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年柏彥的堅持,所以素葉不得不取消獨自去大澳的打算。面對楊玥的困擾,她採用安撫的方式進行治療,因爲她着實不能給楊玥灌輸太多前世今生的說辭,這種說法本身就是不被外界贊同的。
那麼,如果解釋宜英和海生的事?
她對楊玥的解釋是,她應該是在什麼地方聽到或得知宜英和海生的故事,在她腦中形成了潛移默化的影響,所以,這才造成她現在的困擾。
楊玥半信半疑。
但素葉知道,不管海生和宜英的事是真還是假,都已經影響到了楊玥現在的生活,哪怕海生真的存在,難道還讓楊玥漫無目的地等下去?現在的日子還是一樣要過的。
所以,她再次向方倍蕾尋求幫助。
在方倍蕾在介入催眠治療後,楊玥嗜睡的狀況有所好轉了,雖然她還是偶爾會夢見海生。但人的周遭環境很重要,素葉反覆在跟楊玥講解人的夢境原理,漸漸地,楊玥也不再那麼執拗了。
精石風雨飄搖。
葉鶴城被相關部門正式起訴多項商業犯罪罪名,其背地裡的子公司龍石也因多項違規操作而被查處,一時間,葉鶴城開始四下找律師。
而精石的其他股東們大多數無一倖免,只有少數幾個是自己在經營生意,剩下絕大多數都跟葉鶴城的龍石有關,經過股東們的交代,葉鶴城的確拿着龍石的利益來對他們進行賄賂收買,並承認,當時年柏彥離開公司的行爲,他們也是有意而爲之。
各項罪名落下來,成了年度最大的熱門討論話題。
媒體們無法落實最新情況下就開始不停炒作,精石的情況愈發地岌岌可危。
大家都在等着誰能出現解救精石,甚至有人在猜,年柏彥會不會重新回到精石掌管大任。
年柏彥那邊沒動靜。
素葉也沒有去精石的跡象。
葉玉、葉淵先後被人殺害,阮雪曼沒有精石股份,剩下跟葉家有關、並且手中持有股份的人就之只剩下阮雪琴和葉瀾了。
葉瀾沒有消息。
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正焦急地守在電腦前,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她很想出去,但被素凱強行留在了家裡。末了,她按捺不住給阮雪琴打了個電話,阮雪琴叮囑她說,不要露面,不要到精石,更不要回家。
葉瀾清楚,她家肯定是被記者包圍了。
一時間葉瀾覺得很無助,又想打給素葉,可一想到年柏彥離開精石跟她父親有直接關係,就不知道該跟素葉說什麼了。
關係亂上加亂,她很是頭疼。
現在,外界所有人都在猜測着阮雪琴的態度,並且,身爲葉鶴城的妻子,阮雪琴自然也要接受調查,但經過相關部門調查後得知,她跟龍石並沒有實際上的聯繫,問她有關龍石的事她也聲稱毫不知情。所有人相信,當初是葉鶴城拿着她的名義成立了龍石,她也是受害者。
紀東巖給年柏彥打電話的時候,年柏彥正在客廳跟葉淵品茶。
那邊很安靜,紀東巖應該也是在辦公室。
“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紀東巖直截了當問。
年柏彥騰出一隻手燙茶,待茶水清明時,抿了一口,淡淡地說,“葉玉和葉淵的事還沒完結。”
“葉鶴城現在雖然被查,但手頭上的股份可未必會落你頭上。”紀東巖提醒一句。
年柏彥放下杯子,“所以,必須要徹底將他清出局。”
“你的意思是?”
“商業犯罪不怕,但惹上刑事罪名就很麻煩了。”
“你有十足把握?”
“需要時間。”
紀東巖那邊沉默了片刻,說,“你的耐性決定了你的心狠手辣。”
年柏彥不怒反笑,“我以爲你會將這種事稱之爲見義勇爲。”
“怕是你想給自己洗白。”
年柏彥把玩着杯子,“說話要有證據。”
“你是算準了我找不到你的證據是吧?”紀東巖在那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
年柏彥笑了,“是算準了你沒那麼多的閒情雅緻。”
“你錯了,有關你的事我的時間大把。”
“歡迎之至。”
結束通話後,葉淵在對面問,“你們這是又和好了?”
年柏彥挑了挑眉,沒回答,不知道算不算是默認。
“葉鶴城能放出來嗎?”葉淵問,手裡擺弄茶的動作也停歇了。
年柏彥伸手拿過他手裡擺弄的茶,答非所問,“你現在喝得是武夷巖茶中的大紅袍,是茶王之王,就算不懂茶也要尊重茶道。”
葉淵擰着眉頭看着他。
年柏彥熟練地泡完了茶,爲他倒了一杯,淡淡說道,“做事跟泡茶一個道理,急了,味道就變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葉鶴城敢對我有殺念,那麼葉玉的死也絕對跟他有關,不但是葉玉,還有我父親——”
“是他做的,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可是現在,絲毫沒有證據。”
年柏彥淡淡笑着,“急什麼?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而且這一天很近了。”
“爲什麼?”葉淵遲疑地看着他。
年柏彥慢慢地品着茶,悠緩地說,“總有人會比我們還心急,現在是關鍵的時刻,想要將葉鶴城置之死地也是最後的機會。”
“你是指誰?”
年柏彥笑而不語了,又燒熱了水,默默地燙茶。
葉淵見狀,雖說着急,但也沒法多問。
兩人沉默了能有五六分鐘的樣子時,年柏彥纔開口問,“你還不打算見林要要?”
“如果照你所講,螳螂撲產黃雀在後的話,我怎麼敢去見她?”葉淵反問。
年柏彥不急不躁地說,“人生就是這樣,風險中求生存,你現在出去,有利有弊。利在於,可以和家人和老婆團聚,弊要忍受風險。但同時的,你還可以成爲精石的希望,所以在我看來,利大於弊,你應該現在出去。”
“不,精石對我來說真的只是壓力。”葉淵痛苦地說。
年柏彥看着他。
“我二叔,是看着我長大的人,打小他就很疼我,除了我父親,我覺得他就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長輩。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爲了利益爲了在集團裡站穩腳步,不惜傷害家人,我真的怕我有一天或是我孩子長大後有一天爲了利益也變成這個樣子,這很可怕。”葉淵眼底沉重。
年柏彥添了些茶,“人各有志,我尊重你的選擇。”
葉淵伸手,手指穿過髮絲,低聲問,“你覺得我懦弱是吧?”
“不,我覺得你很難得。”年柏彥語氣肯定,“我想作爲名父親,你比你父親更稱職。”
葉淵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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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成了不折不扣的司機。
每天接送素葉上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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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陣子作息時間十分規律,尤其是吃飯。因爲葉淵不能出門,所以他們兩個的晚餐都是在家吃的,葉淵和年柏彥輪流做飯,用素葉的話說就是,看吧看吧,我現在一個女人養你們兩個大男人。
這話自然是玩笑的。
葉淵在法律上是死人,素葉已經儘自己最大努力爲林要要爭取到了分紅,雖說精石現在風雨飄搖的,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養活她們還是不成問題的,這也相當於葉淵賺來的。
而年柏彥,目前沒有工作,但資產還在,隨着葉鶴城被查處,檢察院也摳出了越來越多對年柏彥有利的證據,再加上盛天偉的四處走動,年柏彥被凍結的資產在一點點融化。
基於這點,素葉才覺得說這番話無傷大雅。
如果有一天年柏彥變成了窮光蛋,她斷是不可能說這種玩笑話來刺激他的。
炎熱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
轉眼,年柏彥的生日快到了。
素葉不是不想關心精石,不是不想關心葉鶴城被調查的情況,也不是不想關心怎麼讓林要要與葉淵見面的事兒,年柏彥馬上臨近的生日,很顯然的,她更在乎。
她沒問年柏彥生日想怎麼過。
這個男人,很顯然對於自己的生日不是那麼敏銳。
倒是年柏宵早早的就打了電話回北京,第一句就是問素葉,你打算怎麼給我哥過生日?
素葉還沒想好。
然後問年柏宵,以往都是怎麼過的。
年柏宵想了想說,也沒什麼,我哥都不過生日。
素葉想起去年這個時候,他的確沒張羅過生日。年柏宵有點不自然地說,其實去年,我們就應該好好給他過……
去年,發生了太多的事。
連同她自己生日那天,都是痛的。
清了清嗓子,她問他,今年想好怎麼給你大哥過生日了嗎?
年柏宵想了想道,我會回北京。
素葉欣慰,這樣,年柏彥應該會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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