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娘是誰?”若水姑娘當然不知道張弛所說的前因後果,奇怪的問。
張弛便將酒娘被虜走的經過詳細的講與若水姑娘,然後張弛又自言自語沉吟道:“只是酒娘與你的模樣並不相似,他們爲什麼要讓酒娘來冒充你?”
“我幼年時,師父就已經遇害,我僥倖得脫,這些年除公子外,我也從沒向別人提起過我的身份,孫泰若是想要找人假冒我,到也不用擔心與我是不是相像。”若水姑娘說道:“只是他們爲何要找酒娘來假扮,天師道教內歷來行事詭異,這一點我也不知道。”
自己的父親不叫父親,卻偏偏要叫師父,從這點上就足以看得出來,天師道行事還真的是詭異。張弛心說。
不過張弛現在最關心的倒不是五斗米道爲什麼要捋走酒娘,也不關心捋走酒娘要幹什麼,他現在最關心的,就是怎麼樣才能救出酒娘:“你既然是五斗米道中的聖女,知不知道他們現在能把酒娘藏在什麼地方?”
“會稽山一直就是天師道聖地,天師道現在更是聚衆會稽山中,隱隱有要圖謀山陰城的意思,公子所要找的人,既然是要假扮聖女,我猜十有八.九也就在會稽山中。”酒娘分析說道。
看來果然如此,恐怕若要救出酒娘,就免不了上會稽山去走一番了。張弛深吸了一口氣。
“公子不是要親自上會稽山吧?”若水姑娘見張弛的神情就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忙勸說道:“現在江南各地的五斗米道成員,都齊聚會稽山,公子要上山,可真是險而又險。”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張弛倒是一點也不怕。
張弛做事,向來只是在意這件事該不該做,卻從來不考慮危不危險,既然決定了要去做的事,哪怕刀山火海他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他這點脾氣秉性,若水姑娘還是看出了幾分。
若水姑娘自幼就經歷了多少人情世故,這些年又藏身在煙花巷中,閱人無數。其實人們往往對妓.女有很大的偏見,都說“戲子無情,**無義”,其實情義這種東西是相互的,你只是想要玩弄妓.女,又憑什麼要求妓.女對你有情有義?
相反更多的妓.女不但有情有義,而且還是情深意重,比如蘇三,比如杜十娘。
也正應了張弛在大廳和孟飛揚談話是說起的“仗義每多屠狗輩,俠女由來出風塵”這句話。
若水姑娘當然也是**,不過當她決定要追隨張弛服侍左右的時候,隱隱就已經在心中動了些真情。雖然她是在賭,賭張弛也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不過還好,她賭對了。
所以她現在見張弛爲救酒娘這樣一個弱女子而甘心赴湯蹈火,雖然有些擔憂,不過心中還是很欣慰。她終究沒有看錯人。
這樣的一個男人,是用利益栓不住的,也是用危難嚇不退的。如此瀟灑不羈的一個男人,若說有什麼東西能夠左右他的心思,那就唯有情義。
見慣了來妓館中尋花問柳那些男人的虛情假意後,雖然現在張弛對她的關切之言直接無視,可她在心中卻對眼前這個男人平添了幾分好感。
“若是公子執意要上會稽山,若水願追隨公子左右。”
若水姑娘這樣一說,倒是把張弛嚇了一跳:“你跟着我幹什麼?我又沒說要爲你報仇。”
“我自願追隨公子,至於公子爲不爲我報仇,但隨公子。”若水姑娘微微一笑:“再說公子要上會稽山,可是公子不懂天師道內的規矩,只要一開口說話,就能被人看出乃是教外之人,公子又怎麼能在會稽山上救出人來?”
這句話倒是在理,自己本來就對五斗米道懂得不多,上山了難免被人識破,又談什麼救人?若水姑娘是五斗米道的聖女,自然什麼都懂,若是有她相隨,還真能化解不少難題。
看張弛已經動了心,若水姑娘輕輕一笑挽住張弛的手臂說道:“現在天色已晚,就算公子上山,那也要等明天才行,不如公子先在我這裡安歇了吧。”
又來?張弛本就服食過五石散,現在若水姑娘前來挽張弛的手臂,肌膚接觸的一瞬間,竟猶如一股電流流過了張弛的身體,讓他全身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雖然張弛對這些風流韻事從不避忌,可是他對心機太盛的女人畢竟有很多顧忌,拿人的手短,吃人的最短,和這樣的女人上了牀,就難免要爲她辦事,那時候很多東西就未必是心中所願了。
更何況這個女人要和自己上牀,本身就別有目的。
張弛是個男人,只不過他是個好情不好色的男人,絕不會因爲精蟲上腦而去做什麼事,所以他最終還是抽出手臂:“樓下還有幾個朋友在等我。”
“讓他們等等也無妨,”若水姑娘嬌笑說道:“不如我讓人在一樓爲他們安排幾間廂房,今夜就在此留宿,還可爲他們找些美貌姑娘做陪。”
讓道玄嫖.妓?張弛想想就好笑,道玄他可是一個和尚,就算不說道玄,單說三桐這樣一個五大三粗卻從沒有經歷過女人的漢子,嫖.妓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張弛想想也是好笑的緊,
“多謝姑娘的一番美意,不過我的幾位朋友怕是無福消受了,今夜我們還要詳細商談明日去救酒孃的計劃。不如姑娘爲我們安排一間大些的房間,我們幾位同宿一間也就好了。”
“人間仙坊”就如同現在的高級會員俱樂部,在這種地方,只要有錢又有身份,什麼樣的服務享受不到?也有不少客人有夜御數女的要求,所以這種大些的房間還是不少。不過這麼多年來,若水姑娘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來仙坊中不找女人,反而是要幾個大男人同宿的。
若水姑娘掩口而笑:“既然如此,公子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爲公子安排。”
若水姑娘轉身出了她的房間,叫來了侍女,安排妥當後纔回房引張弛下樓。
就在一樓早爲張弛衆人安排了一間豪華奢靡的房間,房間中各種擺設一應俱全,就是可惜只有一張牀,不過這也難怪,這裡雖然高級,可畢竟也是一間勾欄妓館。
若水姑娘引張弛下樓來到房門前時,道玄、三桐與孟飛揚等人都已經進了房間,房門外還站了六七個如花似玉的女人,若水姑娘笑着說道:“公子今晚要談正事,這幾名姑娘就在門前服侍,公子幾人若有所需,無所不應。”
幾個這麼漂亮的姑娘站在門前等候召喚,還無所不應?這這還真是後世帝王級的服務。張弛無奈的搖了搖頭:“喜歡站就站着,站累了就回去歇了吧。”
說完張弛便轉身進了房間,並將房門關閉。
房門外的若水姑娘看着緊閉的房門,卻忽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心中暗想,:這個男人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竟然連關門的姿勢都是那麼的瀟灑不羈,與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