倒是有幾分慈父的模樣。”
時芙音:“這麼說來,皇上最看重的還是大皇子了。”說着,看向時芙昕“神農堂的事,你要提前和大皇子說一聲嗎?”
時芙昕搖頭:“我希望我和大皇子的關係是雙贏模式,而不是依附,我要做什麼事,還是要以‘我’爲主,而不是處處迎合他。”
時芙音和時定浩都瞭解時芙昕的性子,見她這麼說,都沒說什麼。
隨着各地商賈入京,京城越發熱鬧了。
楚曜要監控這些人,每天都很忙,可王府的人卻發現,楚曜回府的次數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一回來,就會去見時芙昕。
“這三爺到底喜不喜歡三夫人呀?”
這一點,不僅王府下人想知道,就是王府的主子也想弄清楚。
說楚曜喜歡時芙昕吧,也沒見他對時芙昕有多在意;說他不喜歡吧,回府的次數又越來越多。
關王妃納悶和關秀妍說着話:“我如今對曜哥兒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關秀妍垂了垂眼眸,很想說看懂一個人並不難,不要去看他說了什麼,只看他做了什麼就行了。
表哥回府次數越來越多,明顯就是想親近表嫂。
言語可以騙人,可行爲騙不了人,尤其是無意識的持續性行爲。
榮安院,楚曜大刀金馬的坐在時芙昕的貴妃椅上,一邊喝着茶,一邊看着時芙昕快速翻看着一本一本的賬目。
“你都看了一個多月的賬本了,紅顏笑有那麼多賬目嗎?”
時芙昕看了他一眼:“我可不只做了紅顏笑這一門生意哦。”
楚曜面色一正,時六總算要和他透露一些她在做的別的事了嗎?
“你都做了哪些生意呀?”
時芙昕笑了笑:“直接告訴你多沒意思,你去查呀。”
楚曜頓時憋悶了起來,沉默了一下,突然哼聲道:“我記得,你以前可是不讓我調查你的,怎麼,現在要藏不住了嗎?”
時芙昕笑了一聲:“我讓你不調查你就真的沒調查嗎?”
楚曜看了一眼桌上的賬本,起身走了過去,想要伸手拿起一本來看。
“砰!”
楚曜的手剛伸出去,就被時芙昕用毛筆敲擊了一下。
時芙昕笑看着楚曜:“每次我去監察司找你的時候,可從未隨便翻看過你的公文哦,你確定要打破這個默契?”
說着,主動收回了手一副任由楚曜翻看的模樣。
楚曜凝視了時芙昕一會兒,默默收回了手:“我纔不稀罕看呢。”
時芙昕莞爾一笑,起身走到楚曜面前,雙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相公,我理解你差事的不能泄露性,你也要理解有些事我不想讓你知道,我希望我們彼此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