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理論
江漠遠見她搖頭,脣角微微勾動一下,“國慶我會到外地談筆生意,你跟我一起去,談完生意我帶你好好玩玩。//
莊暖晨愣了足有三秒,馬上擺手,“不用了,公事要緊,我還是別在你身邊搗亂了。”
“沒關係,談生意頂多就能用上兩天,接下來的幾天都閒着,想去哪兒玩我們可以計劃一下。”江漠遠含笑道。
“真的不用了……”莊暖晨想到跟他單獨在陌生的城市待上幾天的情景,總覺得有點怪,雖說他總是帶給她力量,但一碼事是一碼事。
江漠遠卻不急不慌地說道,“因爲競標時間的緣故,我們錯過了國慶黃金活動時間,那麼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跟我好好溝通看看,第一場活動以什麼樣的形式、選擇怎樣的日子纔好?從工作關係上看,你是我僱的,甲方有需求,乙方應該遵守吧?”
莊暖晨盯着他,見他脣稍噙着笑,也忍不住破涕而笑,“你的威脅籌碼一點都不靠譜。”
“哦?”江漠遠見她笑了,脣角的笑意更濃,“那我虛心請教一下,怎樣的威脅籌碼纔算是靠譜的?”
“唔……”莊暖晨斂着眸想了想,片刻道,“比如說什麼你如果不陪我去的話,我會取消合作啦,又或者是什麼你的命運捏在我手裡你不得不聽之類的話,你知道,小說和電視劇都這樣推進劇情的。”
“嗯。”江漠遠聞言後故作思考,點點頭,“從戲劇的角度上看,這種威脅的橋段的確可以達到藝術效果,但從理論上講,不切實際。
拿我晨是。“有什麼不切實際的?”莊暖晨的注意力被他的話吸引,暫時忘記悲傷。
“你可以試想一下。”江漠遠調整一下坐姿,側身朝向她,修長的手指在下巴上摩挲着,“你說的第一種橋段,取消合作,那是我單方面毀約,要賠款的人是我,這種威脅相比較而言成本太高,有點缺心眼的嫌疑;你說的第二種橋段更容易解釋,我不是神,怎麼可能攥着你的命運?大不了你辭職不幹了?難道我還能拿着你親人或朋友的命來威脅你就範?只爲了共度國慶?有點腦袋被門擠的嫌疑。”
莊暖晨沒料到他會因爲這麼幾個橋段而說出一大堆的道理來,忍不住盯着他笑。
“所以說,你們女孩子沒事少看點言情劇,思想都被同化了,硬是將現實的事情扯到小說情節上去。”江漠遠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像在寵溺着一隻貓兒。
“哪有?我是超現實主義。”莊暖晨趕緊澄清了自己的血統,舔了舔脣後又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就在競標那天,你就是捏着我的命運呢,想想看,如果競標失敗的話,那我真不知道會怎樣了。”
江漠遠微微挑眉,燈光蔓延他的臉上,將他如刀削般的五官映得更是深刻英挺,“機會永遠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你是憑實力纔拿下競標的。”t6a5。
“那還是要靠你的指點呀,如果你不提前告訴我標維需要什麼,我怎麼會投其所好?”提到這件事兒,莊暖晨就由衷感激。
江漠遠淺淺一笑,氣定神閒,“所以說,國慶跟我一起是明智之選,至少我會在你的活動方案上給點意見,不至於讓你改了又改。”
莊暖晨聞言後捂着嘴巴,淚光被笑意充塞住了,滿滿的,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你這招比威脅人的橋段更狠,怎麼那麼壞呀。”殊不知,她的語氣有點嬌嗔,連自己都沒察覺到。
但江漠遠感覺到了,女人小小的拳頭捶打在他身上,不疼,卻勾起內心的柔軟,伸手拉住她的小手,輕輕相扣,他淡笑,“所以說傻丫頭,你對男人的瞭解程度幾乎爲零。”
莊暖晨一愣,沒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江漠遠卻沒打算解釋給她聽,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輕輕收斂,看着她語重心長,“暖暖,當給自己放個假吧,人要休息的未必只有身體。這幾天你可以好好想想最想去哪兒,我陪你。”
溫柔關心的語息使得她的心輕輕一顫,一股難以言喻的動容油然而生,像是暖流在她體內緩緩流過,融化了一天的驚嚇和冰寒。
莊暖晨眨了眨雙眼,忍不住靠在他懷裡抱住了他,聲音哽咽道,“江漠遠,你是個好人,很好很好很好的人……”
江漠遠伸手將她攬緊,扣她入懷。
呼吸着入懷的暖香,他輕輕笑着,大手在她後背溫柔撫慰,沒再說什麼,可眼眸,始終是令人無法探究的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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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節將至的時候,太多數公司的員工心都散了,德瑪傳播除外。
程少淺的大筆一揮,活動部門由三個變成兩個,又開始進行重新人員組合,這樣,活動部門就成了梅姐和angel平分天下的局面,大家勢均力敵,不難想象以後的刀光劍影。不過聰明人有聰明人的過招手段,只是這種殺人於無形之中的暗涌更令人心驚膽寒。一個下午的時間,行政部都快忙瘋了,公司工位大調動,樓上樓下都開始搬了家,連前臺chanel都被拉來做勞力,小姑娘累得快哭了。
莊暖晨這邊忙得更不亦樂乎,國慶前有太多的工作要忙,初步方案還要重修,除了標維的案子,手頭上也有點零碎的小活,剛開電腦,桌上的電話響了,接聽了之後頓時無語。
想都沒想直接去找行政部,前臺chanel叉着腰站在走廊大呼小叫,她一把拉過chanel,無奈說道,“chanel,麻煩能不能找人先弄好電話線啊?我剛剛竟接到一個桑拿中心打來的面試電話,全亂了。”
chanel哭喪着臉,剛要解釋,品牌運營部的一項目總監也走了過來,踩着bally今年的新款秋季高跟鞋,氣勢洶洶——
“你們行政部是怎麼安排工位的?有病吧?我的位置一向是靠窗的,現在倒好,竟給我安排個過道?怎麼着,還讓我負責給員工熱牛奶啊?”
“對不起,我也是按程序走啊……”chanel帶着哭腔。
身後又有員工拖着拖車大喊,“讓一讓,讓一讓,撞到不負責啊。”
每次搬工位,都像是一個地震後的救災現場,每個人的神情都如同進了核反射區,要麼狂躁癲瘋,要麼面無表情。
莊暖晨見行政部都忙得腳打後腦勺了,也只好嘆嘆氣無奈走開。
接近五點的時候,梅姐正巧從程少淺辦公室出來,臉色看上去挺難看的。莊暖晨也沒顧着察言觀色,拿着份資料就衝了過去。
“梅姐,這是我選的幾家實力信得過的材料商,用來跟標維活動的合作比較合適,資料全都收集齊了,您定一家吧。”
梅姐沒接過資料,臉色更是難看,語氣尖銳鋒利,“你給我這些資料幹什麼?讓我一家一家地看?莊暖晨,你是第一天出來做事的?篩選資料是你的工作並非我的,就算你不想做這些事情你手底下也有員工可以做!你給我記住,我要的只是結果,你給我把這些材料商各自的報價、優勢、劣勢、橫向縱向的對比情況、以往做過哪些企業活動、進貨的渠道是哪裡等問題統統給我查明白了列出詳細的清單再拿來給我看,你不懂得做經理就去問問齊媛媛,再不懂就給我收拾東西滾蛋!”
一通話劈頭蓋臉地罵下來,梅姐轉身走進辦公室,“嘭”地一聲甩上門。
莊暖晨的身子跟着顫抖一下,拿着資料站在原地愣了好半天,心頭涌起委屈。夏旅看見這一幕走上前,拿過她手裡的資料看了看,無奈搖頭,“梅姐也真是的,看也不看直接罵人,你這份資料已經做得很詳細了。”
“我回去重做,資料還有漏洞。”莊暖晨強行將淚水憋了回去,從夏旅手裡拿回資料。
“哎呀,就算你重做一百遍都沒用,漏洞在她心裡,不在你資料上。”夏旅阻止了她,從部門分流後,她便調來一部跟莊暖晨、高瑩共同負責標維的案子,梅姐向來強勢,看着好朋友受到委屈她自然也氣不過。
莊暖晨一愣,“梅姐怎麼了?”
“還能怎麼着?八成是升職請求被駁回了吧。”夏旅奴了奴嘴巴,衝着程少淺的辦公室,“你一頭埋工作自然不知道辦公室的八卦消息,聽說程總要下設活動部副經理職位,梅姐當然想要上爬了,不過看樣子可能心願沒有得逞,所以就拿你出氣了。”
莊暖晨張了張嘴巴,她還真不知道這件事。
“暖晨,看見沒?就是這樣的,辛苦是你一人付的,功勞她倒想一人去領,幸好程總是明白事理的人,要不然豈不是讓她佔了大便宜?”夏旅不屑地說了句。
莊暖晨現在可沒心思理睬這些事,嘆了口氣道,“算了,做事吧。”
國慶前一天,艾念正式離職,因爲她也參與了標維項目,所以臨走時公司多發了她三個月的工資作爲賠償。
這幾天,日子在忙碌中度過,莊暖晨已經沒時間想起顧墨,只是空閒的時候再偶爾想起也會心痛,她不知道顧墨會不會有一天找到公司來,只怕真有那一天,她會崩潰。
江漠遠這幾天的電話跟得也挺勤,主要是跟她確認國慶旅行的目的地。
趁着中午有時間,莊暖晨在旅行網站上開查,明天就是國慶,至少要理出個想去的路線才行。
正掃着網頁,手機響了,聲音急促尖銳。
莊暖晨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趕忙拿起手機,剛“喂”了一句,臉色立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