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淩河城的李信並不知道山海關發生的一切,否則的話,恐怕他早就領着大隊人馬殺入山海關了。
城牆之上,李信領着蔣毅等人望着北方,而在他的前面是何可綱。此刻的他臉上也是有憂愁之色。經過一個多月的努力,大淩河城即將即將修建完工,到現在也只是剩下一個收尾逇工作。比如箭垛還沒有裝好,紅衣大炮也還沒有搬上城牆。祖大壽等人雖然聽說後金探子是越來越多,而且關寧鐵騎的探子出動,也不像以前那樣,輕鬆獲勝,有的時候,出去的探子還有可能被殲滅。
“李信,如今後金的騎兵最起碼已經到百里之外了。就算不是黃臺吉親征,但是他的前鋒必定已經到百里之外了。”何可綱輕輕的說道。如今關寧鐵騎就是在百里之外損失的,也就說如今的關寧鐵騎能查看到的範圍也只能是百里之外。
“後金是不可能看着這大淩河城就這樣被我們修建起來的,若是修建起來了,那皇太極恐怕連他的皇位也坐不穩了。”李信上次在山峰之上看了大淩河的地理位置,更加的明白嗎,爲什麼雙方都圍繞着大淩河展開了廝殺。實在是因爲這個地方太重要了,明軍北上和後金南下的必經之路,如此重要的地方,豈會爲對方所佔領。
“李信,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可以領着你的衛隊回錦州了。”何可綱面帶微笑,對李信說道。
“怎麼,你想趕我走?”李信有些驚訝的問道。顯然他沒有想到何可綱居然讓自己離開大淩河城。
“你若是不走的話,你的身邊的這些騎兵就要落入別人手中了。”何可綱終於說話了,他指着城下的數百騎兵,點了點頭,說道:“三百人的騎兵並不多,但是你的三百人騎兵這氣勢可是遠在關寧鐵騎之上啊!難得啊!難得,難怪有人眼紅了。”
“一隻精兵可不僅僅是花銀子纔來練就的,最重要的還是要實戰。”李信搖搖頭說道:“關寧鐵騎是很強悍,可是這樣的騎兵,現在只能是在城池之中了,缺乏上戰場的勇氣。”
“也許你說的有點道理。”何可綱想了想,又說道:“東虜大軍即將到來。你這個時候不走,恐怕是走不了了。”
“走,又能走到哪裡?去錦州?”李信搖搖頭說道:“若我是孫承宗,必定會讓關寧鐵騎撤回錦州,甚至撤到山海關區。在錦州都是不安全的,更何況是在大淩河城。可惜了。這樣的一隻軍隊,就這樣耗在大淩河這個必死之地。”
“怎麼能這麼說?大淩河城一旦修建完工,背靠錦州,糧草源源不斷,豈會有陷落的危險。”何可綱顯然是不相信。
“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防守。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李信搖搖頭說道:“我若是東虜,再此地佈下重兵,攔截大淩河城與錦州城的聯繫,然後在我們城牆的四周,再築幾道城牆,將我們困死在裡面。你能逃的了嗎?”實際上,這也是歷史上後金的做法。此刻只是藉着李信的嘴巴說了出來而已。
何可綱聞言頓時嚇的面如土色,死死的望着李信,最後長嘆道:“應該不會吧!我們有這麼多的騎兵在此,在錦州孫承宗老大人手下精兵無數,豈會就這樣讓他輕輕鬆鬆的修建起圍牆來。”顯然何可綱心中還存有幻想。
李信聞言只能是搖搖頭,最後說道:“我這個時候不能走,我若是走了,恐怕祖大壽又會說話了,說我成了逃犯,到時候,就算是邱禾嘉邱大人也保不住,甚至還會連累他自己。”李信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何可綱的建議,要是逃走的話,他早就逃走了,也不可能留在這裡了。
“我知道你是不會走的,哎!”何可綱嘆了口氣,說道:“其實我也希望你不要走,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嘿嘿,你別看祖大帥此刻安穩若泰山,但是實際上,他心中可是害怕的要死。你沒有和東虜交過手,對方的厲害程度遠在關寧鐵騎之上。你所碰到的遊騎不過是下四旗的人馬而已,真正的精銳是在正黃旗,那是東虜黃臺吉的親兵組成,是整個東虜的精銳騎兵,你的騎兵若是能勝這些人,纔是真正的的精銳。”
“吳襄已經走了?”李信並沒有接下何可綱的話來,後金的騎兵固然是很厲害,但是也沒有像何可綱說的那麼恐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起,明軍上下就有一種恐金心裡。一見到後金大軍,心中就會害怕,如此軍隊豈能打勝仗?
“他自然是走了。”何可綱言語之中說不出的輕視,冷笑道:“他是遼東的團練總兵,手中雖然有兵權,但是那些兵馬如何能與遼東的關寧鐵騎相提並論,不過,守城卻是需要他們,所以祖大壽讓他回去領軍前來守城。”
“他是不是有一個兒子叫做吳三桂的?”李信又故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你也知道?”何可綱聞言一愣,又大笑道:“這個吳三桂可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年紀雖然與你相同,但是一身經歷卻是讓人驚訝了,武藝不凡,更兼是一個至孝之人,當年吳襄領軍被圍困,吳三桂領着他吳家的親兵衝入東虜大軍之中,將吳襄救了出來,也因爲此事,他受到了皇帝陛下的褒獎。”
“此人倒是一個人物。”李信也點了點頭,心中暗笑道:“這吳三桂若不是一個人物,還真不知道誰是一個人物。赫赫有名的平西王,衝冠一怒爲紅顏,也成了千古的佳話了。他成王的時候,天下許多人都已經作古。”
“那是自然。”何可綱笑呵呵的說道:“他此刻在山海關,若是這次大戰他能來,你二人就能相見了,呵呵!到時候,也算是一段佳話了。”
“呵呵!”李信卻是沒有出言贊同,萬一這個吳三桂真的要是來了,李信還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纔好呢?或許是殺了他?所謂漢奸是人人得而誅之。吳三桂也同樣是在被誅殺的行列之中。
“祖大帥這次大概也是着急了。他讓吳襄回去,恐怕不是爲了搬取救兵那麼簡單。他在大淩河對陣東虜軍隊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啊!”李信忽然輕輕的說道。
“不會吧!”何可綱面色一變,微微有些不滿的說道。
“呵呵!將軍,我觀令郎恐怕也是一位用槍的高手,不如交給我調教幾年?”李信轉身望着何可綱,這位將軍對自己是還不錯,可惜的是,好人都是命不長,眼前的這位也是一樣。最後身死在祖大壽之手不算,還落了一個自己甘願奉獻一身血肉一樣,可憐可嘆。既然此人不願意跟着自己離開,還不如讓他的兒子前來,也算是爲何可綱留了一個香火。
“哦!那自然是好的了。”何可綱聞言一愣,想也不想的說道。他知道李信並不是普通的讀書人,甚至比一般的練武人更加的厲害,一手長槍使用的是神出鬼沒,就是何可綱自己也覺得很難防的住。有這樣的人來教自己的兒子,想來自家兒子的武藝進展肯定很快。
“好,就這麼定了。”李信點了點頭說道。
“公子,你看,是東虜騎兵。”就在這個時候,高猛指着遠處一隊人馬說道。李信等人望去,果然見到遠處有一隊騎兵,約有五十人之多,有的身着藍色盔甲,有的卻是穿着皮甲,口中發出一陣陣呼喊聲,朝大淩河城飛奔而來。
李信和何可綱相互望了一眼,心中頓時明白,這東虜是真的來了,以前探子探出百里之外並沒有東虜大軍,但是百里之外,有東虜的哨騎出沒。如今卻是不同了,東虜的哨騎已經出現在城下了,東虜的大軍恐怕是不遠了。
“果真是猖狂啊!視我們如無物啊!”李信並非第一次見到東虜的騎兵,但是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猖狂,五十人的小隊居然在大淩河城下耀武揚威,看着架勢,分明是不將大淩河城上的關寧鐵騎放在眼中。
“李信,有沒有膽子隨我出去廝殺一場。”何可綱聞言咬牙切齒的說道。他被李信的一句話給震動了,只見虎目之中射出憤怒之色。
“呵呵,將軍征戰沙場,我爲何不願意跟隨其後呢?”李信哈哈大笑說道:“那爲首之人算是我的,將軍以爲如何?”
“好,就依你。”何可綱望了李信一樣,也哈哈大笑,轉身對親兵說道:“備馬,隨本將出去廝殺一場,本將可是好久都沒有活動過了,今日讓這些建奴們見識一下本將的厲害。”何可綱的親兵也都緊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親兵,什麼纔是親兵,就是自己的家奴,這樣的人對自己極爲忠心,所以主將也會給予照顧,不但吃的是好的,就是連裝備什麼都是頂尖的,往往這樣的士兵都是從廣大軍隊中選出來的精銳之士。
李信也是哈哈大笑,接過高猛遞過來的長槍,飛身上了一匹黑色的戰馬,連盔甲都沒有換上,緊隨在何可綱之後,出了城門,口中發出一陣陣呼嘯,朝那隊後金騎兵殺去。
“何將軍,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哪裡需要你這樣的將軍出馬,還是讓我這個小卒子來吧!”李信的聲音很大,在大淩河城下是聽的是清清楚楚。
“找死。”那東虜騎兵原本上見李信等人殺來,是準備離開的,在這裡和明軍作戰,無疑是找死。儘管自己看不上明軍這個號稱天下無敵的關寧鐵騎,可是也架不住對方人多啊!這下好了,自己還沒有進攻,對方就殺上門來,而且還是說出如此話語來。這讓他如何能受的了。當下也取了大刀,朝李信殺去。
“當!”一陣金鐵交鳴之聲,槍尖正中大刀,長槍一陣顫動,大刀也顫抖着不停。
“咦!”李信驚訝的望着對手一眼,沒想到自己必殺的一槍,居然被他擋住了。
只是他卻不知道此刻對面的對手也是驚訝不已,他在後金朝廷之中也是難得猛將,就是皇太極也極爲讚賞,可是剛纔那一槍卻打的他雙臂發麻,渾身顫抖,差點連長刀都架不住。什麼時候,這些軟弱的南蠻子有這樣的武將了,居然在武藝上能勝得過自己。
“你是什麼人?本將手下不殺無名之將。”想了想,後金騎兵小隊長平復一下自己周身的氣血,指着李信說道。
“你又是什麼東西?”李信卻是不管,手中的長槍灑出點點寒星。對於他來說,對面就是敵人,管他是什麼東西。
“老子大清第一勇士鰲拜是也!”那年輕人手中的長刀舞得如同風車一樣,一道道寒光擋住李信的長槍。
“鰲拜?”李信聞言一愣,有些驚訝的望着眼前的漢子,不過二十上下,面色猙獰,卻又生着一雙虎目,閃爍着兇光,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鰲拜。
“好厲害的人物,什麼時候遼東居然有如此戰將了,連我都抵擋不住。”鰲拜趁着機會手中長刀狠狠的殺了幾下,才喘了口氣,帶着戰馬讓在一邊。
“這個鰲拜不愧是清朝第一戰將,如此人物居然能擋的住我的長槍。”李信也忍不住有些讚歎了。歷史上的鰲拜力大無窮,今日一見,可以看的出,這點在歷史上倒是沒有誇大,那些清朝辮子們也是尊重了一下事實。可是,鰲拜就是鰲拜,李信是不可能放過這麼一個人物的。鰲拜可是後金的忠實戰將,李信又豈會放過。
“李兄弟,怎麼,可需要我來幫忙。”何可綱這個時候也緩過神來,他手中也是握着一柄鋼刀,鋼刀之上鮮血淋漓,在他周圍還躺着三五個東虜士兵,顯然這些都是爲何可綱所殺。
“這些南蠻子以多欺少,端的無恥,我若是還留在這裡,必定會被他們所殺,就這麼死去,恐怕有些不大妥當。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武藝不凡,我不是他的對手。先走爲上。”鰲拜眼珠轉動,想也不想,轉身就朝何可綱劈去。
“鰲拜,你找死。”李信見狀面色一變,他能擋得住鰲拜,並不代表着何可綱也能擋得住鰲拜。
“李兄弟稍安勿躁。哎呀!”那何可綱迎刀而上,一陣巨響之後,面色一陣大變,只感覺自己的鋼刀瞬間被砍成兩段,一道寒光徑自朝自己腦袋砍來,頓時神魂皆喪。感嘆這個東虜小將怎麼這麼厲害。
“鰲拜,休的猖狂。”李信哪裡還敢怠慢,手中的長槍捲起寒星,朝鰲拜背後殺去。莫說何可綱對自己還不錯,就是這鰲拜乃是後金第一高手,勇猛非常,若是能殺得此人,必定能折了後金銳氣。
“你們南人以多勝少,勝之不武。我鰲拜不屑與你們交手。”鰲拜見李信從背後殺來,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殺何可綱的機會了,心中一陣惋惜,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手中的長刀也不放手,徑自朝李信甩去,自己卻是縱馬而走,哪裡還敢停留的。
“這個鰲拜倒是難對付。”李信見長刀朝自己刺來,無奈之下,只得用銀槍挑起長刀,將其甩在一邊,再看的時候,那鰲拜已經去之甚遠。
“今日若非有李兄弟在此,恐怕我要死在這個無名小卒手中了。”何可綱摸了摸腦袋,這次他真是害怕了,想他的武藝在遼東不算差的,可是在那小子手中,卻是連一個回合都沒走掉,這讓他情何以堪。
“無名小卒?何將軍可是看錯了。那傢伙可不是什麼無名小卒,他在東虜中可是極爲有名的人物。”李信驅馬上前,望着鰲拜的身影說道:“他叫鰲拜,力大無窮,非同一般啊!在戰場上若是遇到他,嘖嘖,還是小心點爲妙。”
“真的這麼厲害?”何可綱摸了摸腦袋,最後笑呵呵的說道:“再厲害的人又能如何,最後還不是讓李兄弟把他趕跑掉了,還弄了這麼多的戰馬,這些首級可是值不少銀子的啊!。來人,把戰場到掃一下,回去領銀子去。”話音一落,跟隨而來的將士們紛紛發出一陣陣歡呼聲,跳下馬來,爭搶着敵人首級。戰場上傳來一陣陣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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