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一聲在我身邊響起,我被嚇了一個激靈,轉身朝那邊看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剛剛從耳房跑出來的我瞬間又緊張起來,不足半丈寬的甬道內,我能在黑暗中隱隱約約看到對面麻子的身影。
上,下,左,右,我找了一圈,沒有發現讓我後腦發涼的東西。
“麻子,咱們還是趕緊走吧。”我輕聲說道。
說完我邁步向前,走了兩步,卻沒聽到麻子跟上來,於是站住身子拿着手電照向身後的麻子:“走啊,麻子!你……”
當手電光照到麻子的時候,我的小心臟頓時提了起來:就在麻子那張麻痘臉下面的脖子上,那個白乎乎的血嬰正趴在那裡,張開了小嘴兒,咬着麻子的脖子!那雙黑的如同黑寶石的大眼睛,天真無邪地看着我……
“這……”我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了,麻子那張臉此時驚恐萬分,根本就不敢說話更不敢亂動,生怕發出一點動靜,脖子上的血嬰就會直接一口咬下,到那時,估計麻子就真的沒救了!
我就算是顧家人,此時也不敢將所有希望寄託於我身上的鮮血,若是顧家的血救不了被血嬰咬傷的人……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我緊張地緊緊閉上了眼睛,卻想不出什麼好辦法。
“呼!呼!”麻子那邊已經緊張地重重喘了兩口粗氣,饒是與七爺合作過的他,此時面對生死一線,同樣露出了驚懼的一面。
“噗噗。”一直在我揹包裡躲着的小狗壯士忽然憋不住了,探出了小腦袋,看向了那邊的麻子與血嬰。
奇怪的是,那血嬰看到小狗,雙眼驀地一閃,竟然慢慢鬆開了咬着麻子脖子的嘴巴,朝我看了一眼,身子憑空一閃,便回到地上
,迅速爬着消失在了黑暗中……
“他、他怕狗?”我哆哆嗦嗦地問道。懷裡的小狗壯士倒是什麼都不知道,從懷裡跳下去,跑到一邊撩起腿撒了一泡狗尿……
“不知道。”麻子踉蹌了下,靠在一邊的牆壁上,長出了一口氣苦笑道:“沒想到今天被狗救了一命!”
麻子說着便躬身去抱他的“救命恩狗”壯士,抱起來卻是一愣,從小狗的嘴巴中摸了下,摸出了那塊龍刻玉牌!
“咦?”我一拍腦袋,這纔想起來,那天在海水中泡了半天,退潮之後我烘乾自己衣服的時候,順手將藏在腰間的龍刻玉牌取了出來放進了揹包裡,之後就忘了!沒想到被壯士當作了玩物叼在嘴巴里,那純陰之體的血嬰並不是懼怕小狗,而是懼怕這塊有着純陽龍氣的玉牌!
“唉!”我嘆了口氣:“我顧家的基因再厲害,也沒有皇帝的基因,否則,我這一身的血那就是純陽龍血,別說是一個什麼血嬰了,就是你麻子變成了厲鬼,照樣打的你魂飛魄散!”
我這話純屬要讓我們兩個人放鬆一下,可是麻子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在生死線上逛了一圈兒,現在仍然心有餘悸,短時間內根本就回不過神兒來。
“走吧。”麻子看了我一眼,將龍刻玉牌與小狗還給我,自己掏出了一支手電打亮弱光,邁步超前走去。
我撇撇嘴,心想麻子的心理素質在某些時候還不如我呢!收好龍刻玉牌,將小狗壯士塞進揹包裡,跟了過去。
“啪、啪……”
昏暗的甬道中只有我跟麻子兩人的腳步聲,緩慢而且沉重。在經歷了血嬰的事情之後,我甚至覺得麻子有些後悔來這個地方了。
大約半小時後,我們面前的道路終於不再是緩慢的下坡,而是慢慢平穩了下來。
“麻子,按照你的估算,我們下來多少米了?”我問道。
麻子沉吟了一會兒:“不好說,因爲這條路是螺旋狀的,而
且坡度太緩,若不是有光的影子映襯,我們都很難看出這裡有坡度。大致算起來的話,應該不到五十米。”
我心裡大致畫了一張地圖,從我們落入峽谷開始,兩邊的崖壁越來越高,應該不是腳下土地海拔的變化,而是兩邊崖壁高度的變化。中間遇到樑若伊的時候,海拔降低了三米,再加上這一路走來的微小變化,我們現在也不過低於海平面六十米左右。
當然,作爲一座墓葬而言,這個深度已經很嚇人了。
“啪唧!”
麻子邁出了甬道,一腳踩在地上,似是踏進了一團水漬中。他用手電照過去,果然,這裡的地面是用黑色的磚石砌成,地面的結構有些奇妙,這些磚石並不是整整齊齊砌成的,而是錯落有致,像是在跳躍的音符。
麻子腳下的地面有些凹陷,磚石的縫隙中有一小股水流在緩緩流出。
我們倆對視了一眼,想起了布袋和尚說這兩天有大風暴雨的事情,若是這雨已經來了,漲潮的時間是不是要提前了?
“別管這個了!”我搖搖頭:“先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
在有了血嬰的前車之鑑之後,我們倆誰都不願意距離對方太遠,幾乎是並排着往前走了數步,將手中的手電光換成了強遠光,向四周照了過去。
這是一間類似正堂的屋子,正前方是一座微微隆起的檯面,上面擺着一張很有氣勢的木椅;兩側各有四根石柱,石柱中間夾着一條寬約七尺的雕刻石路,通向那座隆起檯面。
“石路沒什麼特別,龍飛鳳舞的雕刻。”麻子說道:“去石柱那邊看看。”
我應了一聲,隨着麻子走到一根石柱前,手電光變爲弱光照過去,就見石柱上雕刻着一幅幅美女的畫像,或在撫琴,或在起舞,或在針繡,或在吹壎……
壎?我又看到了那隻與我在惠民縣看到的一模一樣的石壎!我急忙朝這些美女的面貌看去,果然,這些美女的面容一模一樣,都是那貂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