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驚夢Ⅱ 尤克里裡契約 敢再尷尬點嗎?(1)
一年四季,各有變化,也各有各的美。
不過莊暖晨最討厭的當屬深秋到初冬這段過渡時間,像是一截青黃不接的歲月,指尖碰觸到的盡是冰涼,她生來最怕冷,熱倒不怕。
所以車廂暖洋洋的時候,她倒是有點昏昏欲睡了。暖風充塞着兩人的空間,呼吸之間除了她髮絲間的清香外便是那淡淡的麝香,伴着他的舉手投足,像絲般滑進心頭。
她懷抱着他的外套,整個人懶洋洋地窩靠在車座上,一盞盞路燈遊移着滑落在車玻璃上,伴着車速又拖成了一道道狹長光線。
有幾縷落在莊暖晨的臉頰上,她打了個哈欠,似乎總會是這樣,他只要在身邊,她總會有些倦意。
嘴巴還沒完全合上的時候,車子卻倏然停住了。轉頭看了一眼四周,到餐廳了?
誰知江漠遠伸手扳過她的臉,輕蹙眉頭,“你受傷了?”
“呃?”莊暖晨一愣,“沒啊。”
江漠遠擡手抽過紙巾,輕聲說了句,“張嘴。”
她乖乖聽話。
紙巾輕輕擦拭了一下牙齒,再看,有點微紅。
莊暖晨先是疑惑,而後驀地想起,趕忙落下車窗,對着後視鏡張大嘴巴瞬間臉色蒼白,迅速拿過水衝下了車子,蹲在路邊拼命漱口。
江漠遠見她神情不對勁也跟着下了車,站在旁邊等了近十分鐘後實在忍不住拉住她,輕嘆一聲,“牙齒都快漱掉了。”
莊暖晨哭喪着臉,“噁心死了都。”
“怎麼回事?”江漠遠將她手裡的空瓶子拿過來,一擡手,準確無誤地扔進不遠處的垃圾桶裡,看着她的模樣有點擔心。
冷風吹亂了她的長髮,他擡手將其別在耳後。
她帶着哭腔道,“我今天不是把人給咬了嘛?那個人的血竟然留在嘴裡,剛剛吃東西的時候全吃進肚子裡了,唔——”這麼說着,她又開始覺得反胃,跑到垃圾桶前想要嘔吐,可什麼都沒吐出來。
江漠遠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叫給人咬了?不過見她那麼難受也沒先追問,快步走到街旁的屈臣氏買了幾瓶礦泉水過來,遞給她。
又過了近二十分鐘。
莊暖晨終於覺得心裡舒坦了,伸手輕拍着胸口,這才長長舒了口氣。
江漠遠見她小臉凍得冰涼,建議她趕緊回車上。聽心不動。
上了車,暖和了半天,她才抽了抽鼻子,轉頭看着他笑得有點賊,露出一口小白牙,“我今天咬了只鴨子。”
江漠遠差點把車開樹上去。
“什麼意思?”他不解。
“那個噁心的男人,人人見了都得而誅之,咬他都算輕的了。”莊暖晨一提起就憤憤不平,喋喋不休地將今天發生過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江漠遠聽。
江漠遠原本還擔心是她受了傷,後來聽着她的“豐功偉績”後先是略顯驚愕地看着她,然後轉爲無奈輕笑,這丫頭的強悍一面他不是沒見過。
“江漠遠,你說他會不會有病啊?”莊暖晨想想就後怕。
“他要是有病的話,你朋友夏旅不會不知道。”他被她的模樣逗笑,低笑道。
“也對。”莊暖晨用力點頭,“那我就放心了。”
江漠遠轉了下方向盤,看了她一眼道,“你從什麼時候起養成打架鬥毆的習慣了?”
“我哪有?是他先出言不遜的好不好?”莊暖晨直喊冤枉,趕忙解釋,“罵人罵得那麼難聽,還連帶着損壞我的名譽,這話傳出去多難聽啊,我還沒嫁人呢,讓別人聽到了誰還會要我。”
“我要。”身邊的男人低沉說了句。
莊暖晨的心跟着他這句話“咚”地狂跳一聲,轉頭愕然看着他,一時間有些不知措施。
路燈的光交織着折射進來,江漠遠英挺的側臉陷入半明半暗中,光線如同光滑的刀子雕刻他五官棱角的鋒利,他轉頭看了她一眼,又輕輕低笑。
他剛剛的言語簡短而有力,聽着嚴肅而認真。
莊暖晨趕忙將頭扭到車窗旁,藉助看夜景的動作來緩解心頭騰起的不自然,心尖迸竄的悸動突突地鼓動着血管中的血液近乎沸騰,她是怎麼了,心臟跳得有點快,很不適應。
幸虧江漠遠也沒再多說什麼,車廂裡充塞着難以言喻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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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暖晨還是感冒了,是在雨中力戰“鴨子”的結果。
吃過晚餐後,江漠遠直接將她送回家。
沙發上,剛剛洗過熱水澡的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蜷縮在角落裡懷抱着大抱枕,空調呼呼吹着熱風,雖說工作起來比較吃力,噪音過大,但多少能夠驅散室內寒涼。
廚房裡,江漠遠不知在忙活什麼,她也顧不上那麼多,時不時還咳嗽幾聲。
沒多會兒,江漠遠走了出來,手裡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東西,空氣中浮塞着濃郁的姜氣。
“什麼東西?”她吸了吸鼻子。
“喝點姜水,驅寒。”江漠遠端給她,輕聲道,“臨睡之前再吃感冒藥。”
莊暖晨捂着鼻子,拼命擺手,“不行……我很討厭這個味道。”
“聽話。”江漠遠像在哄個孩子。
莊暖晨欲哭無淚,只好勉爲其難地接過來,臉皺得跟枚核桃似的,捏着鼻子閉着眼睛喝了一口,這一口喝了一半又噴出來了一點兒,嚇得她趕忙放下碗,臉蒼白得像張紙——
“老天,是不是又把你衣服弄髒了?”
再弄髒的話她怎麼也要賠了。
江漠遠抽出紙巾隨意擦了擦,又擦了下靠墊,“沒事。”大部分是噴在靠墊上了。
莊暖晨這才放心,哀求着,“能幫我拿點糖嗎?味道太重了喝不下。”
江漠遠笑了笑,起身重新走進廚房。
姜水放在茶几上冒着熱氣,她調整了下坐姿,見包溼了便拿過紙巾來擦,不經意扯了下,包裡的東西也跟着掉了出來。
粉紅色嬌嫩的柔軟狀物體明晃晃地蹦進她的視線!Tl4y。
什麼玩意兒?
莊暖晨挑挑眉,伸手拿在手裡,下一刻瞪大雙眼!
它、它……
這不是夏旅的東西嗎?怎麼跑到她包裡了?
“暖暖,糖放哪了?”廚房裡傳來江漠遠的聲音。
“啊?”莊暖晨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原本看見這東西心裡就又急又慌的,江漠遠突然出聲更令她心神一抖,手指也跟着抖了一下,不知按了哪個開關,手中的東西竟然開始震動起來!
當然,不但震動,還十分有節奏地前後左右搖擺。
“暖暖?”是江漠遠走出來的聲音。
莊暖晨趕忙將東西藏在身後,正巧他探頭過來,“糖放哪了?”
“哦,啊……在……那個……我想想啊……”手心中的東西震動得令她心神不安的,思路也跟着短了一大截,見他眼梢透着疑問,趕忙道,“想起來,在白色的櫃子裡。”
“你沒事吧?”江漠遠見她說話別彆扭扭的覺得奇怪。
“沒事,嗯……咳咳……嗓子疼……”她扯了謊。
江漠遠笑了笑沒說什麼,轉身去廚房拿糖了。
“老天啊……”莊暖晨手忙腳亂地開始擺動着手裡的東西,按鈕有兩個,趕忙按下其中一個,沒料到小東西震動得更厲害了,粉紅色的前端像是跳舞一樣瘋狂搖擺。
“不會吧……”死盯着不停顫抖外加旋轉的粉紅色前端,她連死的心都有了,跳動的顏色在燈光的配合下顯得剔透光潤,圓潤的形狀也透着猶若凱蒂貓似的可愛。
莊暖晨七手八腳地忙活着,汗都要下來了,嘴裡不停嘟囔着,“拜託拜託,你別賣萌了好不好?該死的,怎麼關不上呢?不會是壞了吧?”
正做殊死搏鬥的時候,江漠遠拿着糖從廚房走了出來,她彷彿如臨大敵,他的身影落在客廳的瞬間,那個歡快跳躍着的小可愛被她一下子塞進了旁邊的靠墊裡,下一刻她也順勢倚靠了上去,蒼白着小臉但還陪着笑。
“怎麼滿頭大汗?”江漠遠將糖放進姜水裡後,見她臉色蒼白額頭細汗的模樣,關心問了句。
“啊……那個……空調有點熱了。”莊暖晨覺得後背被竄的有點麻酥酥的,幸虧夏旅買的是高檔貨,震動的時候幾乎靜音。
江漠遠覺得她的神情有點奇怪,湊前仔細盯着她。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上來,誤以爲他知道了什麼。
“不舒服?”江漠遠擡手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試了下她的體溫。
“沒事,喝完姜水就好了。”說完,趕忙起身拿過茶几上的碗,又坐回來死死壓住靠墊,想都沒想仰頭咕咚咕咚喝光了碗裡的姜水。
她想的是,趕緊喝完,他就可以走了。
江漠遠見她喝得痛快,忍不住低笑,“看來加點糖還是起作用的。”
“是啊,挺好喝的,酸酸甜甜的……嘿嘿……”莊暖晨儘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點。
“酸?”江漠遠一聽,微微挑高了濃眉。
“啊,不是,口誤,是……苦。”莊暖晨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趕忙改口,皮笑肉不笑地道,“苦甜苦甜的,挺好喝的……”
苦甜?
能叫好喝嗎?
江漠遠一直盯着她,似乎像從她略顯不自在的神情裡看出些倪端來。
莊暖晨始終保持笑容,可這笑也越來越僵硬,靠墊下的東西開始變換着節奏或跳動或震動,時不時還大幅度扭動着,伸縮着,像是一隻小小的困獸被她壓在靠墊中似的,拼命頂着她的腰,時時刻刻昭示它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