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今日幸好高將軍來援及時,力挽狂瀾,否則可又被西北軍大敗一陣,以漲賊勢!!”
高定聽言,亦是得以,故作謙虛,拱手而道。
“朱將軍謬讚了。幸賴我麾下猛將鄂煥勇猛,殺退那徐公明,方纔能擊退西北軍。”
高定話音剛落,在旁側的雍闓卻是冷笑不已,陰陽怪氣而道。
“哼!依我所見,卻是未必。今日那徐公明本佔據上風,卻無故撤退,只怕是唯恐傷了自家之人!!”
雍闓此言一出。高定頓時臉色劇變,怒火腹生,忿然轉向雍闓,瞪眼喝道。
“雍將軍,你此話是何意!!?”
雍闓眯着眼眸,眼中殺氣騰騰,亦不懼高定,厲聲喝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若不信,但可召那鄂煥過來,問過清楚!!!”
“你!!!”
高定氣得渾身顫抖,手指雍闓,好似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當下高定就喝令左右,召鄂煥來見。不一時,鄂煥趕到,施禮畢。高定問之,鄂煥也是老實,告之三人,今日確實非憑自身武勇擊退徐晃,乃是徐晃自身有意撤走。高定一聽,不由一陣愕然,當堂啞口無言。雍闓猝然發作,大吼一聲,掣出腰間寶劍,大喊來人,作勢就要誅殺高定。鄂煥見之,雖不知發生何事,但卻顧不得多想,亦撥出寶劍,護在高定身前。隨着雍闓的喝喊聲起,不一時一隊隊兵士蜂擁涌進。將敵樓內塞得水泄不通。高定暴瞪雙目,竭斯底裡地吼道。
“雍闓你爲何害我!!?”
“哼!!你何必明知故問!?剛纔你那愛將不是已經一一交代清楚!?倘若你與徐公明未有私通,他豈會故意撤退!?”
雍闓臉色陰寒,冷聲喝道。朱褒見狀,連忙勸說。
“雍將軍且慢!!倘若高將軍果真與徐公明私通,以彼軍之勢,何須這般多此一舉。只要高將軍暗作接應,白水關須臾便破。這必是徐公明之離間計也。若雍將軍與高將軍反目成仇,豈不正中其下懷耶!?”
雍闓、高定兩人皆非愚昧之輩,當下一聽,皆臉色有變,暗暗心想,果是如此。雍闓沉定下來,亦覺得自己過於莽撞,不過卻礙於面子,哪肯當衆認錯。高定卻在死死地瞪着雍闓,滿臉屈辱之色,冷聲而道。
“哼。雍將軍竟對我屢屢生疑,來日倘若西北軍敢來搦戰,我便親率兵馬與之死戰,以證我心!”
雍闓一聽,臉上亦生出幾分愧色,當下拱手賠罪道。
“高將軍真乃忠義之士。適才誤犯尊威,還望高將軍莫要介懷。”
高定聽罷,冷冷地瞟了雍闓一眼,便甩袖忿然離去。鄂煥緊跟隨在高定身後,醜陋的面容甚是猙獰,圓瞪着一雙虎目,四周雍闓軍兵士看得不禁紛紛後退,不敢攔阻。
次日,徐晃又引三千兵馬前來白水關下搦戰,高定聽得哨馬來報,亦點齊三千兵馬,下山前去應戰。朱褒亦引軍趕來,與雍闓一同在關前觀戰。
卻說,徐晃軍與高定軍兩陣對圓,鄂煥拍馬飛出,厲聲大喝,直言要徐晃來戰。徐晃立即舞起虎頭巨斧縱馬來迎。兩人殺了不到數合,徐晃勒馬就退。這次,鄂煥不敢絲毫怠慢,立馬策馬追殺。高定見狀,掣出寶劍,忿然一招,命兵馬盡數前往掩殺。高定號令一落,其軍兵士無不奮勇向前。徐晃一路引軍退走,丟槍棄甲者不計其數。雍闓見西北軍這般狼狽,欣喜若狂,與朱褒相視一眼,兩人立馬紛紛喝令其部兵馬,一同掩殺。
徐晃軍一路慌亂逃散,高定、雍闓、朱褒三路兵馬,聲勢浩蕩,漫山遍野的撲殺過來,趕至一處山谷之處。卻說早前,徐晃早令龐德在山谷兩側,伏兵伺候。龐德見高定、雍闓、朱褒果然引兵殺來,先等徐晃引軍過了山谷,待高定、雍闓、朱褒三部兵馬涌進穀道之內。魏延當即把刀一招,厲聲喝令兵士放箭落石。
突兀之間,無數箭雨墜落,一塊塊巨石飛打向穀道之內。高定、雍闓、朱褒三部兵馬被砸死射死的不計其數。數輪亂箭落石過後,高定、雍闓、朱褒三軍皆是大亂,各爭先逃命,互相捅擠,自相踐踏而死者,近有千餘人。只聽得穀道內,淒厲的慘叫聲響不絕耳。徐晃遂引軍赫然復回殺來。高定、雍闓、朱褒三人死戰逃脫,徐晃引軍混殺一陣,逃之不及者,皆被西北軍擒住,都解到大寨來。徐晃卻令兵士,將高定、雍闓、朱褒三人的部署,各囚一處。又令軍士謠說,凡是高定的人免死,雍闓、朱褒的人盡殺。高定、雍闓、朱褒三軍俘虜皆聞此言。少時,徐晃令取雍闓的人到帳前,問之何部,衆皆僞答是高定部署。徐晃則說,高定乃忠義之士,乃受雍闓迷惑,故而造反,盡皆免其似,與酒食賞勞,令人送出寨外,縱放回寨。隨後,徐晃又喚朱褒的人問之。衆亦皆僞告,答是高定部署。徐晃不信,卻又將高定的人,取過來問。高定的人,齊齊指着朱褒的人,言其僞裝,說出其身份。朱褒的人,哪裡肯認,反說高定的人,乃是僞裝。當下兩撥人馬,在帳內爭執不休,罵得面紅耳赤。
“住嘴!!!”
徐晃聽言一聲怒吼,如有虎威,嚇得兩撥人馬皆不敢言。徐晃先問前面那部人馬,是何人所屬。兩撥人馬,皆道是雍闓部署。徐晃沉吟一陣,竟將這兩撥人馬,皆免其死,亦賜以酒食,揚言而道。
“雍闓不久前,使人投降,要獻高定並朱褒首級以爲功勞。我想高定與朱褒皆乃義士,受其蠱惑,應而有犯,最終卻又被其背叛,死於非命,甚是不忍。
你等既是高定、朱褒部下軍,我放你等回去,再不可背反。若再擒來,決不輕恕!!”
兩軍兵士聽言,大喜過望,拜謝退去,各回其寨,各告之高定、朱褒,雍闓之歹心。高定聽言,頓時嚇出一身冷汗,咬牙切齒地暗付道。
“好哇!!雍闓你城府果真高哇!!你屢屢對我起疑,卻無料到你纔是那欲要倒戈之叛徒!!”
就在此時,忽有人急來稟報,朱褒來見。高定一聽,心想朱褒必以得知雍闓歹心,如今過來必是尋自己一同商討對策。高定連忙出帳迎接,兩人拜禮畢,朱褒臉色黑沉無比,亦不多做糾纏,直奔來意,與高定說道。
“想必高將軍以從歸來兵士口中得知,雍闓對你我之歹心。哼哼!!我實無料到,這雍闓竟然賊喊捉賊,我等以真心待之,彼反欲害我等,情理難容!!你我若不做防備,遲早必將受其所害,死無全屍!!”
高定一聽,見朱褒不似作假,亦表露其心,怒聲吼道。
“雍闓貪生怕死,見勢不妙,便欲倒戈他人,以保性命,爲此還屢屢刁難於我。此等屈辱若不報之,難泄我心頭大恨。我見那徐公明乃是仁人,其兄冠軍侯文不凡,更是當今西北霸主,威震天下。我等本乃漢臣,謀反作惡,皆雍闓之故。方今那徐公明對你我甚是欣賞,卻對雍闓那小人,嗤之以鼻。不若你我將其殺了,以投徐公明!!”
朱褒聽了,臉色連變不止,忽然臉色一定,雙眼射出兩道悚然殺氣,冷聲而道。
“雍闓欲要加害你我,你我若是束手就擒,實乃愚也。當應如此。”
與此同時,雍闓亦聽得其放回兵士,報之前事。雍闓一聽,頓時氣得咬牙切齒,心想高定果然有造反之心,當下尋來數員心腹將士商議。一將聽得,寒着面色問道。
“高定部下鄂煥,非是泛泛之輩,若要將其弒殺,絕非易事。這可如何下手?”
雍闓聽言,沉思一陣,遂冷聲答道。
“可設一席,令人去請高定。你等則引軍埋伏四周,伺候待備。我以砸杯爲號,但聽聲響一起,你等便引兵殺出,將高定、鄂煥等人亂刀砍成肉醬!!”
諸將聽計,皆言大妙,各依命安排。雍闓遂命左右籌備宴席,又令人前去請高定過來飲宴。
卻說高定與朱褒正在商議,忽有人來報,雍闓派人來見。高定、朱褒兩人臉色剎地一變,朱褒急伏身藏在奏案之下,高定見朱褒藏好,方纔命人喚雍闓之人來見。少時,雍闓軍一員將校走入,報之雍闓設宴邀請之意。高定一聽,心中冷笑不已,暗想雍闓必是從那些放回的兵士口中,猜得他的奸計可能已被自己得知,故而欲在宴席中加害自己。高定腦念電轉,也不發作,當下就回復必會按時應約。雍闓軍將校聽聞,便是拜退而去。
過了一陣,朱褒想雍闓軍那員將校已經走遠,便從奏案內爬出,整理一番衣裳後,與高定沉聲謂道。
“此乃鴻門宴也,高將軍萬萬不可赴宴!!”
高定正在沉思,被朱褒這一喊,頓時回過神來。高定露出一絲猙獰笑容,毫無懼色,冷聲與朱褒言道。
“朱將軍不必多慮。我等不正愁未有好時機殺得那雍闓。如今雍闓不正是自投羅網耶!?”
朱褒一聽,眼眸剎地瞪大,連忙問道。
“此話怎講!?”
“雍闓設宴,欲要在席中殺我。在此之間,彼必只顧着宴席之事。對朱將軍卻是毫無堤防。朱將軍何不趁此,調集兵馬,繞到白水關後,縱火燒之。此間我等再遣人去西北寨內,請徐公爲之接應。但見火起,便率兵攻之。即時我與鄂煥隨機應變,一聽混亂,就在席中發作,誅殺雍闓。如此一來,你我不但可剷除雍闓這心腹大患,亦可爲西北軍建立功業,以做投身之禮!!”
朱褒聽計,咧嘴欣然大笑。
“哈哈哈哈。高將軍此計大妙。當應速行之!!”
高定與朱褒商議定後,朱褒先告退而去,急回其寨,暗做安排。與此同時,高定修書一封,遣人送往西北營寨後,便帶着鄂煥還有數十精兵前往白水關。當然,高定亦暗中調其部署,隱密下山,以防不測之時,作爲接應。
當夜初更時分。徐晃正坐於帳中,忽然一陣清風拂過,燈光搖曳。徐晃驀然心頭一動,彷彿隱隱在清風中,嗅到幾分血腥味道,朗聲笑道。
“看來今夜必有一場殺虐吶。”
徐晃話音剛落,忽有兵士來報,高定遣人來見。徐晃聽言,好似早有所料一般,毫無驚異,當下就命人將其召入。高定來使,拜禮畢,遂奉上高定文書。徐晃拆書而觀,捂掌大笑不覺。當下命左右贈以金帛與高定來使,以作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