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蘇飾可依舊不改得意神色。
田文雅冷冷笑道:“你就是死鴨子嘴硬,你最好期待,穆柏南趕緊將我女兒放回來。”
話音一落,林陽雲略顯歉意的看了一眼蘇飾可,眼底那抹一閃而過的憂慮迫使他不在縱容苗文雅胡作非爲。
他將田文雅拉扯出房間,偌大的房間 頓時恢復了原有的冷凝。
蘇飾可癱軟在沙發之上,纖細的手指不敢輕易觸碰臉龐。
這一巴掌足以說明田文雅用了多大力氣,心底有多大的恨意。
想到此,她淡聲笑了笑。
“將她送走,必須送去孤兒院。”
“必須送去……”
簡單的字眼在蘇飾可腦海中迴盪,她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秀髮。
她不知爲何,自己的腦海竟然會不自覺浮現十幾年前的畫面。
好似也是在這樣一個激烈吵鬧的情形之下,她被送到了孤兒院,佇立在寒冷之中,瑟瑟發抖。
不知多久,她才恢復了原有的意識,躺在沙發之上一動不動。
甚至於不敢有任何思想。
連續在別墅待了三天三夜,每日每夜聽見最多的便是田文雅的叫罵,甚至幾次,她都險些上樓,被林陽雲所阻止。
翌日。
陽光充足,透過落地窗折射在蘇飾可精緻的臉龐之上。
她伸出了五指,擋住陽光所在方向,輕眯了眯眸。
一向最愛陽光的她也終於開始畏懼此時的溫熱。
門被猛然踹開,還未等蘇飾可緩過了神便被兩個黑衣男人帶了出去。
下了樓,未見到林陽雲與田文雅的身影,她微擰了擰眉梢不知他們這是要帶她去哪。
出了別墅,她被毫不留情的扔上了車。
“我們這是要去哪?”她淺淺發問。
男人看了一眼蘇飾可,揮手便是一巴掌,打的蘇飾可頓時眼冒金星。
口腔內頓時充斥着血腥味,鮮紅的血液順着她的脣角流淌。
“閉上你的嘴,一會兒你就知道了。”男人指着蘇飾可,警告着。
大概是因爲男人過於用力,她覺得自己的頭腦都有些失去意識。
一路上,她不在多言,只是安靜的靠在背椅之上,時不時的看一眼身側面無表情的男人。
此時,她已然不知何爲懼怕,縱然前方水深火熱,她也必須全然接受,無緩和之地。
不知開了多久,車在一棟別墅前停下,環顧着周邊的陌生,她微咬了咬脣。
“看什麼,下車。”男人架起她的胳膊,將她託下了車。
要知道,田文雅可是吩咐過,無需給這個女人好臉色。
邁着輕緩的步子緩緩走近了別墅,礙於大腦早已失去意識,剛一進入別墅,她便癱坐在地,滿眼疲憊。
穆柏南身着一身黑西裝,邁着修長的雙腿不緊不慢的下了樓,眼見蘇飾可脣角那抹乾涸的血跡,緊蹙眉峰。
林陽雲與田文雅不緊不慢走進了別墅。
“人我帶來了,我女兒呢?”剛一進入別墅,田文雅就按耐不住了,急於問出自己女兒的動向。
穆柏南緩緩朝着蘇飾可走近,食指輕挑起她的下巴,薄脣微動。
“誰打你了?”
聞言,林陽雲頓時大驚失色,急於確認穆柏南所言是否屬實。
當見到蘇飾可微腫的臉以及脣角那抹血跡時,他的心狠狠的顫了顫,正是因爲怕穆柏南看出田文雅打過她的痕跡才選擇在三天後將她帶來別墅,卻不料,臉上又增添了新傷。
“穆總,這是誤會——”
提及到‘誤會’二字,穆柏南狠狠的眯了眯眸,將蘇飾可攔腰抱起走向沙發處。
一路上,她略顯無力的靠在他的懷中,迷離的眼緊盯着俊逸的臉頰,微勾了勾脣。
“穆柏南,我……”好想你。
穆柏南微低下了頭,薄脣一勾“可兒,保持安靜。”
她十分配合的閉上了嘴巴。
將她放置在沙發之上,他按動了桌上的按鈕,頓時一席黑衣人涌入別墅。
穆柏南安撫着懷中的蘇飾可,薄脣勾的肆意。
“誰打了人,最好現在站出,不然,這棟別墅大概會是你們最終的目的地。”
嗓音不大卻夾雜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林陽雲看了一眼跟隨蘇飾可而來的兩個黑衣人,他滿臉焦慮。
“是誰打了C
他很是清楚如若自己不將這個人揪出來,穆柏南一定會大發雷霆。
見四人誰都未出聲。
穆柏南不緊不慢的打開了抽屜,從中拿出精緻的SUK手槍,上好了膛。
他瞄準其中一人,只聽一聲刺耳的聲響,男人被爆頭,順勢倒地。
穆柏南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搶,似笑非笑道:“如若此時沒人站出來,我會繼續。”
眼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倒落血泊之中,幾人紛紛慌了神,急切指出罪魁禍首。
男人看向了幾人的手指雙腿都在止不住的顫抖。
“是太太讓我這麼做的,是她——”男人絲毫不留情的指向了田文雅,如今這個關頭,保命要緊。
田文雅一聽,頓時慌了神,上前便是一巴掌。
“你給我閉嘴。”她看向了穆柏南滿眼歉意:“穆總,他是胡說八道的,您處置他吧。”
“太太, 你不能……”
話音未落,伴隨着利落的槍聲,男人倒入在地。
尹程邁着輕快的步子走入別墅,眉眼帶笑。
“南,看來我的槍法退步了。 ”
穆柏南看了一眼懷中之人,褪去了原有的陰霾滿是柔情的關切。
“可兒,還疼不疼?”
蘇飾可的手緊緊的攥住他的衣角,顫抖的聲線早已無處可尋自己的聲音。
“穆柏南,我們可以離開這裡麼?”
這裡的血腥味令她作嘔,她也知曉,穆柏南很是討厭。
他放下了手中的搶,低聲一笑,將她抱起,起步離開。
經過門口之時,他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林陽雲。
二人走了沒幾步,果然不出穆柏南所料,林陽雲掏出了手槍對準了他 。
“穆柏南,放了我女兒,不然我就讓你們陪葬。”
面對如此具有威脅性的言語,他轉過了身,薄脣輕吻蘇飾可的額頭。
他脣線微挑“開槍——”
他從來都不畏懼威脅。
尹程把玩着手中的手槍,笑出了聲。
“林陽雲,怎麼不開搶了?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爲什麼蘇飾可會與你的第一任妻子有相似之處。”
聞言,林陽雲的手明顯抖了抖,聲音大了幾個分貝。
“你說什麼?”
尹程直挺着身子,眉眼帶笑。
“蘇飾可,也就是C。KE,她是你多年前狠心丟棄在孤兒院的女兒,覺得意外麼?其實也是情理之中。”
這世上,誰虧欠誰,自然是要還的。
再聽見這一句時,蘇飾可緊擰眉梢,有些訝異,她緊盯着林陽雲那場略顯蒼老的容顏。
他是她的父親?
這怎麼可能。
她狠狠的咬着脣,在心裡一遍遍否認着。
林陽雲將視線準移到蘇飾可身上,他吞了吞喉。
“你是我的女兒?”
聽見他的問,蘇飾可的雙眼逐漸變得淡漠。
“我的父母早就死了,十幾年前就死了。”她的一字一句都體現出她對父母的怨恨,話音一落,她看向了穆柏南“我要離開這裡。”
看了一眼緊對着自己搶,穆柏南冷然一笑,轉身離開。
眼看到車前之時,一聲刺耳的槍響,箭般的子彈刺穿了穆柏南的胸膛。
只是感受到他的身子猛然一震,蘇飾可頓時慌了神,緊盯着他逐漸蒼白的臉頰。
尹程手中的搶對準了田文雅的額頭,扣動扳機,她直直的倒了過去,手中的搶隨之滑落。
林陽雲眼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幽深的視線緊盯着蘇飾可。
穆柏南薄脣抿的死緊,凝見她眼底的驚慌,故作無謂。
“可兒,你擔心我了麼?”
蘇飾可迫切從他身上掙脫,礙於強力,穆柏南順勢跪坐在地,胸口溢出的大量鮮血令他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緊擰眉梢,纖細的手輕撫他的臉頰。
“穆柏南,你不能有事。”
穆柏南反握住她的手,深邃的眼眸微眯了眯。
“可兒,把頭轉過去,別看我。”
他此時的脆弱不想讓她見到,哪怕是幾秒也不可以。
蘇飾可環顧着周邊傻了眼的黑衣人。
“你們在幹嘛,救人啊,救人——”
尹程大步走向蘇飾可,他狹長的眉眼微閃了閃。
“飾可,已經打了電話。”
蘇飾可脣角展現一抹蒼白的笑,額頭滲出的冷汗已然打溼邊角的秀髮。
“穆柏南,你個混蛋,不準有一點事。”
他身子微微湊近,薄脣的脣覆上她的脣瓣,猶如蜻蜓點水般,隨即離開。
“可兒,別爲了我哭,不值得。”
此言一出,蘇飾可竭力忍住了自己的眼淚,笑道:“當然不值得,所以,你要活着。”
無人知曉,此時她的內心多麼不安,深怕下一秒穆柏南便會匆匆消失一般,猶如沈耀之。
一輛越野車停留在二人身側,尹程與蘇飾可將穆柏南攙扶上車。
蘇飾可站在身側,緊凝穆柏南那張俊逸不改的臉頰。
“穆柏南,我愛你——”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以至於車上的穆柏南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
身後的尹程微低下了頭,對穆柏南而言,他一直在期待的正是這一聲‘我愛你’。
話音一落,蘇飾可毫無力氣可言的身子終在這一刻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