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大理寺門口的楊帆唬了一大跳,紅柵欄外圍了一層又一層的人。☆→☆→diǎn☆→小☆→說,..o有些個婦女,抱着小孩,還有些農閒的莊家漢,脫了鞋墊在屁股下,雙手抱着膝蓋,等着升堂。楊帆一臉無語,這是來看大戲的嗎?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看到楊帆來了,人羣騷動起來,呼喊道:“爵爺來了!快看,是楊爵爺!”整得楊帆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朝周圍拱了拱手,這下子更熱鬧了。看得公堂內坐在左側的都察院御史張至發一臉鐵青,喝了口茶,將那嗓子潤了潤。今日三堂會審。主審是刑部尚書郭有恆,都察院御史張至發和大理寺正卿李道參審。
楊帆來得有些晚了,洛尊和那龔不破早就在堂上等候多時,看到楊帆在衆人追捧下走進來,洛尊臉色難看到了極致,雙眼兇狠得像是要吃人。平生頭一回走進最高人民法院的楊帆,似乎享受着公|安部部長、檢|察院檢察長以及最高人|民法院|院長最高級別的待遇。
見人都到齊了,郭有恆坐定升堂。在一旁威武聲結束後,高高坐着的郭有恆驚堂木一拍,公堂內外俱靜,變得鴉雀無聲,似乎都等着好戲開場。
他清了清嗓子,問道:“堂下何人?”功夫還是要做足的,程序規矩一樣都不能少。兩方各自自報家門,原告一方,龔不破將那狀紙遞了上去。那狀紙迅速地在三位大人手上遞了一圈,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倆小夥子打架,然後就沒然後了。
只是這打架的一方是淩河伯,事情的意義就不同了,還是親手打的架,那就更有說頭了。如今鳴冤鼓敲了,那個久置的登聞鼓也敲了,終於是到了最高級別的三堂會審,龔不破的腰桿子也不得不挺起來了。如果這次能夠扳倒楊帆,這將是他又一個職業生涯的巔峰。
狀紙傳到而來楊帆手中,粗粗看了一遍,大抵就是把那晚事情說得嚴重了一diǎn,場面渲染得濃烈一diǎn,也沒有多大的花頭,便將狀紙遞了回去。
龔不破剛要詰責,楊帆打斷了他的話,道:“既然上了公堂,爲何不下跪?”龔不破以爲楊帆是在說自己,便冷笑一聲,“在下有功名在身,身爲狀師,自然不用下跪。難道楊爵爺連這麼淺顯的大明律都不知道嗎?在下勸你還是找個狀師,免得到時候……”
“沒說你,我是說他爲什麼不跪。”楊帆指着坐在椅子上的洛尊,“難道洛公子也有功名在身?這即使是有功名在身,搬把椅子坐在公堂之上也不合適吧?就連在下身爲淩河伯,都沒把椅子坐坐,你這樣公然藐視公堂,有些人還熟視無睹,真是令在下費解啊。”這句話意思很豐富,身爲淩河伯,這公堂之上居然不設座位,而一個商人子弟,卻公然坐在大堂之上,無人指責,不得不令人懷疑是不是有什麼貓膩了。
張至發冷哼一聲,道:“來人,給淩河伯賜座!至於這洛尊……”龔不破一禮,道:“大人,洛公子前夜被楊爵爺打成重傷,實在無法下跪,還請幾位大人見諒。”
楊帆坐定,笑道:“龔破布……”堂下立馬傳來噗嗤的笑聲。
“是不破。”龔不破臉色鐵青地打斷道。
“哦,不破就不破吧。龔狀師這就一口咬定是在下把洛公子打成重傷了?”楊帆笑道,“幾位大人見銀兩不見銀兩……”
“淩河伯,注意你的言辭!不然本官可以告你污衊朝廷命官!”郭有恆一聽銀兩,便知道楊帆這話裡話外夾雜着的諷刺,頓時怒火就上來了。“在下嘴瓢了,見諒,見諒。”楊帆話鋒一轉,“但是在下不認爲你有資格坐在公堂上。要坐的話,坐地上再說話。不然這堂,沒法升了,大不了找聖上說理去。”
“你!”龔不破一口血差diǎn噴出來,沒想到這楊帆如此無賴。郭有恆喝道:“楊爵爺,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洛尊,本官見他有傷在身,就免他下跪了。”
“得饒人處且饒人?大人,在下沒聽錯吧。在這公堂之上,堂堂刑部尚書,竟然說出如此荒唐之語。這裡是哪?公堂,公堂,大明哪裡都可以不講律法,唯獨這裡不能不講。大人您說出這樣的話來,實在有愧聖上,有愧於黎明百姓。”
郭有恆被說得吹眉瞪眼,這楊帆的嘴皮子他是領教過的,當初在朝堂把百官說得一愣一愣,所以今天說話也是格外小心,生怕被他抓到把柄。沒想到,這第一句話,便被他抓住了小辮子,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淩河伯誤會本官意思了。”郭有恆解釋道。
“那邊撤了這位洛公子的座吧。”楊帆笑着看向洛尊,想玩,老子奉陪到底。看誰玩的過誰。
“好!楊帆,你就儘管羞辱我吧。等下讓你加倍奉還!”洛尊顫巍巍地站起來,將椅子一推。
“你看看,這不是能站起來嗎?什麼重傷,哪裡重傷了?”楊帆笑道,“幾位大人看到了吧。這罪狀根本就是子虛烏有,既然洛公子可以站起來,那哪來的罪狀?請幾位大人明鑑!”
龔不破差diǎn吐出老血來,今日還沒等到他發威,這楊帆就來了一記下馬威,實在有些恥辱。除了李道面色平平之外,張至發和郭有恆皆面色不善。這楊帆着實狡猾,一步步將他們套了進去。
洛尊跪下來,道:“大人,淩河伯橫行霸道,在下確實受了重傷。在下的……在下的男|根被他打斷了。”
“……”
場面安靜了一秒鐘,後邊便傳來抑制不住的笑聲。命根子被打斷了?這還是頭一次聽說。那玩意兒還會斷嗎?
郭有恆見後方笑個不停,驚堂木一拍,直呼肅靜,便問道:“可有人證?”
龔不破看了一眼楊帆,“大人,紅袖招的老|鴇可以作證,那晚淩河伯騎馬闖入紅袖招,那時候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淩河伯手持圓凳,毆打洛公子。至於洛公子的傷勢,回春堂的大夫可以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