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吻溫柔纏綿,滾燙的氣息夾雜烈酒氣味,將周圍原本安靜浮動的空氣都攪動得急速動盪。當他的呼吸落在她的耳畔,她甚至能明顯聽出他呼吸的沉重和渾濁。
第一個竄過素葉腦海中的念頭就是給他個過肩摔!
雖說以這個角度來說過肩摔很難。
於是她便真這麼做了。
剛一伸手準備用力,年柏彥卻像是預料到她的企圖似的伸手鉗住了她的手腕,她驀地用力他也跟着用力,就這麼依舊將她牢牢扣在懷裡,耳邊是他的低笑聲,褪去了平日的沉悶肅靜,沾染了不曾被她見過的醉意下的戲弄,“不知道醉了酒的男人力氣更大嗎?”
素葉討厭他這種似戲弄又似挑.逗的語氣,又伸另隻手打算將他推開,卻又緊跟着落了圈套,正巧被男人再次擒拿個嚴實。她扭頭,怒瞪着頭頂的男人,“你不困我還困呢,放開我,我要睡覺。”
她的抗議沒有得到年柏彥的響應。
他沒動,居高臨下地盯着她的臉,一瞬不瞬。有微弱的光亮映在了他的臉頰,棱角分明不說,那雙眼眸不知是因爲似醉似醒還是因爲光亮的角度,從她擡頭的方向看過去更具深邃,如夜空下的深海,墨黑廣袤,在仔細觀察卻總覺得有波濤暗涌。
素葉的心猛地悸動一下,不似驚喜,更像是漏跳,緊跟着是無限慌亂蔓延而生,又如雜草開始起了瘋狂漲勢,想去除掉卻又無從下手。以往年柏彥不是沒盯着她來瞧,但大多都是平靜得令人看不出意圖和心中所想,可此時此刻的年柏彥,真真兒令人心慌不安。
她被桎梏在他的懷中,雙手的手腕又被他的一隻大手禁錮,無法動彈的她只能再次發出強烈抗議,“年柏彥,你要耍酒瘋走遠點,我真的很困,很想——”
話沒等說完,年柏彥的身子便欺了上來,這一次是結結實實地將她壓在了他的身下,她的雙手被他反剪在頭頂,他的另只大手沿着她的脖頸輕柔而上,修長手指落在她的眉梢,輕輕描繪她的眉形。
如羽毛輕撫面頰,素葉有一瞬的恍惚,只覺得身上男人是如此地溫柔,對待於她,如被他呵護至深的珍寶,長睫輕輕顫抖,與她似驚似愕的牟波形成美麗的光影,而年柏彥這時開口了,嗓音聽上去有些低嘎,“是喜歡我的嗎?”
男人的氣息落於她的額頭,薄涼舒服,然而他的話卻驚了她,心頭突突直跳,他的目光如炬,像是醉酒後的迷惑,又像是十分理智下的清醒,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如何回答,下意識地想要躲開他目光的直視。
可年柏彥顯然不打算給她逃避的可能,伸手扳過她的臉,命她看着他的眼,一字一句低問,“告訴我,你喜歡我是不是真的?”
他的氣息是醉的,可語氣極其認真,像是在等待着一種回答,可素葉認爲,此時此刻的年柏彥不再似從前那般沉穩內斂,可以對她的或胡鬧或惡意挑.逗一笑置之,最多也就蹙着眉頭警告她一句別胡鬧了。但今晚似乎變了樣子,他藉着醉意的堅持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子,想要直接剖開她的內心看個清楚。
她習慣了做窺視的那個,關於這點她從未騙過他。
可年柏彥還在堅持,壓下頭,額頭近乎與她相抵,薄脣似有似無地貼近她的脣角,溫柔低語,“跟我說實話,葉葉……”
素葉的心被他的氣息徹底攪亂,不知是因爲周圍太過安靜還是男人離得太近,只覺得耳膜嗡嗡作響,心不停地往上提再往上提,直到掛在了嗓子眼裡。
“我……真的喜歡你。”生怕只是一場試探,那麼之前她的謊言就會被無情揭穿。
她從未承認過自己有多完美,相反地,她很清楚自己是多自私和小心眼,一直以來她已經習慣了用放任自流來形容自己的生活,如此,便能讓自己快樂些。
所以,她討厭被人當場揭穿的感覺!
這就好比有人逼着她脫光了衣服站在鎂光燈下示衆一樣,她不能允許自己這麼狼狽,寧可自食其果也不準自己狼狽。
因此,當她回答完這個問題,從男人眼眸裡讀出笑意後就明白了,她會自食其果。
“好。”年柏彥的臉徹底壓了下來。
她以爲他會親吻她的脣稍。193ap。
可男人微微偏頭,薄脣落在了她的額角,又沿着額角的位置輕吻她的髮絲,炙熱的氣息燙得她的頭髮絲都近乎融化,在這一刻,素葉聽到了心的狂跳聲,一下下撞擊着胸口的位置。
她很想伸手去觸碰一下,想要證明是否是自己的心跳,又或者他的心跳也如如此呢。
年柏彥像是有了心靈感應,鬆開了緊縛她雙腕的大手,卻趁機蜿蜒而下,落於她的纖腰,緊緊把控,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手心炙熱的溫度也差點燙化了她的肌膚。
她想尖叫,喉嚨卻像是被團棉花堵住。
他的吻細柔輕綿,如五月多情的春夜,令人會稍不留神就能沉浸其中。可緊接着,男人突然張口,倏地將她玲瓏耳垂輕含口中。
突如其來的吮.吸終於成功引起她的驚喘,雙手一下子撐在了他赤.裸的胸口上,這才察覺出,他結實的肌理也滾燙得要命,連同他的心跳,一下下急促有力地撞擊在她的手心上。
他的心,何嘗不是跟她一樣?
素葉這才害怕了,她不是小姑娘了,自然明白這是男人動情的先兆。
“葉葉……”因爲親吻,他的聲音聽上去含糊粘稠。
她一顫。
他的吻卻趁機下移,綿延在她的脖頸、精緻美麗的鎖骨……
當男人的薄脣徹底埋於她胸口前的溝壑時,她的全身已抖成了篩子,只覺他的薄脣已燙化了她的心臟,這種感覺,可怕極了。
她已衣衫不整。
家居服的肩帶被他從肩頭輕輕拉下,室內的燈光鵝黃昏暗,更加促了室內的溫度,微弱的光怎麼也不及她胸前的無限惷光。
如天鵝般柔美的頸、深凹弧度優美的鎖骨、兩處高聳的半弧即使她平躺於牀都保持you惑形狀,被家居服遮掩了一半兒,卻恰到好處地欲蓋彌彰。隨着她的急促呼吸,胸前的弧度更有呼之欲出的架勢。
年柏彥大膽地沉浸於此。
他的頭埋於她的胸口,原本遒勁峻拔的眉也染了柔情,他的眼出了奇地墨黑,呼吸愈加渾濁,連輕喃她名字的嗓音聽上去都已粗噶。
軟玉清香,他承認自己心猿意馬,在剛剛誤入洗手間的那一刻便是了。懷中的女人如一汪清泉令他甘之若飴,又像是罌粟令他流連忘返,他的腦海中依舊迴盪着浴室看到的那一幕:水霧下,她的身姿妖嬈夢幻,如海藻般的長髮眷着她的嬌軀,有那麼一刻他很想取代了她的秀髮,將她緊摟入懷,讓她自由自在地纏綿於他的懷中。
想着,年柏彥忍不住加重親吻,張口,隔着薄薄的布料自控不住地將夢寐已久的紅梅納入口中。
這一瞬,素葉像是觸了電,全身先是劇烈一顫,緊跟着驚叫出聲,身子強烈扭動了一下,可明顯地,她又感覺到雙腿.之間被龐然大物鉻得生疼,嚇得伸手便去撥。
緊跟着,大腦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年柏彥卻挑脣低笑,緊捉住了她的手一路引領往下,就在指尖碰觸到堅硬和滾燙的瞬間,開口求饒的聲音終於衝破了喉嚨的堵塞,聲音小小的,如同被摘了翅膀的鳥兒般無助,“不要……”
這一聲,如同爲某種禁忌設了防。
總之,年柏彥真的如她所願地停了下來,沒有霸王硬上弓,亦沒惱羞成怒,他放開了她的手,卻被馬上翻身下來,她依舊能夠感受到他的堅硬,近乎弄疼了她。
她沒敢動。
而他,凝着她的目光有一絲的憐惜,伸手重新覆上了她的臉,嗓音卻聽着令人心疼,“既然喜歡我,爲什麼還怕我,嗯?”
人燙吻氣和。她無法回答,雖然心中明鏡。
心口有點疼,卻找不出合理的原因。
似乎,年柏彥也沒打算等待她的回答,又或者明知她不會回答,輕嘆了一聲後翻身在側。素葉趕忙轉身背對着他,卻發現已不是壓着心臟的位置了。
他的手臂緊跟着伸了過來,讓她的後背緊貼着他的胸膛,兩顆心跳動的頻率似乎都一樣,還帶着剛剛溫存的火熱。
素葉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覺得他的氣息伏流在頭頂,她被他完全納入了懷,嘴巴動了動,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男人的大手覆上她的,手指迫使她的手指與他相纏,她低頭看過去,自己的手指如菟絲草,只能無力地依附他手指的力量。
“葉葉……”年柏彥的聲音在她頭頂落下來,渾厚低柔,“我不會強迫你一定要喜歡我,但如果有一天讓我知道你真的喜歡上了我……”
她愕然,驀地轉頭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來的話。不知怎得,從這個角度看着他,他的眼神有些深幽和楚痛,就像是一種狼性的孤獨美,猛然敲痛了她的心臟。
年柏彥卻只將話說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任人遐想,末了,在她鼻尖上輕落一吻低語,“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