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龜幫背後的人是明國公府,袁家是六皇子的人。
海龜幫滅了袁家,在千禧樓撞見六皇子,正所謂敵人見面分外眼紅,不管是六皇子,還是海龜幫都有出手的理由。
時芙昕眯眼看着千禧樓方向,就在她沉思着要如何將海龜幫二當家引去六皇子包間時,海龜幫二當家因聽到東方長卿在三樓,忙不迭的上了三樓。
而六皇子的包間,就在三樓!
見此,時芙昕當即就帶着小芳出了更衣間,開始在外間和其他夫人姑娘們一起挑選新出的衣裙,期間還相互說笑討論。
同一時間,當海龜幫二當家經過六皇子包間時,一股憑空出現的巨力猛的將他撞進了六皇子的包間。
“你是什麼人,好大的膽子,竟敢闖六皇子的包間,不想活了?”
六皇子看着突然闖進來的人,面色很是難看,看到海龜幫二當家面色開始變得潮紅時,忙不迭的讓手下關門。
“關門,給他”
六皇子是要給海龜幫二當家解藥的,可海龜幫二當家一覺察到自己的中了招,下意識的以爲遇上了仇家,又見六皇子讓關門,意識已經有些迷亂的他二話不說就朝着六皇子發起了攻擊。
海龜幫二當家中了半步歡,手上其實沒多少力量了,六皇子武功不高,此時兩人倒是有些旗鼓相當,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六皇子的隨從和海龜幫二當家帶來的人剛要上前阻止,就見六皇子和海龜幫二當家突然撞向木窗。
“砰~”
巨大的撞擊導致木窗被撞壞,然後,六皇子和海龜幫二當家一個拉着一個,齊齊從三樓掉了下去。
“六皇子!”
“二當家的!”
“啊~”
海龜幫二當家因爲是被六皇子拽着一塊墜樓的,是以,兩人砸在地上時,海龜幫二當家是壓在六皇子身上的。
“啊,死人了!”
兩個大男人突然從樓上摔下,嚇壞了街上的行人衆人紛紛逃離,瞬間,六皇子和海龜幫二當家摔落的地方就空出了一塊真空地。
“噗~”
六皇子仰躺在地上,胸口被海龜幫二當家死死壓着,口中不斷的噴涌出鮮血,眼中、臉上滿都是震驚和不可置信。
街上的行人清空了,千禧樓裡的人聽到有人墜樓的消息,也是紛紛朝外跑。
太子和三皇子、五皇子的包間就在六皇子隔壁,看到六皇子墜樓,也紛紛下樓,想要趕緊探看六皇子的情況。
不管私底下鬥得多厲害,如今他們在同一個酒樓,看到六皇子出事,他們要是什麼都不做,不僅皇上那裡說不過去,朝臣們也會覺得他們冷漠無情。
就在太子三人急衝衝下樓時,迎面遇上了也在往樓下奔的東方長卿。
四人對視了一眼,像什麼都沒說,一塊往樓下去。
繡樓裡,時芙昕拿着一面團扇,看似在看上面的繡花,實則在‘看’千禧樓裡的太子四人。
想到太子在背後算計自己,時芙昕眯了眯眼睛。
算計她總得付出點代價才行。
然後,千禧樓中,正在往樓下小跑的太子腳下突然踉蹌了一下,然後直接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此時下樓的人正多太子這一倒,連帶倒了好些人,一個疊一個的壓在了太子身上。
“啊~”
三皇子、五皇子和東方長卿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措手不及,當聽得太子尖銳的痛呼聲,皆是面色大變,直接衝下了樓。
“腿,孤的腿!”
等三皇子讓隨從將壓在太子身上的人甩開後,就見太子面色發白、滿頭大汗的指着右腿:“快傳太醫,孤的腿好痛!”
見太子受傷,三皇子和五皇子哪裡還顧得上六皇子,當家就要帶太子離開。
這時,東方長卿突然抓住了五皇子,沉聲說道:“三皇子送太子回東宮,五皇子還是留下來照顧六皇子吧。”
五皇子有些猶豫,這時,太子忍着腿疼,吃力道:“就這麼辦。”
太子發話了,五皇子只能答應。
東方長卿看了一眼太子的腿,眼底劃過一絲擔憂,然後飛快的衝出千禧樓,朝着六皇子墜樓的地方跑去。
等趕緊將楚二送走!
五皇子目送三皇子帶着太子離開後,也快步跟了過去。
就在兩人衝上街時,一隊黑騎人馬飛奔而來,不等東方長卿帶走海龜幫二當家,楚曜就翻身下了馬,將東方長卿、五皇子,以及躺在地上的海龜幫二當家和六皇子包圍了。
看到楚曜出現,東方長卿的心一下就跌入了谷底,目光快速落到了壓在六皇子身上明顯還有呼吸的海龜幫二當家身上。
“六皇子受傷了,快請太醫!”
東方長卿趕在楚曜靠近之前,蹲身佯裝去扶六皇子,暗中卻將按下了手中戒子上的開關。
戒子裡冒出尖銳的毒針,毒針快準狠的刺入了海龜幫二當家的身體。
可能是遭遇危機的本能反應,海龜幫二當家這時突然睜開了雙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東方長卿,眼中滿是諷刺和悲涼。
東方長卿移開了視線,沒和海龜幫二當家對視,而是一把將人推開,去扶壓在下面的六皇子。
這時,楚曜已過來了,先是讓人擡來了擔架,將六皇子送走了,然後纔看向海龜幫二當家。
孟墨翎已經先一步查看過海龜幫二當家了,面色不太好的說道:“曜哥,這人已經死了!”
楚曜聽到後,快步上前,親自上手查探。
人,確實是死了!
楚曜眸光沉了沉,肉墊的六皇子還沒死,這人倒是先死了。
“把人帶回監察司好好檢查,看看到底是怎麼死的?”
“另外,將附近幾條街都封鎖起來,查查這人還有沒有同夥?”
給手下下了命令後,楚曜看向東方長卿,笑道:“東方公子出現案發現場,監察司日後怕是要叨擾一二了。”
東方長卿正色道:“事關六皇子,我理該配合。”
楚曜笑了:“東方公子果然深明大義,我現在就有個問題想問問東方公子,剛剛你扶六皇子的時候,那個人.”
指着被擡走的海龜幫二當家,“死了嗎?”
東方長卿面不改色道:“這個我倒沒注意,剛剛我所有的心神都在六皇子身上。”
楚曜‘哦’了一聲,佩服的看着東方長卿:“我原以爲六皇子欲娶東方家的姑娘爲繼室,你們心裡多少都會有些不痛快,沒曾想,倒是我狹隘了,東方公子竟還這般關心六皇子。”
東方長卿知道楚曜不好對付,不想和他糾纏,而是快速轉移了話題:“先前我看到了尊夫人的馬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嚇到?”
聽到時芙昕也在這邊,楚曜眸光驟然一凜。
東方長卿見了,笑道:“我還有事,就不打擾曜指揮了。”
楚曜看着東方長卿離開,掩下眼底的探究,叫來孟墨翎:“去看看你嫂子是不是在這邊?”
孟墨翎走後,楚曜則是去了六皇子和海龜幫二當家墜樓的包間。
一進包間,他就覺察到了不對勁兒。
雖然窗戶破了,半步歡的氣味已經散得差不多了,可楚曜因爲體內的內力是從他人那裡繼承而來的,並不如自身修煉的那般收控,一點點半步歡就讓他內力有些躁動。
這屋子裡有髒東西!
想到死去的那人潮紅的面色,楚曜眯了眯眼睛。
這包間是六皇子定的,髒東西十有八九是六皇子準備的,六皇子準備這些是想做什麼?
這時,孟墨翎回來了:“曜哥,嫂子讓我跟你說,她來這邊是受了六皇子的邀約,只是半路上身子不舒服就沒及時過來,誰曾想,六皇子就出了事。”
聽到這話,楚曜心頭猛地一跳,立馬猜到六皇子要對付的人是時六。接着,又暗中鬆了口氣,慶幸時六沒上當。
孟墨翎見楚曜面色變得不對,小心的繼續道:“曜哥,嫂子說她身子不舒服,先回府去了。”
楚曜‘嗯’了一聲,讓孟墨翎留在千禧樓繼續查探,而他則回了監察司。
當天晚上,楚曜深夜纔回的王府,一回去,就徑直去了時芙昕的房間。
“夫人,三爺回來了。”
安然小聲的叫着牀上的時芙昕。
燈火搖曳下,煙霧般的繡帳羅帷裡,一道玲瓏婀娜的身影緩緩坐起,時芙昕打着哈欠含糊道:“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楚曜看着牀上的時芙昕,對着安然說了一聲‘下去’,然後就大步走到牀邊,一把揮開帳紗,直直的看向時芙昕。
時芙昕被他嚇了一跳,瞪圓了眼,半張着嘴,錯愕的看着楚曜。
楚曜打量了一下她的眉眼,肯定道:“你剛剛出去了。”
時芙昕回神,不解道:“你說什麼呢,我聽不懂。”
楚曜凝視了她一會兒,放下帳紗,離開了牀邊,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六皇子死了。”
時芙昕驚訝出聲:“怎麼會這樣?!”
楚曜:“六皇子爲何會約你去千禧樓見面?”
時芙昕從牀上下來,坐到了楚曜對面:“我也不知道。”
之後楚曜不說話了,只看着時芙昕。
時芙昕見了,也保持沉默,和他對視。
半晌後,楚曜突然嗤笑出聲:“你不是說我們要信任彼此嗎?你滿嘴謊話,我如何信任?”
時芙昕頓了一會兒,想了想也確實用不着和楚曜這般瞞來瞞去的,便問道:“你爲什麼說我出去了?”
楚曜:“你不知道你的脾氣很大嗎,若我真的半夜吵醒了你,你會這般好脾氣?”
時芙昕默了默:“看來相公對我還是挺了解的。”
楚曜看着她:“你剛剛去六皇子府了,若是我沒猜錯,應該是去銷燬六皇子約你見面的真相,對嗎?”
時芙昕也看着他:“楚曜,你我是夫妻,我呢不想騙你,但是,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事情。就像你,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嗎?”
“我不問你的秘密,除非你想告訴我;同時,你也別追問我不想說的事情,除非我主動告訴你。”
楚曜譏諷出聲:“虧得之前我真以爲你是想和我白頭到老呢,這就是你所謂的信任?”
時芙昕:“我說的信任是‘我和你’達成共識的那部分信任,這並不是說,你我要完全毫不保留。”
“楚曜,你爲什麼生氣?”
“如果你是氣我沒有給予你完全的信任,沒有告訴你所有的秘密,那麼你捫心自問,你能對我做到毫無保留嗎?”
“若你做不到,你這氣生得着實沒理由。”
楚曜煩躁的站了起來:“是你說我們應該彼此信任,現在你又跟我說不用毫無保留,時芙昕,你到底想要什麼?”
“六皇子約你,這明顯就有問題,而且還牽扯到了太子和三皇子、五皇子,你但凡相信我,就該提前通知我。”
時芙昕見楚曜在意的是這個,默了默:“我只是覺得這事我能解決。”
楚曜看着她:“六皇子死了,太子右腿斷了,今天這事鬧大了。”
時芙昕:“鬧大就鬧大,若有別有用心的人想牽扯上我,讓他們拿出證據來。”
楚曜看了看她,重新坐了回去:“看來你有恃無恐呀,也是,這裡頭還牽扯到了明國公府和袁家,有這兩家頂在前面,你確實不引人注意。”
時芙昕見楚曜這麼快就調查清楚了,也不拐彎抹角了:“楚曜,今後外頭的事,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只要咱兩沒相互妨礙到彼此,就各管各的。”
楚曜:“要是我們有了衝突呢?”
時芙昕:“那就看我們誰的手段更厲害了?”
楚曜:“你的意思是,我們若是有了衝突,就成了敵人了?”
時芙昕搖頭:“當然不是了,我的意思是誰的手段厲害聽誰的。”見楚曜皺眉,繼續道,“你也別不樂意,誰都不願意委屈自己的。”
“你我是要過一輩子的,一輩子那麼長,一兩件事上將就一下,委屈一下,也沒什麼,可事情多了呢?”
“爲了長久之計,總得有個你我都能接受的兩全辦法纔是。”
“咱們兩憑各自的本事降服對方,你不覺得很有挑戰嗎?這樣日子過起來,也不會太無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