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和秦逸兄弟相稱,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難道他就不痛心?
可他心中的苦楚又該對何人說起!
再一想到那雙不斷縈繞在他心頭的那雙丹鳳眼,就好似會說話般,夜夜都來到他的夢境裡,一顰一笑,都流轉着萬般風情!
尤其是想到,那便是他那從小就指腹爲婚的未婚妻,他心頭的不捨之情便越來越濃郁。
尤其是得知家族和當今聖上合作,要奪位時,他心頭意外砰砰砰亂跳了許久。
要是自己身居高位,會不會,他就有機會,和她再續前緣?
這樣的想法一出來,他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大跳!
恨不能一巴掌打醒這樣齷蹉的自己!
可那念頭就好似一顆種子,飛快在心底生根發芽,並茁壯成長!
他喜歡她!
到了如今他是再也不能否認心底最深處的想法了!哪怕她已經嫁爲人妻,哪怕她已經誕下另一個男人的孩子,他依然瘋狂想要她!
他不由得想起,這大周朝開國皇帝和周後的故事。
據傳,周後和大周朝開國皇帝原本青梅竹馬,當時開國皇帝東征西討,替前朝開疆擴土。可前朝皇帝卻偏偏趁着他在外征戰時,將周後嫁給了前朝重臣劉渙爲妻,這大周朝皇帝得勝歸來知道此事後,便衝上金鑾殿質問前朝皇帝,反而被前朝皇帝扣下個謀逆罪名。於是,他乾脆就直接反了!
不但把前朝皇帝趕下了金鑾寶座,更是把那劉渙活活剝了皮,又把自己的青梅竹馬搶奪了回來,就是周後,先後更是誕下了兩名皇子……
一想到這些,他心頭便是一陣火熱!
反叛什麼的他自然不敢,可是那個原本應該屬於他的小女人呢?
他是不是也可以效仿開國皇帝一二,把她重新奪回來?
他的十指慢慢緊握,心中暗暗下了決定!
在朝中衆人得到消息的同時,秦鴻也得到了聖上已經駕崩的消息。
當即鬆了一口氣!
尤其是他身旁的那幫幕僚,更是一個個喜形於色。
“眼下聖上駕崩,不管是宣王,還是八皇子,就算那些藩王之流,多多少少總要表示一二孝心,都會前往秦嶺一帶聚集。眼下,這可正是我們的好機會!”
一名幕僚的話音剛剛落下,另外一名幕僚也順勢接了話。
“不錯!按照那宣王的性子,他怕是會在葬禮上多做文章。這可是我們的好機會!我們可以趁機將他們一往打盡!”
“不過眼下,就要看宣王有何打算,還有那葉寒等人那邊的消息如何了。”
秦鴻心中的念頭也是一波三折。
前幾天他被秦逸戲耍一番,居然設計讓他往套子裡鑽,這等奇恥大辱,他早就想找辦法找回來。眼下正是好機會,他自然不會放過。
“此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秦鴻想了想,那一慣完美無缺的臉上笑容分外迷人:“不過,埋藏在對方身邊的釘子,也是時候該動用了。”
秦逸啊秦逸,這一次,本公子絕對不會再讓你溜出我的手心!
各方的算計如何,葉寒和秦逸即便沒有看到也能猜到。
聖上的靈堂就設在山谷中央的那片空地上,臨時搭着的臺子,中間擺放着一具臨時趕製的靈柩,大大的奠字迎着風呼啦啦作響,四周散落着一地紙錢,完全看不出生前那是一國之君的排場。
此刻,秦逸正跪在先皇的靈柩前,默默的燒着紙錢,心頭回憶着最後一次和聖上見面時,對方臉上的笑容。
彷彿對方還是活生生的人一般。
葉寒從外面走進來,看到的,就是秦逸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
他嘆息一聲,也默默跪倒在一旁,撕扯着紙錢放進火盆裡。
“人死不能復生,你……節哀!”
這話讓秦逸正在燒紙的動作一頓,回頭看了葉寒,又再默默接着自己手上的動作。
“那時,他想我喚他一聲父皇,可我……”
他沒有喚出聲來,他叫不出,好像嗓子眼堵着東西一般。
他原本以爲,以後有得是時間!
不料,當日一別,竟是永遠!
這一聲父皇,他永遠沒有機會再喚出口,他也再也聽不見了!
葉寒的眼神暗了暗,沒有說話,只是默默陪着他燒着紙錢,看着那些紙錢在火光中化爲烏有,又在寒風中一卷,揚起一片灰飛。
“你今天來,是有事要說?”
還是秦逸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平靜。
“嗯,是有事要說。”
葉寒回神,趕忙點頭:“眼下,各方都不太平。秦鴻那邊頻頻異動;八皇子那邊早就傳來消息,說是華貴妃正帶着八皇子朝這裡趕來;秦子通派人了過來,說是想把先皇的靈柩接回,送到帝陵安葬……”
按照傳統,一般在皇帝登上帝位的同時,便會在帝陵中選擇好合適的地方,開始修造陵寢。先皇登基在位三十多年,也就是說,那陵寢也建造了三十多年。自然會遠遠比急匆匆選擇一處地界下葬要來得好得多!
秦逸和葉寒眼下急匆匆的,就算是找到了一個好地界,也需要臨時修建。怕也不可能有修建三十多年的陵寢豪華。
“送去帝陵安葬?”
秦逸抹了把臉,嘴角挑起一道嘲諷的譏笑:“那秦子通真當旁人都是傻子不成?難不成他以爲,世人都不記得他當初逼宮的場面了?派人把此事廣爲宣傳一番,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有何臉面繼續後續之事!”
葉寒點了頭,聲音沉沉。
“此事我已經吩咐人下去辦了。反倒是秦鴻那邊,他居然只是派兵在秦嶺附近駐紮下來,卻遲遲到現在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也不知道他有何打算。”
“嗯,估計他也是打着隔岸觀火的主意吧。”
秦逸不由又想起當初二人在船上,那一段共同飲酒的日子。
“我也派了人密切注意對方的消息。一有動靜就會來報。反倒是你!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葉寒的話語裡別有一股意味兒!
“什麼有何打算?”
秦逸反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