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陽將車停在九幢樓下,體貼地幫李暮‘吟’拉開車‘門’,並將手遮在她頭頂上方,柔聲叮囑道,“小心碰頭。”
李暮‘吟’擡起頭,迎着他和煦溫暖的目光,心中微微一痛,如果李子晨也能像他這麼體貼周到,那該多好。
上次在19層的走廊裡遇見他時,他剛剛從杭州回來,滿臉的疲憊之‘色’,走過她身邊,竟連瞥她一眼都不屑,彷彿她就是個陌路人,從未出現在他的世界裡,更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或許,在依家鄉秀麗的湖光山‘色’之後,他不僅沒有絲毫的解脫,反而愛得更深,更執着了。
那麼昨天,他當着全家人的面說要她嫁於他,是想趁機讓她償還欠劉若依的債吧?雖然,她真的沒做什麼,劉若依的死,也和她沒有絲毫的關係,但只要是他認定了的事情,其他的一切不都是無關緊要了嗎?
月光下,李暮‘吟’‘露’珠般晶瑩剔透的眸子掠過一抹痛楚,雖然那痛楚稍縱即逝,但李傲陽還是盡數收於眼底,心中又是毫無預兆地一痛。現在,她的臉上時常會流‘露’出這種黯然神傷的表情,還是爲了……李子晨嗎?
李暮‘吟’收回神遊的思緒,扶着他的手下了車,向他微微一笑,“傲陽,你要上去喝杯茶嗎?”
他微微一怔,他當然是想上去的,上去看看她的新家如何,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模樣。但時間已經這麼晚了,他一人進出一個單身‘女’子的公寓,恐怕影響不好,於是就回絕道,“已經很晚了,你快些回去休息吧。”
“好,你也早些回去好好休息。”李暮‘吟’收回眸中的溼氣,勉強地擠出一個笑臉,提着包轉身上臺階。
一陣夜風吹過,撩起了她披在肩上的長髮,‘露’出了她輕顫的雙肩。
李傲陽看着她愈發纖瘦的倩影,心底深處又隱隱作痛起來,“暮‘吟’!”他下意識地輕喚了一聲。
雙眸早已溼潤的李暮‘吟’轉過頭來,迎着他款款深情的目光,淚珠再也抑制不住,大滴大滴地流了下來,以後的日子,她該怎麼度過,難道真的要嫁給李子晨,在他對劉若依與日俱增的思念下,苦度餘生?
她蒼白無‘色’的臉上,兩道閃亮的淚痕再次刺痛了他的雙眼,他“咔”地一聲關上車‘門’,大步上前擁她入懷,“‘吟’兒,我一直,一直就站在你的身側,以後,你眼中,能否多些我的影子?”
李暮‘吟’伏在他肩上,看着自己的淚水一點點地****他的西裝,哽咽地點點頭,“會的,會的。”如果有一個冰冷如鐵的懷抱自己註定要逃避,那麼另一個溫暖如陽的懷抱,自己是不是應該嘗試着去依偎?
李子晨坐在車內,看着月光下兩個緊緊相擁的身影,煩躁地點燃一支菸。
爲什麼李暮‘吟’心甘情願地被李傲陽抱着,而且還是抱這麼久?
難道她真的認定了那個懷抱,想要和那個人共度一生?
自己的依依已經永遠地躺在了冰冷的地下,李暮‘吟’憑什麼依偎在溫暖的懷抱裡?
他深深地吸下一口煙去,看着兩個依舊緊緊‘交’疊的身影,眸中‘露’出一股暴戾殘忍的神‘色’。
依依得不到的,她休想得到!依依失去的,他要讓她加倍的失去,他要讓她活得痛不‘欲’生,對,就是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