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的話怎樣？”他的聲音更冰寒了，湊近她，眯起眼睛，似乎審視着她眼瞳中一閃而過的情緒：“不然的話會怎樣？你說呀！”
“我……”依戀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其實，剛纔她想起的，是今天婚禮上的那位新娘子，那位氣質不染塵灰，彷彿不是這世上塵俗中人，美麗清高，不食人間煙火，卻又溫柔似乎能看透人心的那個女子，蘇曉。
那位氣質不染塵灰，彷彿不是這世上塵俗中人，美麗清高，不食人間煙火，卻又溫柔似乎能看透人心的那個女子，蘇曉。
她很明白，自己之前所聽到的那一切，都不算是空穴來風。
眼前的這個男人，確實曾經傾慕過那個女子，追求過她。
只是，被她拒絕了。
但是，這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像蘇小姐那樣的女子，美目中彷彿看透了所有的世事，洞徹人心，凜冽卻又柔情萬種，她的身上似乎有種魔力，能夠讓人捲入漩渦，萬劫不復，即使是面前這個男人被她吸引，也是很自然的事。
只是不知道，蘇小姐爲何沒有選擇他，而選擇了那位更年輕，卻是更桀驁的男人，霍總。
感情是不能強求的，在一般的人眼中而言，依戀認爲霍總跟面前的歐陽兩個人各有長處，難分伯仲。
無論是容貌，氣質，事業，金錢，風度，他們二人都已經是男子之中的巔峰。
甚至，依戀聽說過，當時霍總還有一位未婚妻，而歐陽卻是單身的，一般女人看來，或者會選擇成熟穩重，而又風評超好的歐陽。
所以說，愛情是不以條件而決定的，她剛纔無意中說出那句話，只是發自內心的本意，可是，彷彿卻被歐陽誤會了。
歐陽看她垂首思索，伸出一隻手擰過她的手指關節。
“痛！”依戀忍不住痛呼出聲，他卻不管不顧，傾身上去，凝視着她的眼，嘴角冷冽問道：“你是聽說了什麼是嗎？聽說了我以前的事，對嗎？”
“我……”
依戀心中矛盾糾結極了，她不想說出那些事，雖然這些事是真實發生的，可是，誰也不願意把自己以前失戀的事提起來吧！何況是像他這樣人中龍鳳的男人，自然更不願意人家說起這種失敗的經歷。
若是自己把他惹火了，他會不會就地把自己給滅了？本來自己剛纔拒絕他就已經讓他很難堪……
依戀的心中飛速的思索着，但是，歐陽卻不給她思索的機會，冷冷開口：“你想說什麼，說吧！我不會責怪你的！”
“我……我不想說什麼……歐陽總，您自己的事情是您個人的事，我……我真的無權插嘴，我剛纔說那句話只是想說，感情是相互的，每個人都會根據自己的感情來選擇別人，不論是男人選擇女人，還是女人選男人，如果有感情就是飲水也是飽的，如果沒……沒有感情，那麼，就算有富貴榮華，金銀珠寶，又有何用呢？不過是一堆冷冰冰的物體而已，所以，我只是想告訴歐陽總，沒有必要去勉強一個人，像你這樣的男人，一定會找到一個對你傾心相許的女人的！所以……”
她自己都覺得，說得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所以什麼？”歐陽突然冷冽的笑了，他的眼中有着一絲殘酷的意味：“依小姐，你以爲我剛纔對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在追求你嗎？你未免太天真了！的確，我告訴你，我是曾經追求過蘇小姐，我曾經很喜歡她，很多人都知道，我也沒什麼不敢承認的。”
他的臉色有些發白，繼續道：“但是，現在我已經完全對這件事釋懷，不管你相信也好，覺得我虛僞做作也好，我覺得她跟霍總是最配的，今天在她的婚禮上看到他們倆人兩相恩愛，我是真誠的替他們感到高興，沒有別的意思。但是，依小姐……”鳳眸中流露出嘲諷的神情：“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這些話？你覺得我是在追求你嗎？你未免自我感覺太好了！”
依戀的臉發白，爲什麼，在剛剛她覺得似乎探知到了這個男人心中的無助，對他有了一點點類似於憐惜和溫柔情緒的時候，他又用這樣冷酷的語言狠狠的擊中她的心，刺得她鮮血淋漓。
她突然覺得自己太笨了，她根本就不該對這個男人產有一種同情的情緒……
不管他以前喜歡什麼女人，如何被拒絕，這都跟她一毛錢關係也沒有。
她爲什麼會聯繫他呢？這個男人怎麼會需要她這樣一個卑微如草芥的女人的憐惜！
“歐陽總，你不用再說了，我懂你的意思，你被誰拒絕，喜歡誰，跟我一毛錢關係也沒！”她豁然站起身，再次推開車門，但是車門依舊是反鎖的。
“你聽着！”歐陽不給她轉身的機會，活生生的將她的身子扳向前，面對着自己！
他的動作好粗魯，即使是那一晚，他也不曾如此過。
依戀突然覺得他好陌生。
是那樣陌生，似乎不像那一個將她抱在懷中，說要陪她到天亮的男人。
果然……男人都是會僞裝的，太容易露出原型了！
歐陽看着依戀的眼睛，帶着種挑釁的語調，一字一句道：“你以爲我是在追求你嗎？依小姐，你是不是言情小說跟腦殘電視劇看多了？腦子有些轉不靈光，你覺得依我的身份，有什麼必要追求你呢？容貌？地位？工作？你覺得你有哪一點配得上讓我追求的？”
“我剛纔問你願不願意做我的女人，不過是問你願不願意做我的情人而已！你懂得什麼是情人嗎？還是你出國太久，都不知道國內的行情了？”
“你別說了。”依戀覺得自己的自尊全部被褪光了，含着淚水，喃喃。
歐陽卻根本不肯放過她，冷冷地繼續：“請你認清現實，剛纔我說的，難道你覺得是對正式女朋友的邀約嗎？你覺得我會要一個在澀谷街頭站街的賣笑女做我的正牌女友嗎？我的品味有那麼奇怪嗎？或者說，你覺得我有拯救風塵女子的情結？對不起，我真的沒有！”
他說的每一句話好像一條皮鞭，輕易的將依戀的自尊打得鮮血淋漓……
她滿眼中含了屈辱的淚水，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夠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再說了！”
“你明白了嗎？我怎麼覺得你還沒有明白！”他看着她，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掠過一絲疼惜，但是，瞬間卻又被另外一種更暴虐衝動所代替。
他突然很想傷害她，看看她那張清高的，倔強的，似乎什麼也不畏懼，什麼也不在乎的小臉上到底會出現什麼樣的神情。他想看見自己對她的影響，他想要她爲他改變！
這個女人不是一直在強調自己的獨立和尊嚴嗎，好啊，既然在□□的事不能讓她底下她高傲的頭顱，那他就要用語言讓她低下來！
此時的歐陽，發覺自己內心的那頭野獸在蠢蠢欲動。
多久了，他都是以一個溫雅的紳士形象出現的。
一開始他認識小小的時候就是溫柔有禮，紳士客氣，那時候的小小也喜歡跟他這樣子的相處，曾經小小還一度給了他一些機會，只是，因爲一些偶然的錯過，讓他始終沒有得到小小，後來當他真的想通後，決定以最紳士，最寬容的姿態將小小送給她真正愛的男人。
在這個過程中，內心不是不痛苦，但是他告訴自己，自己已經是一個成熟的人了，內心夠強大。
一段愛情在人生中所佔的份額其實不多，他沒有必要如此摧殘自己，他平時喜歡溫柔的音樂，喜歡聽平緩的，大自然的聲音，喜歡茶道，喜歡一個人揹着行囊去風景優美，人跡罕至的地方旅行。他覺得自己的內心已經很平靜。
到了這個年紀，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所有的一切都是細水長流。
不論是生意，還是黑幫上的事情，都不能打亂他的步驟。
他有着自己嚴格的規則，不爲任何人所左右。
可是，爲什麼這個小女人，這個年紀比他小十來歲的女人，以她那種倔強的姿態，似乎帶刺玫瑰花一樣的嬌豔和執意，完完全全的激怒了他！
事實上，一開始的小小也是那麼倔強。
但奇怪的是，他當時並沒有被小小激怒，兩個人的交往還算是順利。
這個叫做依戀的小女人，卻總是在猝不及防之際，直直的釘入他的胸口。
他曾經覺得這個女子的倔強跟小小有點相像，但是現在他突然發覺，她比小小更危險，小小的內心雖然堅強而倔強，但是外在卻還是溫柔的，客氣守禮的，總還會設身處地的爲人着想，給人一種細水長流的韻味。
可是這個女子，她是如此蠻橫的以一種不合作的姿態，釘進了他的心中，讓他實在是想看看這個女人走投無路的模樣！
他並沒有停止，繼續的凌駕在女子之上，一邊冷冷的以目光打量她的肌膚，一邊以森寒的聲音道：“你讓我停止我就停止嗎？你覺得你是誰？我告訴你，依戀小姐，我剛纔會提出那個要求無非是看在你跟我的時候是女人初次的份上，你爲什麼當時不承認呢？還是你要告訴我那只是你花一千日元在街邊小店裡做的修復？”
聽到這三個字，依戀的臉霎時變得雪白，他……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雖然當時自己極力掩飾自己是初次的姿態，的那是還是被他發覺。
那個時候，自己是如此的尷尬，如此的困窘，只希望他完全忘記這件事，只希望他當做自己是生理期來了，可是，他心裡一定很清楚那是自己的初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