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給她梳理下頭髮,輕輕觸摸幾下她滑溜溜的臉蛋,然後情不自禁將手指,停在了她的嘴脣邊,描摹着她的脣線。
聲音走低,沙啞又低沉,娓娓道來,像是柔風細雨。
“你生氣了吧?今天在宴會上,我裝作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那個朱莉安娜很危險,懂不懂?我現在還動不了她,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向你坦白一切,解釋一切……”
“她欺負你,我比你還生氣,還惱火,真的。”
“你哭了的時候,我的心揪得緊緊的,我心都碎了……”
“我承認,我突然和朱莉安娜站在一起,確實很心狠,可是丫頭,我若連你連大衆都無法欺騙過去,又如何能夠欺騙朱莉安娜。”
“做戲,是目前最安全最妥當的做法,也許你會不理解,或者誤解我,可是總比被人悄悄地暗殺好無數倍,不是嗎?”
“做戲的主角是我,我纔是最最難受最最痛苦的那個人,你懂嗎?”
“丫頭,你放心,我纔不會要那個朱莉安娜,我看到她就想吐呢。”……陳默天低聲地絮絮叨叨地說了好久,最後,他親吻了莫淺淺的手背,然後悄悄地走了出去。
走下樓,就看到金勳在他那個鋼琴造型的吧檯上正喝着酒。
空曠的房子裡,只有一盞淡淡的小燈亮着,也只有金勳一個人孤獨地喝着酒。
陳默天單手插兜,修長的腿,輕盈地邁着,走過去,先將金勳手裡夾着的香菸給奪了過去,立刻,引得金勳擡眸,氣憤地瞪着他。
“你幹嘛?你連我吸菸也想插手嗎?你覺得你這個正虎堂的少主子就可以管理全世界人民的吃喝拉撒了!”
陳默天坐下,拿過去酒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液體,淡淡地說,“你胳膊的傷口還沒有痊癒,少吸菸,影響癒合。”轟……陳默天關心的話,彷彿一顆炸彈,直直炸開在金勳的心口窩。
這幾天,他們倆像是仇敵一樣,互相傷害,互相拼殺,互相敵視……一層層的大浪,一波波的怒火……全都在陳默天這簡單的話語裡,土崩瓦解了。
金勳馬上盈上來一層淚水,他哽咽着,又不想讓自己沒出息地掉眼淚,於是死死咬着嘴脣,吸了好幾口氣,才說,“默天……我這裡,很痛……”金勳拍了拍他的左胸口。
陳默天慘慘地看着金勳,終於幽幽地嘆了口氣,略略點頭,呢喃,“我也是……”金勳再也撐不住了,伏在自己的胳膊上,聳動着肩膀,抽噎起來。
陳默天看着金勳,一口喝乾杯子裡的酒,伸手輕輕拍了拍金勳的肩膀。
“行了,哭什麼,阿勳,你從小就是這樣,聽風就是雨,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哪次不是你叫嚷着和誰和誰打架,結果我去給你撐腰上弦教訓人家去了,一轉臉你跑去別處玩去了。阿勳,你從小就心軟,每次見到要飯的,你都會給錢。你是個任性的孩子,也是我很想照顧的好兄弟。你說說看,你從小到大,跟我要過多少東西,我不都給你了嗎,我哪次沒有滿足你?”
“別說了,嗚嗚,默天,你別說了……”金勳肩膀抖得厲害,哭腔說着。
“行了,男子漢,哭什麼。跟我學學,你看我多心狠。我從來不會在敵人跟前哭。”
金勳擡起臉來,一臉的淚痕,看着陳默天那張白皙英俊的臉,吸吸鼻涕,說,“默天,你真心喜歡淺淺嗎?”就知道,他們兄弟倆感情再好,也終究是要撕開臉皮,面對莫淺淺這個頭疼的女人。
“唉……”陳默天嘆口氣,點點頭,“嗯,喜歡。否則我不會這個時間闖到你這裡來。”
金勳也端起酒,一口喝乾,憤恨地說,“爲什麼,我們哥倆要喜歡同一個女人?這是誰這麼缺德啊,這不是玩我們倆嗎?”
“呵呵……孩子氣。”陳默天苦笑着,指了指天空,“是上帝安排的。這是我們的命運。”
金勳摳着手指頭,很是糾結,“那……默天,淺淺真的向你表白過,說她很愛你?”別的什麼的話,金勳說不出口。因爲說出來時,第一個受傷的人,是他金勳。
陳默天盯着金勳,終究,還是不捨得金勳太受傷,說,“假的。她那妮子,傻乎乎的,纔不會說那樣的話。”
陳默天這樣說着,一面在心底狂批判着他自己陳默天啊陳默天,你這頭豬!哪有在自己情敵面前心軟的?你怎麼變得這樣糊塗了?可是……面對的,怎麼說也是阿勳啊……
“哈,真的啊!我就說嘛……”金勳頓時兩眼放光,大大鬆了一口氣。
“不過你想要競爭過我,可能性爲零。”
“也不一定吧,愛情這東西可是說不準的哦。再說了,你身邊有個大炸彈,那個朱莉安娜,有她在,你就無法追究淺淺,呵呵,我就可以趁這個時機猛烈進攻啊。”
陳默天翻個白眼,“你明知道晚宴上我是做戲……”
金勳看了看陳默天那張嚴肅的臉,自己先解釋了,“默天,淺淺的衣服是我家女傭給她脫的,不是我……”
陳默天眉頭跳了一下,他眸子裡猛然竄上來一份份狠毒,說,“阿勳你給我記住,你如果敢動莫淺淺一根汗毛,我絕對會殺了你!”朋友歸朋友,感情歸感情,女人可是不能混爲一談的。
金勳縮了縮脖子。
低頭,“知道了……默天,我今晚確實對她動了歪心思了……我承認……我今天卑鄙了點……”“是非常卑鄙!”
“默天!”
“阿勳,朱莉安娜在中國的日子裡,我沒法顧及太多淺淺,不能讓朱莉安娜知道莫淺淺和我有過關係,否則淺淺會有生命危險。這段日子,你小子就算是撿了大便宜了,淺淺就由你來負責。”
“啊!會有生命危險?那個朱莉安娜難道比你正虎堂還要厲害?”
“她倒是不足爲懼,只不過就是她身後的組織太強大,我必須要給她好好兜幾圈。你小子給我記住了,淺淺我暫且讓你保護,並不是說明我不要她了,我對她不會撒手的!你不能過界線半步!如果你敢玩陰的沾了淺淺的便宜,我醜話說在前頭,兄弟沒得做,我還會要了你的命!”
“好的,你放心,我會盡全力保護好淺淺的。咦?怎麼說着說着,就被你繞進去了,感覺我在替你看着女朋友一樣?”
“呵呵,她本來就是我的女人。”
“喂,我是競爭者哎,我是和你一樣子平等的關係,競爭者!”
“你根本就不具備和我競爭的資格,你少來了。”
“不像話!愛情面前人人平等!再說了,我金勳也不比你差吧?你帥,難道我就不帥嗎?你有錢,難道我就沒錢嗎?你聰明,難道我就很傻嗎?”兩個男人就那樣不真不假的說笑着,漸漸的,冰釋前嫌。
在面對朱莉安娜帶來的危機之前,兩個人不自覺就抱成了團,聯手共同給莫淺淺一個保護。
只是,他們倆都知道,兄弟仍舊可以做,只是女人……他們倆都沒有鬆口。
競爭,依舊在。
康仔在後半夜走進客廳時,就發現,客廳的沙發上,睡着兩個男人。
一個,在這邊歪着,一個,在另一個沙發上躺着。
康仔打了個哈欠,也找了個沙發,躺好,睡覺。
莫淺淺醒來時,確實着實嚇了一大跳。
“天哪,這是哪裡?……啊,我爲什麼是光溜溜的?誰給我脫光的?天哪,不是吧?”莫淺淺抓着被子,眼睛嚇得溜圓。
陌生的屋子,陌生的擺設和裝飾……這分明是個沒有來過的地方啊!
“天哪……我死定了……”莫淺淺唸叨着,小臉皺成了一團。
莫淺淺又掀開被子,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嗬……再看,還是光溜溜。
嗚嗚嗚……她好恨自己啊!爲什麼又去喝酒?她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能夠想起來的回憶,最後的片段,那就是和藍海心碰着酒瓶子高聲喊着什麼……讓男人們都見鬼去吧……對對,好像是這樣喊的……冷汗啊……然後,後面的事情……她就想不起來了。
“真要命啊,我又成了酒鬼了,如果讓陳壞熊知道了,他肯定大發雷霆。”陳壞熊說過,如果沒有他在場,她再喝酒,那就打爛她的屁屁。
轉而又一想,莫淺淺的小臉又垮了下來。
“哎……我想他幹什麼……人家現在纔不會有空理我呢,人家要去關心他那個朱莉安娜小姐去。”心頭襲上來一份份悽惶,莫淺淺大大的眸子迅速划過去一份傷感。
不想了!她是最最無敵的莫淺淺,她現在將那些煩惱的事情全都拋之腦後,她纔不要去想讓人惱火的事情。
其實,單純的莫淺淺還沒有分清楚她現在的心情。
她現在,不單純是惱火,更多的,應該是傷心吧。
莫淺淺想下牀,又覺得光着身子下牀太丟臉,於是就扯起來牀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