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哲與農泰初分開之後,就開始往樹林子的另外一邊跑去,而且不斷開槍吸引着那些人的注意力。
按照寧哲的想法,是在將那些追兵們吸引開,給農泰初創造出一個逃跑的條件以後,直接開啓狂暴狀態跑路的,但是等他跑到樹林一側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把事情想的有些簡單了,因爲他在跑動的過程當中,已經隔着樹木的縫隙,看見了從外面圍過來的幾名士兵。
裴氏裝甲兵。
圍過來的抓捕小組穿着全覆式外骨骼,很快就超過了常規的士兵,迅速向着樹林內急掠而來。
看見這一幕,寧哲的思維開始飛速運轉,他曾經是跟裴氏裝甲兵打過交道的,知道這些傢伙在外骨骼的加持之下,素質遠超尋常士兵,自己如果開啓狂暴狀態,能不能甩掉這些人,還是個未知數,而且就算他跑了,如果不能回到公司的隊伍裡面集合,邏輯上也是不通順的。
最主要的是,寧哲在面對裴氏部隊的時候,萬一沒有跑脫,而是被對方抓住,那麼事情就徹底麻煩了。
想到這裡,寧哲並沒有繼續冒險逃離,而是胡亂對着遠處崩了兩槍,然後直接迎着裴氏的隊伍跑了過去,同時高聲喊道:“別開槍!自己人!”
……
農泰初之前逃離的巷子當中,此刻鄔衛邦已經在一隊憲兵的陪同之下,走進了巷子當中。
之前因爲爆炸被波及的士兵已經在哀嚎當中被擡上了擔架,被寧哲擊斃的幾具屍體也已經被擡了出來,鄔衛邦蹙起眉頭,看了一眼巷子裡被炸塌的牆壁:“這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副官很快回應道:“處長,根據士兵的報告,之前那名亂黨在逃離的時候,在這裡預設了爆炸物,應該是爲了阻斷追擊而設計的!”
“不對。”鄔衛邦聽見副官的迴應,直接搖了搖頭,指着右側較高的牆壁開口道:“這羣亂黨已經實施了多次暴恐活動,而且大量使用了炸藥,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這說明他們這羣人,對於爆破是頗有心得,而且具有專業知識的,如果他們是爲了阻斷道路,應該會炸塌這一側的牆壁,而且會採用定向爆破的方式,只有這樣,才能徹底讓牆壁倒塌,起到攔截作用。”
“會不會是臨時佈置的?”副官看了一下週圍的地形,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從痕跡來看,左邊之前就是兩道牆壁之間的排水渠過道,如果那些人是倉促間跑到這裡來的,然後在缺口處佈置攔截炸藥,這樣也很合理吧,畢竟有限的時間很難讓他們進行挖掘作業。”
“倉促?這就是你給我的結論?”鄔衛邦側目看向了副官:“你知道這些亂黨的名稱叫什麼嗎?他們自稱革命軍!用到‘軍’這個字,已經足夠證明他們是一支準軍事化部隊了!
面對這樣一支將財閥部隊作爲對手的軍事化組織,你對他們的評判,就是像毫無目的的暴徒一樣,慌不擇路的進行逃離?你真的認爲如果他們像你想的這樣不堪一擊,會有機會刺殺要塞的最高軍事長官,還有管理中心的秘書長嗎?”
副官看着鄔衛邦充滿戾氣的眼神,頓時低下頭,悻悻問道:“長官,那您的意思是?”
“之前守在巷口的幾名亂黨,擺明了是在以命相搏,做好了必死無疑的準備,如果他們真是慌不擇路,應該抱着炸藥跟你們同歸於盡,而不是隻持有槍械守在那裡。”
鄔衛邦摘下皮手套,擦去牆壁上的浮塵,看着下面因爲火藥燃燒後留下的白色殘留物,指向了被徹底炸塌的排水渠巷道:“從痕跡來看,爆炸是在這條縫隙深處發生的,他們應該是爲了隱藏什麼,馬上調集一隊工兵過來進行挖掘。”
副官輕聲提醒道:“處長,駐軍總部下達了命令,今天所有的軍事部隊都不允許開進紀念館一帶,咱們是違反命令過來的,所以恐怕很難調集到支援。”
“要塞裡面的這羣豬,除了勾心鬥角還會幹什麼!”鄔衛邦聞言,臉色陰沉的罵了一句,然後轉語道:“馬上徵用範圍內最近的挖掘機過來,清理這裡的廢墟。”
“是!”副官微微挺胸,擺手讓一名侍衛去照做。
鄔衛邦下達完命令,伸手攔住了兩名擡屍體的士兵,掀開擔架上的白布之後,發現士兵頭部的彈孔是斜刺出現的,看了一眼巷子盡頭的牆頭:“跑掉的那個人,抓住了嗎?”
不等副官答話,一名士兵就從後面跑了過來,敬禮道:“長官!我們在外圍抓捕逃犯的時候,抓捕了一名持槍分子,他自稱是黑馬公司的人,說他出現在這裡,也是爲了抓捕亂黨,目前已經被我們的人控制了。”
鄔衛邦整了整衣領:“黑馬公司?”
“處長,我聽說今天駐軍總部的黃參謀跟守衛紀念館的隊伍打了招呼,讓他們不要干預這裡的武裝衝突,想必黑馬公司的人,應該就是裴牧調過來的。”
副官向鄔衛邦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道:“這種事並不在咱們憲兵處的管轄範圍之內,而且我勸您也最好別干涉這種權力鬥爭,該放人還是放人吧,畢竟鄔師長在世的時候,也跟曲項然私交不錯,況且……”
“你也說了,那是我父親在世時候的事情了。”鄔衛邦冷聲打斷了副官的話,對那名士兵命令道:“把抓捕的所有人全部逮捕,送到祥瑞路去。”
副官聞言,本想再勸,但是想了想最終還是作罷。
自從鄔康裕死後,鄔衛邦對於革命軍的事情就始終密切關注,而且近乎到了病態的地步,在這個當口,副官也不想抻頭找罵。
……
與此同時,居民小區那邊的槍聲也已經平息,經過一番交戰之後,給農泰初拖時間的一組革命軍已經被盡數剿滅,一陣風吹來,混合着濃烈的火藥與血腥味道。
史從校上前清點了一下人數之後,對張相開口道:“相哥,亂黨的人已經清點完畢了,咱們總共擊斃了八個人,抓了四個。”
“乾的不錯。”張相滿意的點點頭,對着耳麥開口道:“各組注意,馬上收隊,離開這個地方!”
“等、等等!”
就在這時,胡逸涵氣喘吁吁的跑到了長相身邊:“我們這邊出了問題,寧哲出事了!”
長相頓時蹙眉:“怎麼回事?”
胡逸涵語速很快的迴應道:“他剛剛在通訊頻道發消息,說他被護軍的人抓了,但是話還沒等說完,就斷了聯繫!”
“護軍?”張相聽見這話,頓時蹙起眉頭,同時看了一眼已經被麻醉,被擡過來兩名革命黨成員:“這裡情況太亂,咱們得先走!”
“什麼意思?!你要賣我兄弟?!”胡逸涵一聲咆哮,槍口瞬間指向了張相的腦門。
“幹什麼!”
“把槍放下!”
胡逸涵一動,現場的其他人全都舉起槍,指向了胡逸涵,龍、虎、豹和黎胖子見狀,也全都開始持槍對峙。
“都把槍放下!”張相對着其他人吼了一句,認真的看向胡逸涵:“我向你保證,寧哲不會有任何問題!但咱們必須得離開這裡!如果這裡出現了問題,你纔是害了寧哲,他是爲公司在辦事,公司不會不管他的,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