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親王府和太皇太后有仇,這一點是時芙昕沒想到的,當她猜到有人在暗中對付榮親王府時,她一直以爲是皇上。
“也不知楚曜知不知道這個?”
時芙昕猶豫着要不要問問楚曜,可想了一下,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像她沒有渠道知道太后私生活一樣,一旦她透露出太后的事,楚曜就順着蛛絲馬跡找到了付公公和菸袋子。
如今她同樣沒有渠道知道太皇太后的事,唯一的消息來源只能是從她姐口中得知。
時芙昕不知道太皇太后對榮親王府的打壓程度,也不知道其中到底有多少仇怨矛盾,她不能冒險讓楚曜敵視上安國公府。
可這事她已經知道了面對太皇太后還有可能繼續向榮親王府出手的風險,時芙昕猶豫再三,當即決定去找一趟葉默。
作爲前任特察司的頭頭葉默知道很多宮內宮外的秘聞。
因爲處理太子一黨的事情,楚曜這段時間很少回王府,這一晚楚曜又沒回府,時芙昕當即換上了夜行衣,悄然出了王府。
長樂侯府,葉默很是意外的看着突然出現的時芙昕:“你怎麼來了?”
時芙昕:“葉師父,我也不想來打擾你,只是最近我知道了一些事,可裡頭的緣由卻不瞭解,便想來過來問問你。”
葉默:“什麼事?”
時芙昕看了看葉默:“太皇太后和榮親王府的恩怨,你可聽說過?”
葉默‘嗯’了一聲:“當初要不是有太子要納你爲妾的事,我都想出面見見你,阻止你嫁入榮親王府。”
聽葉默這麼說,時芙昕心中不由一沉:“太皇太后到底和榮親王府有什麼恩怨?”
葉默:“你姐夫蕭子清的祖父可以說是間接死在榮老王爺手中的,老國公死後不久,蕭子清的父母又出了事。”
“雖說當時對安國公府出手的人很多,可是榮親王府卻是給了最致命的一擊。”
時芙昕不太明白:“容親王府爲何要對付安國公府?”
葉默:“大概是先皇的吩咐吧。”說着,頓了頓,“當安國公府只剩下你姐夫一人後,先皇可能也覺得太過了,主動和太皇太后求和,太皇太后也藉機下臺,只要求將你姐夫養在宮裡,之後便諸事不理了。”
“可是太皇太后是什麼人呀?”
“先皇登基才八歲,當時不但有四大輔臣,還有把持朝政的攝者王,可最後先皇還是親政了,這背後沒有太皇太后的護着,先皇能不能長大都成問題。”
“安國公府差點絕嗣這個仇,太皇太后怎麼可能咽得下去?”
“先皇見太皇太后主動退讓了,本來就對宗親沒好感的他,更不可能爲了一個榮親王府跟太皇太后再鬧不愉快,所以,便有了今天的榮親王府。”
時芙昕明白了,榮親王府差點讓安國公府絕嗣,太皇太后也要讓榮親王府絕嗣:“楚暄、楚昭絕嗣,是太皇太后動的手,可是,她爲什麼放過楚曜?”
葉默:“不是放過,是楚曜自己歪打正着的進了輪迴殿,受到了殿主的庇護。”
“輪迴殿建立的主旨是爲了清君側,對付的就是外戚,太皇太后不想節外生枝,加上楚曜繼承了絕巔內力,身體被提前透支,不是長命之相,她也就是懶得搭理了。”
說着,葉默看向時芙昕:“說起來榮親王府還要感謝你嫁了過去呢,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她應該是想在自己去世前,先解決掉榮老王爺和榮老王妃的。”
時芙昕眸光閃了閃,她現在算是真正明白了,爲何老王妃那般不喜自己,可卻並沒有真的爲難過她,一些時候還會偏幫自己。
她還成了榮親王府的護身符了!
見時芙昕眉頭擰成了疙瘩,葉默想了想道:“太皇太后和榮親王府的恩怨,你不要去管,反正她並沒有對楚曜動過手,和你沒直接恩怨。”
時芙昕點着頭:“我當然不會管了,我就是擔心楚曜。”
葉默看着時芙昕的糾結,笑了一聲:“看來你和楚曜的感情不錯。”
時芙昕有些不自在:“也就那樣吧。”
葉默笑了笑,他沒兒女,時芙昕姐弟四人在他心裡一直是後輩般的存在,看到他們婚後過得不錯,他也高興。
收起了玩笑,葉默面色一正:“既然你來了,我今天也有話想問問你。”
時芙昕:“您問。”
葉默:“太子倒臺,你有參與,對吧?”
時芙昕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葉默面色變得嚴肅:“你是大皇子的師父,有些事即便不主動去做,也會被動的被拉入棋局,我要跟你說的是,奪嫡的關鍵不在於皇子,而在於皇上。”
“所有的皇上,最在意的都是他們自己,一切挑戰他們權力、安危的人和事,都是他們要摧毀打擊的對象。”
時芙昕明白葉默的意思:“葉師父你放心,我日後會盡量低調的。”
葉默嘆了口氣:“皇上猜疑心重,你自己小心點吧。”
從葉默處離開,時芙昕回了王府。
二月下旬,蕭子清被任命爲巴省從四品的左參議,帶着妻兒一塊上任去了。
楚曜陪着時芙昕一塊到城門口送別。
將人送走後,回王府的路上,楚曜沉重的和時芙昕說道:“昨晚,太子在宗人府自盡了。”
時芙昕面色一震:“太子不像是會自殺的人呀。”
楚曜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太子自盡前,皇上派了大皇子和四皇子過去探望,太子先見的四皇子,兩人說了幾句話就結束了,之後太子又見了大皇子。”
“看守的人說,太子一見到大皇子就激動得不行,兩人還爭吵了起來,最後大皇子走了不到一刻鐘,太子就自盡了。”
時芙昕面色沉了下來:“太子這是想讓外人覺得,他是被大皇子逼死的?”
楚曜點了點頭:“大皇子現在還跪在幹清宮外。”
時芙昕皺眉:“皇上也覺得是大皇子逼死的太子?”
楚曜:“.太子被廢后,有不少大臣都上了摺子,請求皇上重新立太子,而大皇子是最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太子。”
時芙昕默了默:“誰是太子,皇上就會打壓誰,皇上最在意的,是他手裡的皇權。”
楚曜看了看時芙昕,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