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簡玉衍忽然聽到耳邊有一陣隱隱約約的嘈雜聲,似乎是從樓下傳來的。
簡玉衍眉頭一皺,搖搖頭:“這青樓的氛圍也越來越不好了,以前他們把這裡裝扮得十分優雅,現在卻也和其他地方一樣俗得很!我已經交代下去,讓他們不要打擾我的清靜,卻還是有人不肯聽!”
說話間,簡玉衍已經把手中的酒瓶直接朝着聲音發出的方向擲了過去,酒瓶砰的一聲碎裂在地上,把青樓的人嚇得尖叫一陣。
“死人了,死人了!”樓下傳來一聲聲尖叫。
簡玉衍的心爲之一振,他暗想,不會吧!他只是隨手扔個空瓶子而已!
最重要的是,還沒喝醉的他,很清楚地記得他剛扔出去的瓶子明明是砸在地面上的,怎麼可能砸死人!
這些人,竟然訛到他簡玉衍的頭上來了!
他要下去看看是誰這麼大膽子!
簡玉衍給了夜凌軒一個眼神之後,飛身而下,直接到了青樓的一樓,夜凌軒緊跟其上,想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當二人來到青樓一樓的時候才發現,果然是死人了!!
不過卻不是被他的酒瓶子砸死的——更像是病死的。
“快叫大夫啊,這孩子不知道還有沒有救,年紀輕輕的就死了,實在可惜。”
青樓裡打雜役的阿婆忍不住嘆息。
這個時候,青樓裡的老鴇也走了過來,不過卻後傾着身體,用手指捏着鼻子,神情十分厭惡,當她的眼睛觸碰到那躺在地上的孩子身體時,連連尖叫起來:“快快快找人把這骯髒的東西給扔出去,可別髒了我這地。”
“翠娥,這人都死了,你怎麼還說這種話?”
那阿婆看不下去,嘆息着勸着那叫翠蛾的老鴇。
老鴇給了阿婆一個白眼,不甘心地罵罵咧咧着:“我開青樓是爲了賺錢,這裡不是義莊,你們如果嫌他可憐,就趕快把他送到義莊去,我這裡可不歡迎。”
說話間,老鴇一眼就看到了簡玉衍。她扭着身段往簡玉衍這邊擠了過來,簡玉衍卻有些抗拒地往夜凌軒這邊擠了擠。
老鴇也看到了簡玉衍的小動作,爲了不嚇得財神爺,老鴇強行剋制着激動的情緒,臉上堆着笑,站定了身體,說道:“哎喲,簡公子,您怎麼下來了?這晦氣的事情啊,您就不要看了,是不是攪擾了你的興致?如果是攪擾了你的興致,我來陪陪你,可好?”
簡玉衍上下打量了一眼老鴇肥胖的身體,連連擺手,不不,我看看就好。
一旁的夜凌軒看到簡玉衍慌亂的神情,不由得覺得好笑,這個男人連老鴇都搞不定,竟然還敢整天往青樓裡鑽,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夜凌軒倒想看到簡玉衍溼鞋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窘迫的樣子。
簡玉衍說話間,那老鴇還是忍不住把身體往簡玉衍的身邊靠了靠,肥胖白膩的身體,觸碰着簡玉衍的身體,把簡玉衍嚇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簡玉衍往夜凌軒的方向擠了擠,夜凌軒卻站定不動,讓簡玉衍無處可逃,只見老鴇的身體,越來越靠近簡玉衍,似乎在簡玉衍身上摩擦來摩擦去。
“我說簡公子,你也是我們這裡的常客了,就不要和我們客氣了,我這裡的姑娘你也是見過的,個個水靈漂亮,多才多藝,你每次來都只喝酒水那多寡淡呢,不如我叫上幾個姑娘陪陪你,你若是不喜歡他們,翠娥我親自來。”
簡玉衍嚇得臉色發白:“你可別親自陪我,我消耗不起。”
聽簡玉衍這麼說,老鴇爽朗地笑了起來,曖昧地看了簡玉瑩一眼說道:沒想到簡公子,開啓這種葷腥玩笑來,也挺有意思的。”
簡玉衍被老鴇這一句話羞得滿臉通紅,說道:“我哪兒又開葷腥玩笑話?你這裡死了人,官府的人馬上都要到了,你還是想想如何跟官府交代吧!”
一說到死人,老鴇翠娥就面色鐵青,有些不滿地說道:“還真是會挑時間,眼看着就要入夜了,正是做生意的好時候,沒想到竟然出了這檔子事。不過,就算官府的人來了也拿我沒辦法,我們青樓的人又沒有惹那孩子。”
說話間,官府的人就已經到了,老鴇之前還說得振振有詞,一看到官老爺,立馬就慌了神,滿臉堆着笑,揮着她的長帕子就招呼過去了。
“哎喲,我說官爺,你們可從來沒到過我們小店兒啊,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們給吹來了?”
簡玉衍聽了這話,嘴角輕輕地抽搐了一下,盡是嘲諷。
哼,這老鴇還真會做人,說這些官也從來沒踏足過此地,簡玉衍可是看到過好多次,這些官也不單來這青樓吃吃喝喝,還總是找最漂亮的頭牌小姐,若是有稍微不滿意的地方就會拿出公家那一套威壓來給翠娥施壓,老鴇打開房門做生意,哪裡經受得住這一招,每次都以免了他們的花酒錢來做賠償。
官府的人嚐到甜頭之後,屢次用這招式,翠娥也懶得和他們理會,只能睜一隻眼閉隻眼,就算心裡再不滿,臉上也得陪着笑。
那官爺聽到翠娥老鴇的話後,對老鴇微微點頭,看來他非常滿意老鴇剛纔所說的那一番話,畢竟,作爲官府的人還是非常要面子的,他們怎麼能讓其他人知道他們經常來青樓這種地方?
走在最前的公差,對翠娥嚴肅地說道:“你這裡死了人,我們當然要過來看看,你們青樓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小孩子來?”
官差的話音剛落,翠娥便連連喊冤枉,“官差大人,你們可要明察呀,民女開着一家酒樓,小本買賣,可惹不起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就死在這裡了!”
那官差濃眉一動:“這孩子什麼來歷?怎麼會出現在你們青樓?”
翠娥這才說道:“這孩子是我們請來的一個雜役,專門負責後堂的,以前他可從來沒有出現在這地方過,也不知今日是怎麼的,竟然跑到這裡來了。”
先前的阿婆,這時從人羣裡鑽了出來,對官差說道:“官爺,這孩子說來也是可憐,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餓得面黃肌瘦,實在受不了了,這才悄悄地跑來找我討要一點點吃的,我還沒來得及給他,他竟然就暴病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