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個月的實踐檢驗,李錚手下有本事的人漸漸脫穎而出——是金子總會放光。
除了張山和趙五這兩個老人之外,另外有數個各有看家本領,稍有威望和管理才能的人被李錚提拔了起來,做了管事。
趙五被任命爲大管事,草場的一切事務,他都要過手,只向李錚負責。當然,趙五的才能雖然一般,但管理幾百人還是沒問題的。
趙五之下,有四個管事。分管建築、鑄鐵、放牧和農業。這四人在各自管理的方面,都是最厲害,最讓人信服的,理所當然的被任命做了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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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李錚對草場的定義,是一方勢力,旗下自然不止這麼幾個部門。但現在草場纔剛起步,其他的還沒有必要,也沒有合適的人選。
張山就不用說了,最擅長的是打打殺殺。所以草場剛剛建立起來的護衛隊,就暫時歸他統轄,做了個副統領。至於統領,自然是李錚自己。
當初那一百五十個胡人奴隸裡面,被挑走了五十個擅於畜牧的,歸於趙五管理。其他的一百人,合着從賣身流民裡面選出的五十個青壯,組成了護衛隊,總計一百五十人。
這一百五十人只有八十人是負責防禦和進攻的戰兵,有三十人是斥候,剩下的四十人是李錚專門用來搜尋野物羣落以及以後用以抓捕野物的捕獵隊!
這三個分隊任命了四個小隊長。戰兵人多,分爲兩小隊,有兩個隊長。
李錚從山丘上下來,沒二話,立刻將張山和趙五找了過來。
首先給趙五分下達了任務——開荒並種植小麥和冬季蔬菜。這年頭,適合秋冬季生長的蔬菜並不多,蘿蔔和菘算是最主要的——菘就是白菜。除此之外,還有小蔥、蒜以及芫荽。
得了李錚的吩咐,趙五不敢怠慢,立刻下去,便開始指派人手,分配任務。
李錚笑了笑,還是手下有人好啊,一般的事完全用不着親自操辦,動動嘴就行。
然後又集結護衛隊,先囑託兩個戰兵分隊好好看家,這才與張山帶着捕獵隊的人手,悄然往北而去。
靈州以北這一帶,雖然只是賀蘭山的支脈,地形的險峻遠遠比不上賀蘭山主脈。但隨着一行人的深入,山巒也漸漸變得高大起來。
東方的日頭升起,附着在草木上的白霜被融化,似乎下了一場大雨一般。在山林中穿梭顯得愈發的艱難起來。
直到午時時分,一行人才走出山林。
“那是...”
看着遠處綿延的山脊上隱約可見的長龍,李錚腦子裡一轉:“長城?!”
“主上所言正是。”
身旁的捕獵隊隊長,羌人喀木可適時答道:“那是秦時修築的長城,用來抵禦匈奴人入侵。”
喀木可是那一百五十個戰俘奴隸中的一員,因爲擅於打獵,又十分強壯,被戰俘們信服,所以成了捕獵隊長。
這一百五十人的來歷,李錚早就瞭解的十分清楚。他們曾經是靈州以東的一個羌人小部落的戰士,在與另外一個部落的戰鬥中失敗被俘。
對於靈州一帶的地形,這些半遊牧的羌人自然最是瞭解。
“原來是秦長城。”李錚微微頷首,轉臉對張山道:“先上長城歇息一下,吃點乾糧。”
“喏!”
望山跑死馬,看着長城似乎就在不遠的山脊上,卻沒想到整整走了大半個時辰才爬上來。
不少人都累的氣喘吁吁,迫不及待的坐下來,掏出乾糧,準備填飽早就空虛的肚子。
李錚的體質經過系統強化,現在比之張山也強出一籌。走了這麼久的路,只稍稍出了一身汗,臉色顯得更紅潤一些,並不覺得累。按着腰間的繯首刀,摸了摸古蹟斑駁的牆磚,李錚縱身躍上了城牆。站在長城城牆上,眺望着遠方的山川大地,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知什麼時候,張山也爬了上來。
“真個壯觀啊...主公,某在涼州也混了好幾年了,竟然沒來過長城...”
“呵,”李錚笑道:“不到長城非好漢,不過你現在是個好漢了——長城已經被我等踩在腳下了,不是嗎?”
“哈哈,主公所言甚是。”張山哈哈一笑,道。
李錚低頭,看着腳下的長城,搖了搖頭道:“當年修築這玩意兒的時候,不知道死了多少人,這長城腳下,可謂白骨累累呀。”
“秦人殘暴,二世而亡。但長城乃北方屏障,多年以來護佑百姓生存,使得北地安定。這也算秦人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張山聞言,卻道。
李錚卻搖了搖頭,心裡微微有些不屑,道:“被動防禦不如主動出擊,長城是死物,人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說到這,李錚又搖了搖頭:“但當時匈奴人勢大,騎兵縱橫,來去如風。那時候秦國騎兵又纔剛剛興起,訓練方式和戰法尚不成熟,不足以應對匈奴人的襲擊,修築長城也是無奈之舉。”
“這倒是。”張山深有感觸:“我大漢朝擊敗匈奴,靠的可不是長城!”
李錚沒再說話,只是遠遠的眺望北方,眺望那一望無際的天邊,心中涌起一股衝動。總有一天,他的戰騎會踏遍草原,蹂躪胡虜。讓腳下這長城成爲擺設,映襯他的赫赫威名!
好一會兒,李錚收拾了一下激盪的心情,轉身跳下城牆。見喀木可等人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繼續啓程,前往野馬羣的棲息地。
翻過長城,地勢又逐漸變的平緩起來,地形與草場所在已經有些類似。
一邊前行,李錚一邊向喀木可瞭解這一帶的具體情形。
喀木可不愧是經驗老道的獵人,對這一帶的所有情況,竟然瞭如指掌,就像有一副虛擬的地圖,印在他的腦子裡。
什麼地方有野馬羣,什麼地方可能出現虎狼,什麼地方有河流水窪,他都如數家珍。
“這長城以北,應該是匈奴人的地盤吧?”
聽着喀木可的介紹,李錚忽然轉言發問。
“主上所言甚是。”喀木可語氣謙卑,道:“這一帶隸屬河套,水草豐沛,是放牧的好地方。從這裡往西,在大河沿岸,似乎有一個匈奴別落。往東則是匈奴大族屠各部的領地。”
“匈奴別落?”
對於屠各部,李錚曾在與張山交流的時候有一定的瞭解。畢竟屠各乃是匈奴大族,勢力龐大,帶甲數萬,這北地無人不知。
但對於匈奴別落,李錚就有些撓頭了。
“主人,匈奴別落並非匈奴人,而是匈奴人的奴隸!”喀木可答道:“匈奴人曾經攻伐西域,別落就是這些西域奴隸的後代組成的部落,聽命於匈奴人。”
“原來如此!”李錚恍然。
“某也聽說過。”張山這時候道:“匈奴別落的人似乎自稱爲羯人。”
“羯人?!”
李錚微微一怔。他的那個世界歷史上曾經的亂華五胡之中,不就有羯人嗎?明白了這個部族的存在,李錚眼睛微微一眯,閃過一絲寒光。
“那麼,這個羯人部落,勢力有多大?”
“部民可能有幾千戶,人口超過三萬,精兵至少有數千!”喀木可答道。
“唔...”李錚暗暗盤算。幾萬人的部落,數千精兵,對於李錚而言,那可是龐然大物。
看來短時間內不能招惹他們。
“這個部族的存在,對我們草場有很大的威脅。”李錚斟酌道:“草場要發展壯大,必須搬開這個石頭,佔據更多水草豐美的地方,這裡是我們的...”
頓了頓,李錚繼續道:“屠各部不好惹,相較而言,對付羯人更簡單一些...從現在起,應該加強對他們的瞭解,最好派遣細作滲透進去...”
說到這,李錚微微嘆氣。
手底下人手不夠,心腹信任之人又太少,細作間諜一類的部門,短時間內組建不起來啊。
“看來只能讓斥候們多多注意收集這方面的信息了...”李錚心裡打定了主意。
張山和喀木可聽了李錚的話,不由得面面相覷。草場現在才什麼樣?連像樣的武裝力量都拿不出手,而李錚這個主人,竟然已經想到圖謀匈奴勢力了,這似乎太天馬行空了吧?
一路邊走邊說,時間飛速流過,到下午日頭快落下地平線的時候,終於到了目的地。
站在一處山崗上,喀木可指着不遠處的一個山谷,微微佝僂着身子,對李錚道:“主人,那就是野馬羣的棲宿之地。這個馬羣的活動範圍只在這方圓十里,到了天黑的時候,它們就會返回這裡棲宿。”說着看了看天色,道:“應該快回來了。”
李錚點頭,道:“找到馬羣,你們居功至偉。”
“爲主人效力,是奴僕們的榮幸!”
滿意的點了點頭,李錚便道:“既然這樣,那就趕緊去做準備吧。砍伐一些樹木,等到馬羣入谷,便將谷口堵住——這個馬羣,我全要了!”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