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淺淺瞪唬着大眼,瞥了一眼田家賀,竟然被他逗笑了。
“真差勁!你這人,一點朋友的兩肋插刀的精神都沒有!自私鬼!”
田家賀鬆了一口氣,“我們這種螻蟻之命,哪能成天和你那位拼?那可不是什麼好玩的事!喂,我說真的,你剛剛說的那什麼有男朋友的話,是你胡謅的吧?”
莫淺淺點點頭,“我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了,只能這樣說了。”
田家賀擦冷汗,“那你這陣子離我遠點,我可不想被某人當做情敵給砍死。”
“有那麼誇張嗎?他都訂婚了,我這邊有男朋友難道不可以?難道只興他州官放火,就不許我百姓點個燈?”
“嗯,我覺得,你還是別點燈的好,爲了世界和平,你就受點委屈吧。”
莫淺淺差點劈手去打田家賀的腦袋。
說的這叫什麼話!
陳默天雷霆萬鈞地刮下樓,雷蕭克那邊剛好停車,一路上闖了很多紅燈趕了過來,臉上還有陳默天留給他的五彩圖。
“默天……海心是怎麼回事?”
話沒說完,直接迎來了陳默天穩準狠的一拳頭。
嘭!
打在雷蕭克的下巴上,將雷蕭克打得幾天吃不下食。
陳默天看都不看雷蕭克一眼,冷冷地颶風般走,拋下一句話,“讓人挖了牆角,還有臉叫男人?”
這句話,其實也是陳默天說給自己聽的。
明知道莫淺淺方纔那句“我有男朋友了,不是你”是她瞎說的,她有沒有別的男朋友,他還不瞭解嗎?她哪有那些個機會和時間去泡別的男人?
明明知道那是她在氣他,他還是很輕鬆就被莫大俠給氣到了。
他要抓狂。
雷蕭克懵懵的,站起來,吐出來一口鮮血,吸着冷氣,一頭的懊惱,“我沒招他惹他吧,怎麼二話不說上來就一拳?晦氣死了!”
關鍵是,陳默天的這一拳,力道多狠啊!
一個小弟在後面,好心地告知雷蕭克,“雷少,您倒黴啊,我們少主子剛被他女人給甩了,正暴躁着呢!”
然後一副謹小慎微保護好項上人頭的架勢,跑掉了。
雷蕭克懵了懵。
哪個女人,膽子那麼龐大,連正虎堂的少主子陳默天都敢甩?
不能說這個女人多麼有膽量,只能說,這個女人太沒數了!
莫淺淺啊,你這條小淺淺,莫不是要害死我們這些身邊人?
雷蕭克揉着發疼的下巴,一面唸叨着陳默天的壞話,一面向裡面走去。
因爲惦記着藍海心,他幾乎是一路疾馳,現在身上還有一身的冷汗。
進了醫院,腦袋懵懵的,在熙熙攘攘的醫院裡,有一種大海撈針的感覺。
“那個,我問你,藍海心住在哪個病房?”
雷蕭克仗着他身高馬大,直接擠開人家那羣排隊的人,加塞過去問。
“咦?你這人怎麼加塞啊?後面排隊去啊,這是該到我了啊。”
已經有其他排號的人開始不滿地嘟嚕起來,只不過,憤恨地轉臉瞪着加塞的這個人後,立刻就驚住了。
首先,加塞的這個人,個頭很高,膀子很寬,身材很威武!
其次,他長得很帥!
最後,他兇相畢露,臉上還有捱過打得掛的彩。
嗬——說話的人立刻被雷蕭克嚇得吸了口冷氣。
雷蕭克本來就煩,一聽這個人說他,立刻就來了脾氣,豎起眉毛,大聲嚷嚷道:“我有急事,你有急事嗎?再抱怨,我現在就往死裡揍你一頓!老子打斷你的腿再賠給你一筆錢,老子煩着呢,你少找茬!”
雷蕭克果然捋起袖子,一副馬上就要把人家打扁的樣子。
那個說話的男人早就嚇得黃了臉,一看這個男人說話的語氣和架勢,可不是他們小巷裡那些人光是動動嘴皮子,嚇唬人,他是要來真格的啊!
而且聽這話,這人是個有錢人。
那個人馬上低下頭,做出卑微的樣子,不敢再吱聲了。
連站在這個男人後面的那些人,也都嚇得往後撤了幾步。
雷蕭克那才哼哼地湊到窗口前,大聲問:“藍海心!在哪個病房?”
聽到一個數字,雷蕭克馬上颶風一樣轉身就走。
留下一干人,仍舊處於呆怔之中,而且半晌都想不起來動彈。
雷蕭克急匆匆都走在一道道走廊上,他腦子亂亂的。
真的很擔憂藍海心!
這種擔憂可不是裝出來的。
他極少會有這種心跳要混亂的狀態,極少極少。
當聽到陳默天電話裡說,藍海心住院了時,那一刻,他差點咬了舌頭死過去。
那是一種心驚肉跳、頭暈目眩的感覺!
再然後到現在,他都處於輕飄飄的狀態中。
覺得自己要死了,要不能呼吸了,那顆心真的可以揪出血來了。
“雷蕭克,你就這麼沒出息啊,你走路都要順腿了!冷靜冷靜冷靜!”
雷蕭克自言自語着,擡起手來,抹了一把額頭。
一額頭的冷汗啊!
經過這些天和藍海心的冷戰,他越來越暴躁。
是的,默天說的不錯,喜歡一個女人,難道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嗎?
他是正常男人,又不是神,他喜歡上一個女人,這也是非常正常的啊!
海心,其實,我愛上你了,真的愛,發自肺腑的話。
不行不行不行……這樣子說一定會被藍海心笑話的,自己原來也曾經向她說過愛啊。
那……
海心,我承認我是個很世俗的男人,我也會做一些很腦殘的事情,我知道,我有了你之後,又去找其他的女人,我非常對不起你,我很混蛋,請你原諒我,我以後會成爲你乖乖的哈巴狗的。
哎呀呀,哈巴狗,怎麼聽着這麼賤呢,至賤無敵啊啊啊啊啊!
雷蕭克抓着自己頭髮,就差把自己扯成禿子了。
因爲緊張而無措,竟然都從藍海心的病房門口走過頭了,然後又打着自己的腦袋,再返回來。
深呼吸……再次深呼吸……
不管怎麼說,這一次,他將他一直供奉的大男子主義徹底拋棄了!
他一定要向藍海心訴說真情!
他要表白!使勁地表白!
就這樣!加油!
雷蕭克攥了攥拳頭,那是個非常幼稚的動作,然後一閉眼,一狠心,推門就撞了進去。
“海心……”
雷蕭克深吸一口氣,睜開眼,正準備將一肚子準備好的話說出來,卻在看到病房裡的情景時,先呆住了。
只見……
病房裡靜悄悄的,充斥着淡淡的來蘇水的味道。
藍海心正睡着覺,只是,那個警察叫什麼田家賀的小子,上半個身子趴在病牀上,也睡着了。
他的腦袋,很自然很舒服地趴進藍海心的臂彎裡。
而藍海心,攏着一個胳膊,摟着那個田家賀!
那種親密無間的形態……狠狠刺痛了雷蕭克的心!
“噓……你怎麼來了?”
莫淺淺正在擺弄手機球球,一擡頭,看到了氣喘吁吁的雷蕭克,馬上從裡面的沙發上站了起來,食指放在嘴邊,阻止雷蕭克發出噪音。
莫淺淺看着雷蕭克。看到了他一額頭的汗珠子,看到了他因爲走得快而喘息的樣子,當然,也看到了他滿目的震驚和傷痛!
莫淺淺順着雷蕭克殺人一樣的目光,也看了看牀。
微微嘆息,莫淺淺走到雷蕭克跟前,掐着聲音說:“家賀太累了,他一個人在這裡伺候着,一夜都沒有睡,太累了。他剛剛還給我說着話來着,也不知道怎麼的,他就睡着了。真的是太辛苦他了。”
男人啊,都是這麼能吃醋。
想不到雷蕭克也是這樣愛吃醋的男人。
莫淺淺擡眼,看了看雷蕭克收緊的下巴。
看來雷蕭克生氣了。吃醋加生氣。
“雷、雷先生,其實他們倆沒什麼,真的……”
“沒什麼他們要那麼黏糊?沒什麼要這樣子姿勢摟抱在一起?沒什麼可以……可以這種……”
“好了。”
莫淺淺輕聲打斷了雷蕭克的吐槽,輕輕拍了拍雷蕭克的胳膊,勸道,“我說的話你還不信嗎?他們倆目前真的沒有什麼,而且人家家賀很純真,很老實……”
“純真?老實?這世上的男人,就沒有一個是純真的,是老實的!莫淺淺,你不要用你那顆缺幾根筋的腦袋去評價別人,你瞭解男人嗎?”
雷蕭克咬牙切齒的,他氣得把氣惱全都發泄給了莫淺淺。
莫淺淺怔了下,鼓起腮幫,黑了臉。
這個熊小子什麼意思?窩囊她很傻氣嗎?
真是的,倒黴死了,早知道就不這麼好心勸他了,真該讓他一個人氣死纔好。
莫淺淺翻翻白眼,返身往裡走,嘟嚕,“哼,那好,你就當他們倆早就住在一起看好了。他們倆可好了,朝夕相處,相偎相依。”
咔嚓!一聲,嚇得莫淺淺渾身一顫。
詫異地轉身一看,媽呀,雷蕭克左手裡本來攥着的手機,現在已經被雷蕭克捏成了兩半。
天哪,好凶殘的男人啊!
脾氣真大啊!
哎,陳默天的朋友,果然都和陳默天一樣是老虎脾氣!
雷蕭克真想走過去,一把將那個窩在藍海心懷裡的臭男人給扯出來,然後像是丟垃圾一樣,從窗口裡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