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程嵐跳樓自殺的原因一直成爲大家心中的謎。
可生活就是這樣,越是大家不知道的事情,就越是受歡迎。
可知道相關事情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說出這個原因。
時間過得很快,又到一年年底,距離程嵐出事已經是半年之久了。
一年一度的金樽獎頒獎典禮又如期舉行,這一次《迷途》劇組成爲這次頒獎典禮上的最大贏家。
而程嵐,也獲得了她一直夢寐以求的最具權威的金樽獎影后獎。
劇組所有相關的人員都參加了此次頒獎典禮,惟獨程嵐缺席了此次活動。
令大家意外的是,程嵐雖然缺席了此次活動,但是卻由靳氏集團的總裁,程嵐的丈夫——靳巖所來代領。
當最佳女主角的結果公佈以後,靳巖在燈光的照耀下,緩緩走上了頒獎臺。
他淡然地接過金樽獎獎盃,主持人開始八卦起來。
因爲大家都知道現在的程嵐到底是什麼樣的狀態,因此這時候,男主持人便非常沉重地朝他問道:“在這種時刻,有什麼想對妻子說?”
靳巖立在那裡,頓了頓,才說道:“雖然醫生說醒來的希望很渺茫,但是我還是期待她能夠立刻醒過來,然後繼續演她想演的電影,這樣,就希望她能自己親自站在這光輝的領獎臺上。”
男主持人點了點頭,表示可以放他走了,可就在這時候,女主持立刻伸出手抓住了靳巖黑色的西裝外套,趕緊問道:“我知道平時很難有機會能夠遇到靳總,也很難採訪到您,因此,今天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告訴我們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讓程嵐這樣的大美人都想不通嗎?”
頓時,整個禮堂裡都變得鴉雀無聲。
因爲在這一瞬間,大家都聽明白了這女主持人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雖然是大家一直想知道的,但是卻是靳氏一直所忌諱,所迴避的問題,誰也沒想到,這個女主持竟然爲了增加自己的曝光率,竟然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下朝當事人問出這麼直白的問題。
一時間,大家都大氣都不敢出,生怕這靳氏集團的總裁一個不樂,就生氣暴走。
只是令大家意外的是,這位平時非常難遇到的靳氏集團的總裁,平時非常牛氣和脾氣大的總裁,這一刻不但沒有突然生氣的走掉,反而微微一頓,然後轉過身來穩穩站定,緩緩說道:
“當時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不過最大的過錯還是我。
因爲過去程嵐的奶奶一直反對我們的婚事,從十年前就開始反對,因此,那時候程嵐便一直不讓我見她奶奶,並偷偷瞞着她奶奶悄悄和我在一起。後來,她奶奶突然知道她已經和我結婚,並且還生下諾兒以後,奶奶被氣得離開了她,她因爲自責過度,很久沒有復發的抑鬱症又再次復發。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她重逢了孫兆輝,與他講起了這些事,卻被我誤會她出軌了。一氣之下,我在不知道她奶奶去世的情況下,提出離婚,並且還不讓她擁有孩子的探視權……所以,一切最大的罪魁禍首就是我……但是我還是希望她能醒過來,只要她能醒過來,將來她要什麼,我都答應她。”
說到最後,靳巖終究沒忍住,當衆淌下眼淚,並微笑了起來。
他終於願意說出這件事來,也表示他終於願意承認自己的過去錯誤,也表明他真正強大起來的內心。
他如此簡單的說出這樣令人駭聞的消息,但是大家還是感覺得到當初那件事的驚心動魄。
而他也終於願意當着衆人的面將自己的傷口剖開,這也是需要極大的勇氣才能做到的。
這表明他,是真的開始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只想做一個做好自己,照顧好愛人的好男人。
當所有的聽衆聽到這裡,便立刻想起了當時的情況,就在程嵐出事的前幾天,那時候確實爆出了程嵐的一個緋聞。一時間,大家立刻意識到,原來最後還是緋聞害人啊。
男主持反應最快,看着現場的朋友們開始因爲此事而紛紛議論的起來,便立刻拿着話筒對着觀衆和鏡頭鄭重地說起話來,以掰回大家的注意力:“所以說,原來這還是一場誤會啊。由此可見,平時娛樂圈的一些緋聞還真是害人不淺啊。因此,我希望以後那些沒事就拿着別人的私生活信口開河的毒舌記者,毒舌媒體等等,請你們不要爲了那麼一點點錢和收視率,而散失了你們做人的最基本的道德。因爲,其實每一件事情的背後,都並不是你們記者拍到的那麼一點點圖片就能證明什麼的。而且,每一個藝人,每一個公衆人物,他首先都是一個正常的人。既然他是一個人,那麼他就一定有他的苦衷,有他的生活,有他的愛情,更有他不想在人前揭露的秘密。而你們,拿別人的幸福與生命來說事,賺錢,將好好的一個人逼上了絕路,難道這些,都還不足以讓你們這些記者和媒體好好反省反省嗎?”
說完以後,靳巖立刻感動地對着這位正義地主持人,認真的鞠了一躬,哽咽着喉嚨,無聲地說了一句謝謝,謝謝你的理解。
而這時候,那位年輕的女主持人,也因爲剛纔這樣的舉動,立刻羞紅了臉。
一時間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誰也沒有料到,像靳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也會跟媒體人士鞠躬致禮。
第二年,靳巖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勝任靳氏集團CEO的人,然後辭去靳氏集團CEO一職。
他這一舉,引起了社會轟然大波。
這時候有媒體遇到他,爲何要這麼做,他對着媒體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想抽出所有的時間,認真的照顧我的妻子。聽醫生說,只要悉心的照顧,每天定時給她按摩,她的肌肉就不會萎縮,這樣,她纔有醒過來的希望。哪怕這樣的希望是那麼的渺茫,哪怕是她將來醒來以後,依舊要和我離婚,我也願意,我現在,只希望她能夠早點醒過來……然後聽我說一句對不起,哪怕她永遠不原諒我,都無所謂了……我只要她醒過來……”
第二年的冬天的時候,程嵐的情況很不容樂觀。
也許是長期的躺在牀上,她的面色開始漸漸黃得不像人樣。
看着原本那麼光鮮亮麗的一個女子,哪怕是靳巖他每天都定時給她清洗,定時給她妝容,但還是掩飾不了她的憔悴與枯槁顏容。
看着這樣的她,靳巖再次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時候,他強烈要求,給她做一個全身檢查,而這一刻,他們才知道,因爲長期打着這樣的點滴藥物,對腎臟的損害,程嵐已經患上了嚴重的尿毒症。
靳巖又立刻想盡一切辦法,去尋找與之相匹配的腎臟。
好不容易在第三年年初的時候,他終於找到了這樣一個人,願意捐出腎臟,並且救活了那時候已經命在旦夕的程嵐。
那一刻,靳巖感動地向那個人下了跪。
第三年年底的時候,程嵐依舊沒有醒過來。
但是這些年,靳巖卻依舊沒有放棄,他依舊堅持每天都給昏迷中的程嵐運動肌肉,防止她肌肉萎縮。如此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悉心照顧妻子的男子,很快得到了醫院裡的醫生和護士的一致認可,並且都紛紛表示欽佩。
偶爾匆匆忙忙從基金會和慈善業活動的臺上下來的時候,靳巖還是會遇到一些好事的媒體。
他們還是會抓住匆匆要回去照顧程嵐的他,再次問起了關於他和她妻子的事情。
偶爾的時候,他會一笑而過,偶爾的時候,被纏得不行了,他會回答。
比如,有一次,他們如此纏着他。
先是拉住他的衣服,圍着他說道:“靳總,像你這樣做慈善事業做得這麼成功的,我想還是不多吧!”他們早已經習慣性地稱呼他爲靳總。
而靳巖面對他們這樣的誇獎,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反正自始至終都只是保持淡淡的宜人的微笑。
這一刻,他是慈祥的父親。
然而這名娛記並不打算放過他,於是又繼續問道,“靳總,我想請問你,你會不會覺得,其實你現在所有的成功,都是因爲你的妻子?”
靳巖對這個娛記多年的糾纏表示無可奈何。
也許這時候的他,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年輕氣盛浮躁易怒的男子;也許是因爲他正好被這名娛記說到了心坎上,於是,他終於望了望天空,對着天空緩緩說道:“也許是吧。我現在所有的成功,都是得益於我的妻子。”
其他人都覺得這個記者的問題有點過分,什麼做慈善事業就跟妻子有關了呢?
這又是什麼邏輯?
更令人想不通的是,這個靳總,竟然還主動承認了這句話。
而就在大家充滿無限疑惑的時候,他終於再次說道:“因爲……我想感謝她,謝謝她一直還活着……只要你活着,我就足矣,哪怕你再也醒不過來,我也願意了……我和諾兒只要能每天看到你靜靜的睡顏,就已經萬分足矣了……不然,我還真不知道,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說到這裡,靳巖的聲音也終於再次在公衆面前哽咽了。
因爲沒有人知道,程嵐的腎,已經動過一次手術了,他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與之相匹配的腎臟。如果她再不醒來,她真的有生命危險了,而那時候,他不知道,他還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霎時間,周圍的記者和突然來參加活動的來賓,都被他的深情所感動。
他想,也許,經過了這一次以後,應該再也沒有人來繼續圍繞着她和他的事蹟,尋找賣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