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據採緹跟靜深揭秘,孔穎之所以會情商大開,是因爲她爲了婚後即將籌備開業的女子會所,報名了許多培訓班,管理、禮儀……甚至辦公室文件她都有在學,還有一個聽起來就雞湯味十足的“智慧女人養成教室”。
“韋姐姐,她剛纔說出來的那些話,保不齊就是跟這個培訓班裡學的。”採緹的樣子頗不以爲然,也有隱隱的擔憂,“韋姐姐,你說她到底是想開女子會所還是女子再就業基地啊,涉獵這麼廣泛,又沒有系統學習,將來會不會一團亂?”
靜深看了看採緹,一下子抓清重點,“你想幫她?”
“但她不要啊!”採緹脫口而出,又有點難爲情,“韋姐姐,要不你幫幫我?”
靜深未知可否,只是轉過頭來問了她一個問題,“採緹,你有沒有想做的事情?”
採緹看她樣子認真,不像在玩笑,便一本正經地低頭想了想,接着神色略顯哀傷答道,“我小的時候,養過一隻很漂亮的雪橇犬。是七歲生日的時候,常年在外旅居的小叔叔送給我的禮物,是他從巴塔哥尼亞的森林裡抱回來的,血統純正,姿態高貴,我喜歡得不得了,給他取名叫拿督,從此它就陪在了我身邊。那時候爸爸媽媽經常都不在家,我時常有種感覺,自己在跟拿督相依爲命,直到有一天,拿督生病,而我在學校,照顧它的管家那天正好出去辦事,等我放學回來的時候,它已經奄奄一息了……”
很簡單的一個童年故事,它憂傷的成分並不那麼明顯的原因,應該是採緹家裡太有錢了。
“沒錯,當我爲了離世的拿督痛苦難過並且開始放肆大鬧的時候,所有人都對我說,我可以再擁有一條漂亮的雪橇犬,甚至……更多都沒有問題,可沒有人明白,我傷心拿督的離去,但更傷心的是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在乎,我到底想要什麼。”
“因爲,你什麼都有,沒有什麼是你得不到的,所以他們覺得你太無理取鬧了。”靜深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這個有錢的可憐小孩。”
“有錢的可憐小孩……”採緹眼前忽而一亮,“我喜歡這個稱呼!”接着聳聳肩膀,“抱歉……好像有點跑題,你剛纔問我想做什麼,我想來想去,只想到小時候,看着拿督生病,生命在一點點的痛苦流失,而我卻什麼都不能做,那種無能爲力的感覺真是難受,我那時候有想過要當獸醫的。嗯,雖然念頭只劃過那麼一小會兒。但你知道,我根本沒機會那麼做。”
電視上動不動就上演某個富家子弟放棄財富追逐心中聖潔崇高的理想,場景看似熱血澎湃,彷彿爲了自由衝鋒陷陣,可實際上,那更像是被慣壞的幼稚鬼少不更事無理取鬧,每個人都有生活的難處,放棄與得到,都不可能隨心所欲。
靜深之所以會問起採緹,只因爲她想告訴她,“對孔穎來說,辦一個女子會所,就是她想做的事。既然她沒有開口求助,那肯定是想要靠自己的力量。而你,我覺得除了當獸醫,這麼多年過去,你肯定還有想要做並且也可以實現的事情,不如仔細想一想,順便檢驗下你還能不能聽到自己內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