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鳶前腳離開了這裡,池夜辰就攬着冷思雅的腰走了出來,看見高旭呆呆地站在那裡。池夜辰喚道:“高旭,讓你拿的文件拿了這麼久嗎?”
高旭偏過頭正好看見了池夜辰和冷思雅。“總裁,冷小姐……”高旭看了看池夜辰又看了看冷思雅,不知道要怎麼說纔是,目光中蘊藏滿了躊躇不安。
“好了,你把資料先拿到我辦公室去。”這話是對高旭講的,轉而對冷思雅說道:“你先下去吧,我把這份文件弄好了就下來送你回家。”
冷思雅處於甜蜜時刻,自然是乖乖地答應了。
池夜辰看懂了高旭剛纔那個眼神所示意的意思,應該是有什麼話要說,只是當着冷思雅不方便講出來。
看着冷思雅走了之後,池夜辰把高旭叫進了辦公室,接過他手上的文件,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就扔到了一邊:“說吧,有什麼事情?”
高旭兩根眉毛都差點擠到了一堆,夫人說不讓他說這件事,可是……眼下的情況他不想讓總裁一無所知就錯失了夫人,感覺比起冷思雅,他還是偏向於夫人。就算是夫人吩咐過,他也不想因爲他而在他們之間橫加什麼誤會。
“剛纔是不是有人來過了?”高旭還沒有想好要怎麼開口這件事的時候,池夜辰率先說了出來。
既然總裁都提出來了,這樣更好,他也好順水推舟地接下話頭:“嗯,剛纔夫人來過……”說完故意觀察了下池夜辰的表情,不過池夜辰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吃驚或者其他的表情,依然是淡然以示。
“沒其他的事情了嗎?”池夜辰淡淡的問道。這下輪到高旭不理解了,難道總裁對這個就一點不感到愧疚或者是擔憂嗎?
“總裁對這個沒什麼看法嗎?”他還是忍不住問出口。
池夜辰只是拿眼瞥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高旭突然意識到是他管得太多了,忙道:“不好意思,是我多問了……”
“等會兒你把這份資料看一下,沒什麼問題的話就拿去交給人事部的陳經理。”池夜辰淡淡的吩咐道,就好像沒有之前高旭問的那個問題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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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又回到了熟悉的場景中,旁邊依舊是細心照顧她的夏月茗。
夏月茗看見她醒過來了,自然是高興得興奮不已,不過,從月茗的神態中她看到了月茗的疲倦,又連着幾天地照顧她了吧。
沙啞着嗓音問道:“月茗是不是很累了?”
“沒有啊……”夏月茗揉揉眼睛,努力地使眼睛變大點,喉嚨一陣瘙癢,忍不住咳嗽起來。
“對不起,又連累你了,現在你自己都生病了吧……”子鳶滿懷的愧疚。試圖從牀上撐起身來。
“別動……”夏月茗及時的阻止了:“凌子鳶,你覺得你有多少條命經得起你這樣來糟蹋,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昏倒在大街上,至少請你愛惜你的生命好不好,有你這麼折騰自己的嗎?呵!先天性心臟病發作了,爲什麼你沒有告訴過我,你還要瞞着我多少事,是想讓我一件一件的自己去發掘……”夏月茗邊說,眼淚鼻涕就跟着流出來。
“月茗……”子鳶不忍心看見月茗哭得這麼傷心,伸出手去想要擦乾她的眼淚,卻被夏月茗賭氣似的打開了。
懸在空中的手一下子降落到牀上,子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月茗真的生氣了,她從來都沒有看到過月茗有這麼的生氣過,真的是她做得太過分了吧。
苦澀地笑了笑,連笑起來好像都能惹到心臟上的千瘡百孔。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子鳶小聲地說道,緩緩閉上了眼睛。
“子鳶,子鳶……”夏月茗看見她閉上了眼睛嚇了一跳,趕緊抓着她的手急切的喚道。
“嗯?”許久,她才緩慢地睜開了眼睛:“怎麼了?”
看見她睜開了眼睛,夏月茗才舒了口氣,都是她的錯,不應該對她發這麼大的火的,醫生說她不能受到任何的刺激。她怎麼一激動就什麼都望了。
“對不起,子鳶,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火的,別嚇我了……”夏月茗哭着嚷道,整個人都趴在了牀邊痛哭起來。
她真的累得連話都不想講了,舉起被月茗打到了還疼着的手摸着夏月茗的頭安慰着她:“別哭了……”
感覺說話都要廢着好大的勁兒才行了。“月茗,我想換個病房……”子鳶小聲地說道,現在,她所剩下的力氣只夠她用這樣的音量來講話了。
“嗯?”夏月茗將就着牀上的被子擦掉了眼淚,看着凌子鳶:“爲什麼?”
凌子鳶深深的吸了口氣,吐出來,彷彿這樣才能聚集力量:“這樣的病房太昂貴了,我負擔不起,還是換成普通的病房比較好……”
“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只有這裡的環境才適合你病情的緩和嗎?”夏月茗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樣地打量着她,想要找出點倪端。怎麼可能會負擔不起呢?
“我知道,其實都一樣而已,若是我說呆在家裡恐怕更適合病情的緩和,你等會兒去幫我換下吧,等我的病好一點了我就出院,還有很多的事情我還要去處理,我不想一直拖欠着,這樣……誰也不好過。”
暗淡的目光沒有半點色彩,總是給人一種像是一盞要熄滅了的燈一樣。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和你出去有關,對不對?!”夏月茗好像是覺察出了什麼,也沒有在她的面前提到池夜辰半點,如果有可能,她想自己去找機會去和他談談……
在枕頭上的頭緩緩移動,點頭。月茗是朋友,在她的面前什麼都不需要掩飾,只需要回答是還是不是就是了。
之後,月茗沒有多問什麼,也在她的建議下換了病房。她讓月茗把她從小就擁有的所有家當都拿去賣了,那些都是小時候上官霆送的而已,這個時候終於派上了用場。
那些賣了珠寶的錢差不多都用來當做了醫用的費用,前段日子住院的錢也大多是月茗出的,因爲池夜辰拿的錢她絲毫也沒有動,多數都是支票之類的東西。
出院之後,她沒有直接回到池家,而是搬到了月茗的家裡去借助,好在月茗現在還沒有男朋友,不然她還真的不好意思過去。
等一切安定了之後,就是該去和池夜辰協商離婚了吧。
“你真的都決定好了嗎?”夏月茗不放心地問道。如果她和池夜辰離了婚,可能後悔的還會是她自己。
子鳶堅定地點點頭:“已經沒有什麼好挽留的了,婚是遲早都要離的。與其到時候等他找上門來,還不如我去,這樣也好爲自己留下最後的尊嚴。我不想盲目地什麼也不顧了。”
她傷好了之後,她還是把去找過池夜辰的事情給月茗講了,因爲,月茗說既然是朋友就什麼都不要瞞着。
“萬一你們之間真的是有什麼誤會怎麼辦?雖然我不想看見你難過,但是更不想你錯失了自己的幸福……”雖然子鳶住院的時候,她看見池夜辰的表情都是冷淡的,但是隱約還是能夠看得出他流露出來的關心,那個還真的不是假的。捏造也沒有他那麼的形象了。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有看錯,好像她看到池夜辰出現在醫院過,還不是一次兩次……
“幸福?離我已經很遠了。”子鳶看了眼遠處的天空,好像有些淡淡的淒涼,不知道天空的那一邊會是些什麼。
夏月茗說不過她已經做好定論的結局,可是,好像她還是堅定自己的想法一樣,她並不認爲池夜辰對子鳶沒有感覺。儘管她不知道他們之間具體的事情,只是最後深深地說了句:“不妨我們交給時間看看。”
“不用了,時間不能證明什麼,徒增傷感而已,我只想退出,退出不屬於自己的舞臺,我不想像個小丑一樣無趣。”凌子鳶你要堅強,一定要堅強,不能再讓人看扁。
心不動則不痛,我再也不會心動了,以後要學會堅強。
這次僅當是一次錯誤,錯愕不及……無法握緊的手,即使是我的,我也不要。何況,這次,至始至終都不是屬於我的。
這次,夏月茗沒有來得及阻止什麼,子鳶回到池家之後,自然是沒有一個人歡迎她的,除了管家陳叔以外。
“掃把星又回來了,難得讓我清靜了一陣子,上次的事情問清楚了嗎?”回到池家,池母對她就是當頭一問,冷嘲熱諷,就是怎麼看不慣她。
她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合約的事情,她一直都沒有機會去找外婆,弄清楚與否都不重要了,反正都已經決定要離婚了。“無所謂了,池夜辰在哪裡?”
“喲?膽子見長了?”池母放下手中的指甲油瓶子,翹着腿不屑地看着她。“正好,辰今天陪思雅出去買東西了,有足夠的耐心你就坐下來慢慢等吧……”池母故意說道。
她現在反正也不用看着池母的臉色過日子了。如果是出去了,那等一會兒就該回來了吧。她走到樓上暫時還是屬於她的房間,從牀下翻出了一個小盒子,正好那些支票都還在那裡。
她是上午過去的,池夜辰到了下午,臨近傍晚的時候纔回來。看到子鳶在這裡他一點也沒有吃驚的嫌疑。
“我有話要和你講,能上來一下嗎?”子鳶聽到池夜辰回來的動靜之後,就一直站在樓梯那個位置等他。池夜辰脫下外套,二話都沒有說直接跟着她上了樓。
走到房間的時候,子鳶坐到牀上,從枕頭底下拿出了支票,殊不知池夜辰也跟着坐下來,從她的背後抱住了她,下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卻很溫柔:“老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