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讓我回去慢慢考慮……當然,也許我這人差勁一點,不會給你答案。”她故意對他使了個壞,誰讓他先攪得她心煩意亂呢!
原本想道康霆這裡避避風頭,卻不想被他反過來淋了一身雷陣雨,靜深走出“最”,頗感無奈地長吁了一口氣。
想回家,可是一想到那個被狗仔們重重包圍的場景就覺得心塞不已,腦海裡忽然迸出一個還不錯的去處,只是……
對韋靜深來說,去丹尼爾家,簡直就是輕車熟路!
到門口的時候卻發現自己沒有前幾次那麼好運,也或者是這傢伙的防範意識提高了許多,站在緊鎖的大門口,她只得硬着頭皮給丹尼爾打電話。
“開門?大半夜的,你來我家幹嘛!”
“少廢話,再不出來我自己爬進去!”對付他,靜深絕對是毫不客氣。
三五分鐘過後,臉色相當不善的丹尼爾出現在她面前,雙手抱在胸前,不耐煩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謝你白天不計前嫌救我於水火呀!”靜深不顧他的臭臉相迎,極其諂媚地走進大門順帶把門關好,“別囉嗦了,看我帶了什麼好東西!”
在來之前,想到丹尼爾的態度,靜深特地跑去夜市買了一大堆零食,看着她左手拎着鹽酥雞右手捧着一個味道已經跑出來的火腿披薩,丹尼爾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到底是沒能忍住,請她進了屋子。
對韋靜深,他也不是一點好奇也沒有,所以後來已經將她的資料詳細看了一遍。
但靜深卻以爲他對自己還有偏見,一走進餐廳將東西放好,便不自覺跟她解釋最近登上新聞的“小三鬧正室”事件,見他沒什麼反應,只得聳了聳肩膀,“算啦,你愛怎麼想怎麼想好了,反正我問心無愧!不過,在你眼裡,我就是個壞女人嘛……”
“不,你不是。”
丹尼爾拿了兩隻高腳杯子放在桌上,又從酒櫃裡挑了瓶紅酒,一邊低頭啓開一邊道,“之前的事,我對你有誤會!”擡頭看了看她,臉上微微有些不自然,“對你從前的遭遇,我也很遺憾。”
靜深先是一怔,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之所以會這麼說,應該是知道她跟聞人亦凝之間的恩怨了吧……至於遺憾,那就了自己被那個女人害得家破人亡身敗名裂咯!
有些回憶雖然她極力地避而不談,卻還是會忍不住痛得心如刀絞。
好在,“砰”地一聲,紅酒開啓的聲響阻止了她跌入那些苦痛的回憶當中。
“紅酒配鹽酥雞?不錯、不錯……”靜深的表情滿是揶揄。
丹尼爾卻不以爲然,一邊遞給她一杯,一邊輕輕地晃着酒杯,抿了一小口。“你我都不是墨守成規的人,何必要鄙視我?”
靜深接過酒杯,想了想他的話,贊同道,“說得也是!”便伸手跟他碰了一下,“來,爲你的坦誠,我點個贊!”
雖然有那麼一點不倫不類,鹽酥雞、披薩、就着紅酒推杯交盞,但正是這種瘋狂不羈的組合,反倒讓靜深跟丹尼爾都喝得很嗨。
吃着喝着,倆人竟有點趣味相投的意思,靜深便就着親熱勁衝他提起聞人亦凝來。
“我說,你當初爲什麼會被她打動?你不是拽得生人勿進嘛!”猶記得當初她想見他一面,卻被鐵面無私的助理趕走過無數次,那喪氣的感覺現在想想都還讓人亂不爽的呢!
“她很誠懇!”丹尼爾脫口而出,腦海裡浮現出一個美得十分典雅的面孔,又看了靜深一眼,“而且態度很積極,說真的,她比你聰明多了!”
丹尼爾回憶道,“當時我也拒絕過她很多次,但是後來有一天,她帶人強行砸了我的辦公室,等我回去的時候,推開門,卻發現她把我的辦公室重新佈置一新——你應該能想得到吧,她用她的的品味和韋林的家居產品,讓我一進門,就不得不丟掉了所有的壞脾氣。”
靜深看着他,若有所思地想,論能力,聞人亦凝還真是很強,如果肯耐心一點從頭開始,未必不能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只可惜……
只可惜她從一開始就那樣陰狠毒辣,挖空心思地算計自己跟韋家,甚至直到現在,她仍潛伏在某處,蠢蠢欲動,蓄勢待發。
一想到自己在剛到新德里便遭到湯林琛的暗算,韋靜深便不由自主地渾身發抖,她捏緊酒杯,暗暗地想,絕對不可以讓那個女人有機會翻身,絕對!
靜深並不知道,就在她跟丹尼爾對着美酒美食吃喝盡興的時候,回到新德里的湯林翱跟莫妮卡也在舉杯暢飲。
是莫妮卡提出來的,“三少,這場戲就要劇終,我這個傀儡主角也要準備離場,一起喝個告別酒,這個要求不過分吧?”
“當然!”湯林翱聳聳肩膀,立刻着人去準備,在他看來,莫妮卡有這種曲終人散的準備最好不過,免得他還要另費一番力氣。
不過,基於最基本的防備意識,湯林翱提醒自己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低估別人是硬傷,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犯下什麼低級錯誤。
心裡甚至在某一瞬間想起靜深,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笑意,“親愛的靜深,我今天絕對爲了你守身如玉哦……”
事實上,當他跟莫妮卡見面之後卻發現,大部分時間,都是她一個人舉着酒杯牛飲不止。
難道是他想錯了,這不是她妄想他酒後亂性的色誘&智鬥戲份,而是一個女人史詩般地酒後回憶錄?
湯林翱目瞪口呆地聽着她從倆人第一次相遇開始說起,一直到她說起自己故意叫記者圍堵他跟靜深寫下不實傳聞這件事,只見她指着他歇斯底里道,“是,這件事我是做得很過分,可是,難道你就不過分嗎?”
跟理智不清的女人講道理最沒勁,湯林翱只得順着她道,“我過分,我最過分了!”
“哼,算你還有擔當!”莫妮卡臉色稍稍好看了些,喝了杯酒,卻像是又想起什麼一樣,“不行,口頭承認沒有用,你得簽字畫押!”
說着,便像瘋子一樣找了紙跟筆,歪歪扭扭地寫下了“湯林翱是大混蛋”,接着一巴掌拍到他面前,將筆丟給他,“喏,沒意見就簽名吧!”
看着她眼裡含着淚水,半醉半醒的樣子真真假假,湯林翱想,如果這就是她想要一個了結的憑證,給她,也未嘗不可。
便點點頭,在那張滑稽的紙張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雖然在丹尼爾那裡喝得很晚,但靜深卻趁着沒有醉死,嚷着要他找人送自己去酒店。
丹尼爾被她吵得神煩,卻還是打電話找了代駕司機過來,一邊黑着臉將她扛到車上,一邊忿忿地想,“裝什麼乖乖女,又不是沒在他那裡留宿過!”
最該死就是,他要當護花使者頂着瞌睡把她送到酒店,她卻可以沒心沒肺地趴在後車座上睡得更香。
真想一腳踢死她算了!
事實證明,將自己完全託付給丹尼爾的選擇非常正確,靜深不僅被他非常舒適地安頓在酒店套房的溫暖大牀上,還被他貼心地購置了女僕服務,幫她換了睡衣,還在客廳裡守了一夜,確保她半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得到照顧。
而她一覺醒來,揮手結束了女僕服務,內心的愜意就要化作濃濃睡意再來個回籠覺,牀頭櫃上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湯林翱的電話。
心情好得還真不是一點兩點。
倆人先是在電話裡膩歪了一會兒,接着湯林翱故意清了清嗓子,跟她宣佈好消息,要不了幾天時間,他就可以結束印度那邊的工作,回到國內跟她團聚了。
“真的?你老爸同意放你回來!”靜深忍不住開心地坐起身來,“那真是太好了,回來以後,我要天天摟着你上八卦新聞,讓全世界都知道,我這個‘小三’有望轉正啦!”
“什麼有望!”湯林翱微微不滿,“你早就是我的正牌老婆好不好,湯太太!”
正牌老婆、湯太太……這兩個身份都不錯。掛掉電話,靜深心情大好,而且聽湯林翱確認說要回來,更加振奮起來,不過,等待什麼的最是煎熬啦,不如搞點事情做好了。
腦子裡冒出了一個主意,靜深在心裡思忖了一下可行性,拿起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靜深姐,你回來了嗎?”採緹貌似在刷牙,接到靜深的電話明顯很興奮,咕哩咕嚕地尖叫起來。
一想到自己接下來要的行爲無異於是在利用採緹,靜深多少覺得有些不妥——但是,也只有跟湯林琛一樣,通過對一切一無所知的採緹,才能讓他明白什麼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然,她也很確定,即便到時候開誠佈公地跟採緹解釋,也一定會得到小丫頭的諒解。
只不過,這些彎彎套套涉及到湯家內部的爭鬥與恩怨,湯林翱未必希望自己家的事情天下皆知,所以現在,她還是把實情瞞住比較好。
“是啊,回來了!”靜深一副十分不耐的口氣,衝採緹道,“你先什麼都別問,我只求你一件事,能不能辦個聚會什麼的熱鬧一下,還有,把湯林翱那個二哥給我叫出來,我有事情要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