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死的小秋被劉文揹回秋園,安遠驚呆了,想問劉文怎麼回事,劉文搖搖頭,讓他別問。
小秋一直處於昏迷中,身體開始急劇地發熱,一反前兩日的冰涼,灼熱得象燒紅的炭!安遠請來御醫,開了退熱的藥,喝了兩付,到夜裡熱度不僅沒退,反而更嚴重了。高熱燒得小秋全身抽搐,不停地發着囈語,但是聲音太微弱,聽不清楚。安遠試着辨識口形,發現小秋一直在呼喊的是“小光”。
還這麼執着地喊那小光做什麼,不是因爲他才成了這個樣子麼?安遠心痛地想。
整整一夜,安遠守在小秋身邊,不斷用溫水擦拭小秋的身體。安遠不打算向皇上稟報了,皇上看來不再疼公子了。皇上對公子真狠!殺過他一次,還要殺第二次!
這一晚,皇上去了皇后宮中。皇后開始還受寵若驚,不等她擺出溫婉的儀態,皇上徑直進入寢房,沉聲說到:“侍寢!”然後便粗魯地按倒皇后,如同**一般對皇后“寵幸”之後便呼呼大睡。皇后想起這幾日的一些傳聞,想到皇上竟然到自己身上發泄,心裡又恨又委屈。
安遠雖然不去稟報,但小秋的所有情況皇上一點一滴都知道得清楚。聽完彙報,皇上沉默良久,劉文曹慶幾次想開口說話,互相對視着,又不敢說。
“你們覺得朕對他太狠了?”皇上撇了一眼正在對眼的二人。
二人忙跪下道:“奴才不敢!”
“不敢!哼!”
安遠整整一夜不停地用溫水擦拭小秋身體也許起了作用,第二天小秋的熱度漸漸褪了些,下午申時左右,小秋醒轉過來。
“小安~~”小秋微弱地喚到。
安遠急忙貼近小秋,讓他省着些力氣說話。
“小安,你說過願意爲我死,你現在還願意麼?”
安遠一怔,旋即說到:“願意!”
小秋哀傷地看着安遠。“我早說讓你離開秋園,怕連累了你,還是~~要連累你了。”
安遠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流出來。“公子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吧。”
連說了幾句話,小秋有些氣短,喘息了一會,才接着說:“小安,你幫我死吧!殺了我!”
安遠震驚了,半晌才說:“公子你~~說胡話呢!”
小秋掙扎着握住安遠的手,斷斷續續地說:“小安,我生不如死,可是~~現在,連死的能力都沒有~~求你~~幫我~~”
“不要啊公子!”安遠哭泣着說:“這只是一時的,皇上還是疼你的~~”想起皇上的所作所爲,卻也說不下去了。
“求你~~幫我~~求你~~小安,幫我痛快點~~死,不要~~讓我繼續~~折磨,活不下去,又死不了。求你~~”
小秋拉着安遠的手再三乞求,不停地說到:“活不下去,又死不了~~”
安遠仍是拼命搖頭。
“殺了我,你也得死,我本~~不想連累你,但是,沒有別人~~可指望,只有你~~小安,幫我!”小秋的眼淚順着耳根沾溼了枕頭。
安遠的眼淚如河水般嘩嘩地淌下來。小秋說的最後一句話打動了他,令他覺得,這是他能爲小秋所作的唯一的事情了。
“好!”安遠抹了抹眼淚,堅定地說:“公子,您先走一步,小安隨後就到。”
小秋點點頭,閉上眼睛。
安遠四處張望,拿起桌上的茶壺,摔到地上,碎成幾片,然後揀起一片,顫抖着向小秋的脖子割去。
碎瓷片還沒捱上小秋的脖子,安遠突然手一酸,碎片掉在牀上,緊接着一道白光已抵在安遠的脖頸。
“大膽奴才!拉出去砍了!”劉文猛喝一聲,安遠癱在地上瑟瑟發抖。
“不要!不要殺他!”小秋從牀上滾下來,擋在安遠身前,乞求着站在門口臉色鐵青的皇上。
“先押下去!”皇上說。劉文心裡暗鬆了口氣,招了招手,進來兩個人將安遠拖了出去。
沒等皇上再開口,小秋輕輕地喚了一聲:“皇上!你得不到小秋的心,也得不到小秋的人!”伴隨着一個極其詭異的悽美笑容,小秋身體向後倒去。
一個龍衛衝上去扶住小秋,轉頭對皇上說:“皇上不好,他自斷心脈!”說罷扶起小秋,將手掌按在後心,輸入真氣。
自斷心脈?自斷心脈!皇上驚住了!他不是說沒有死的能力,怎麼可以自斷心脈?
過了片刻,龍衛將小秋放平在地上說到:“臣下已經暫時護住他殘存的心脈,但只是拖延一段時間罷了。”
皇上幾乎是撲到地上,抱住小秋的身體瘋也似的說:“他沒救了?沒救了麼?誰能救他,誰能救他,要什麼朕都賞他!”
幾個龍衛相互對看了幾眼,剛纔爲小秋輸真氣的龍衛答到:“以他的本門真氣,或許可以接通斷碎的心脈,但也需是位功力極高的高手傾力而爲才行。就算救回*命,武功是全沒了。”
皇上終於明白了。小秋故意去求他,自取其辱,讓他背上深深的內疚與後悔,又以此緣由讓安遠以爲殺了自己便是幫自己。小秋知道一直監視的龍衛會去稟報他,將他引來,當着他和龍衛的面自斷心脈,就是要讓龍衛告訴他只有雲之光才能救自己*命。小秋用自己的命去賭最後一次。
小秋啊,你對自己真狠!難怪他會lou出那樣詭異的笑容。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得不到他的心,也得不到他的人。那如果能得到他的心,是不是也能得到他的人?
你怕朕下不了決心放雲之光救你,用這兩句話暗示,只要朕真心待你,並非不可能贏得你,是麼?
小秋,朕殺過你一次,怎麼可能再殺你一次!朕做的所有事情,只是因爲想愛你!你拿準了這一切,是麼?
皇上將小秋抱起,輕輕放在牀上,撫摸着那張毫無生氣的俊臉,一滴淚在眼眶裡打轉了很久,就要跌落,皇上一把抓起小秋的手捂在自己眼睛上,讓那滴淚落入小秋的手心。
“速帶雲之光來!”
當密室的鐵門打開的時候,小光想,是來殺自己,還是來放自己的呢?
來人面無表情地打開鎖鏈,卻依然點了他的*道。看來是放自己的,小秋怎麼做到的,讓那個小心眼的皇帝放了自己?快出門的時候,有人拿一條帶子矇住了小光的眼睛。
帶子拿下的時候,燈火通明的屋子令小光有些眩暈。*道被解開,不過小光不打算在四五名龍衛在的情況下做什麼愚蠢的舉動。
將內力微微逼上雙眼,眼睛覺得舒適了些。直接面對小光的是一張牀,牀上躺着一個人,不用看臉,只那錦被中熟悉的身形,小光便知道是小秋了。
小秋他怎麼了!
小光衝上去,抓住小秋的手,只微微一試,心中便是大驚。小秋心脈已斷,有人勉力維繫着他最後的幾絲生息。
顧不上質問身後那個混帳皇帝,小光扶起小秋將手掌抵住小秋的後心,緩緩輸入九天神功。
龍衛低聲稟告:“皇上,臣下等在此護法,需要的時間很長,可能要一夜。皇上莫如先行回宮吧。”
皇上搖了搖頭,龍衛再稟:“此事不能有任何驚擾,還請皇上~”
皇上點點頭,走出寢房,卻固執地坐在外堂等着。外堂很靜,很壓抑,劉文曹慶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不知等了多久,皇上手中邊的茶涼了換熱的,換了不知多少回,皇上一口也沒喝,只是臉色沉重靜默地坐着。
夜漸漸深了。曹慶壯起膽子走上前,跪下說:“皇上,夜深了,奴才們在此守着,一有消息就稟報皇上,皇上先回宮休息吧。”
其他人也趕緊一起跪下。皇上終於點了點頭,起身離開秋園。
回到清正宮,卻不入寢,坐在御書房翻閱下午看了一半的奏摺。
“他若醒來還會恨朕麼?朕已經照他的意願做了!他能~~活着的吧!”皇上似是問曹慶,又似自言自語。曹慶知道皇上無需自己回答,並不吭聲,只是走上前,將燭火又撥了撥亮。
這夜,皇上一直看奏摺到天亮。劉文一直沒回來稟報小秋的情況。
這一夜,有的人覺得很漫長,有的人覺得太短暫。無論漫長還是短暫,都是一個無眠的夜晚。當第一縷晨光映亮窗紙的時候,所有的人似乎都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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