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就見一隊商隊出了歸化城,朝張家口走去,這支商隊裝的盡是草原上的特產,看上去與正常的商隊沒有任何的區別,然而,只有李信軍中高層才明白,李信就在這支商隊之中。
“張武,你以前去過中原嗎?”商隊之中,有個書生打扮的年輕人笑呵呵的對身邊的武士問道。
“回主公,回公子的話,屬下就是杭州人士。”張武趕緊說道。
“哦,你是杭州人士啊!那真是太巧了。”李信雙眼一亮,說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杭可是風景如畫的地方啊!”
“嘿嘿,公子,屬下可沒發現杭州有什麼漂亮的地方。”張武摸着腦袋說道:“屬下小的時候連吃都吃不飽,哪裡還能注意到杭州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恩,吃飯纔是最根本的。”李信點了點頭,說道:“放心,這次我們去蘇州,有機會我們也去杭州,去你家鄉去看看。”
“謝公子。”張武雙眼一亮,說道:“屬下可是好久都沒有回家過了。這次正好回家看看去。”
“家,是啊,我也好久都沒有回家過了。可惜了。”李信心中一動,最後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
“公子,你看,前面就是張家口了。”這個時候,張武順手一指,卻見遠處一個高大的城牆出現在李信面前,不是張家口又是什麼。
“走,進去,告訴弟兄們,進入張家口之後,就分散開來,正午時分,我們在南門回合。”李信吩咐張武說道。
“是。”張武不敢怠慢,趕緊吩咐隨行的幾十個護衛不提。
而此刻,在張家口的城樓上,侯拱極等人正領着一干手下,望着遠處的草原,一副焦急的模樣,好像是在尋找着什麼。
“父帥,是不是情報還有錯誤,李信恐怕不會去中原了。”等了半響,侯拱極終於不耐煩了,轉身進了敵樓,只見裡面侯世祿正老神的坐在那裡,認真的翻看着兵書。
“不會,李信若是連他未過門的妻子都拋棄了,天下人如何去看他。更何況,我聽說李信之所以有今日,多是因爲他那死去的老丈人的功勞,爲人知恩不報尚且爲人索唾棄,李信爲炎黃部落之長,他若是忘恩負義的人,難道就不怕他手下人造反嗎?所以李信肯定會入中原的。哪怕是做個樣子也成了。”
“父親,我們該如何去做?需要我們將李信的行蹤透露出去嗎?”侯拱極點了點頭問道。
“愚蠢。”侯世祿面色一變,將手中的兵書砸在桌子上,瞪了侯拱極一眼,說道:“你也用腦子想想,李信那十萬大軍是吃素的嗎?你這裡將李信的消息透露出去了,後腳李信的麾下就會興起大軍,兵逼張家口,到時候,你我的性命都難保。”
“可是這李信?”侯拱極有些爲難的問道。
“且不說李信的功勞到底如何,就說他麾下的兵馬,這就是最大的殺手鐗,也只有周延儒這樣的蠢材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侯世祿嘴角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來,冷笑道:“就算是殺了李信又如何,萬一他的十萬大軍一下子都投靠了建奴,兵臨城下,恐怕皇帝最後還會將周延儒擊殺了,以泄民憤。更何況,李信爲武將,你我也是武將,皇帝陛下聽信讒言,要將李信的家眷送至京師做質子,李信手握十萬精銳尚且如此,你我手中兵馬纔多少,這一次是李信,下一次就是你我父子二人了。怎麼,你願意讓你的妻子老小送入京師,做個人質嗎?”
“那自然是不會。”侯拱極想也不想的就搖搖頭,這人都是有私心的,爲國征戰自然是應該的,精忠報國也是武將的本分,但是若是將自己的妻子兒女放在京師做人質,那就不願意了。哪怕侯家父子也是如此。
“這次看上去是對付李信的,但是實際上,也是那些文官們準備再次對付我們武將的。哼,我侯世祿也不傻,豈會幫助這些傢伙。”侯世祿想也不想的說道。
若是閔洪學在這裡,必定會對溫體仁大加讚賞,事情正是如同溫體仁所猜測的那樣,周延儒的行動讓武將們心中暗自不滿。
“那父親在這裡?”侯拱極有些好奇的問道。
“老夫想見見李信,看看他會不會真的來。”侯世祿搖搖頭,聲音中充斥着一絲複雜來,說道:“李信若是來了,那麼他就是一位英雄,若是他來的遲一點,那就是梟雄,若是他不來,那他以後就不會有什麼成就了。”
“父親以爲他什麼時候來?”侯拱極聽的極爲迷糊,但是還是好奇的問道。
“今天會來。”侯世祿想也不想就說道。
“哦!”侯拱極正待詢問,卻見自家父親好奇的望着遠方,侯拱極順眼望去,卻見遠處有一隊商隊緩緩而來。
“他來了。”侯世祿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
、“父親如何知曉?”侯拱極有些奇怪了。他怎麼看,也看不見那隊商旅之中有李信的存在。平常的牧民打扮,帶着許多毛皮駿馬等貨物,跟以前的商隊沒有任何的區別。
“愚蠢,你沒看見裡面還有一個書生嗎?”侯世祿冷哼道:“這隊商旅之中,看上去都是以牧民爲主,有貨物,還有侍衛,但是你莫要忘記了,如今歸化城方圓數百里方圓,哪裡還有馬匪的存在,所以這些侍衛根本就不必存在,還有你看見沒有那個書生,草原上,現在雖然有不少的漢人,可是讀書人卻是沒有多少,大家族的書生更是沒有了,可是這個書生相貌雖然清秀,可是面色剛毅,身邊還有數十名護衛,難道你不感覺到驚訝嗎?”
“父親說那書生就是李信!咦!這個人我曾經見過,他曾經來過張家口,叫做,叫做木子信。”侯拱極望着逐漸靠近的商隊,失聲驚呼道。
“笨蛋,木子信不就是李信了。”侯世祿聞言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家兒子的後腦勺,扼腕長嘆道:“真是一個厲害的角色,居然冒險進入張家口,是一個人物。可惜了這種人物,卻引得朝廷的忌憚,不能並肩作戰啊!”
“父親,現在該怎麼辦?”侯拱極望着李信的商隊已經靠近城門,緊張的問道。
“不必盤纏,放他們走吧!”侯世祿想了想,最後目光落在兒子身上,嘆了口氣,說道:“走,我們去南門等候,老夫要見見這李信。”
“父親要見李信?”侯拱極驚訝的問道。
“此人以後數年內都會與我宣府打交道。我如何不見他。”侯世祿嘆息道:“我們侯家父子在宣府這麼多年,雖然無功,但是也無過,既然爲天子守國門,自然是要守好這寸土地。保境安民纔是我們的責任,有李信這個強大的鄰居存在,如何不應該去搞好關係。走吧!他們在張家口休息一陣之後,肯定會出南門,正好見上一見,也算是結一段善緣。”
“是。”侯拱極見自家老子都已經出了門,自然也跟了上去,父子二人就這樣下了城樓,朝南門而去。
“公子,這裡的防守真是虛弱。只要給我一千人就能打下來。”張武掃了周圍一眼,最後搖頭長嘆道。
“這是因爲我李信還是明朝的遊擊將軍,不會反叛朝廷,方圓數百里之內,都是我軍的騎兵,沒有任何馬匪,也沒有任何異族的人,所以他們纔會如此輕鬆。”李信搖搖頭,說道:“我上次曾與高猛一起來過張家口,防禦很嚴,莫說給你一千人,就是給你一萬人,也撼動不得分毫。走吧!咦。怎麼不檢查了。”李信正說間,卻發現防守在城門口的士兵對自己的商隊看也沒看,就放行了。
“不會吧!公子,居然鬆懈到這種地步了?”張武失聲驚呼道,他摸了摸懷裡的銀子,這裡的銀子原本是爲了打點這些士兵的,好放自己等人過去。要知道李信南下中原,不但有護衛,更是有兵器隨身攜帶。這種出入城門自然是麻煩的很。這些都是需要用銀子來打點,只是沒有想到,這些防守的士兵連看都不看,就讓自己等人過去。
“去,將銀子交給那個把總。”李信掃了周圍一眼,最後目光落在那個把總身上。對張武輕輕的說道。不管這裡面有什麼原因,該給的規矩還是要給的,更何況,如今的李信對那百餘兩銀子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若是能打通一個把手城門的把總還是很值得的,小人物也是有小人物的作用,誰知道以後會不會有機會用的到這種關係呢!
果然,張武將那一袋的銀子裝作不經意間塞給那把總的時候,把總雙眼一亮,在人羣中掃了一眼,拱手說道:“小人王順生見過公子,公子一路走好。”
“多謝將軍。”李信也點了點頭。雖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卻讓李信知道兩個消息,第一個就是不但他王順生認出了自己,還有另外的人認出了自己;第二就是雖然認出了自己,但是不會說出去的。否則的話,也不會如此好說話了。
“公子請。”那王順生朝李信拱了拱手,朝周圍的士兵揮了揮手,這些士兵趕緊驅趕周圍的百姓,好讓李信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