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顏妍和冷婉心有靈犀,在顏妍下刀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冷婉竟然意外的醒了過來,看到好友手中的手術刀,明白了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她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對着好友說道:“顏妍,給我三分鐘,我有話想對爵爺說。”
傅涼爵聽到她的話,眉頭不可自已的皺了起來,眼神中劃過一抹血色,雙拳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他能夠想到冷婉接下來會跟自己說什麼,他不想聽,也不願意聽。
這個女人爲什麼總是不聽話,總是要做讓自己討厭的事情。
傅涼爵的話語中出現了從來沒有過的厲色,仔細的聽還有些一絲慌亂,“什麼也別說,現在多耽誤一分鐘你的生命便多一份危險。”
傅涼爵示意顏妍可以直接動手了,不要理會冷婉。
可跟冷婉好友多年的顏妍怎麼會看不出好友的意思。
冷婉的眼神中帶了祈求,眼眸中的淚水奪眶而出,那種痛苦與無奈不斷地交織着,心碎的感覺,讓顏妍心中一緊,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倔強的好友竟然會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
見顏妍的心在動搖,傅涼爵一個犀利的眼神看了過去,陰鷙的幾乎能將她整個人吞滅。
顏妍心中苦笑,這兩個人一個想說一個不讓說,她到底該聽誰的,可到底還是十幾年的交情了,最終顏妍心中的天平還是偏向了好友這一邊。
即使爵爺生氣,她還是堅持讓冷婉說完自己想說的話。
顏妍微微的點點頭,給了冷婉一個安心的眼神。
知道以冷婉的性格,如果不讓她說完自己想說的話,只怕不會安心的做這個手術。
沒有多說一句話,她率先帶頭走了出去。
有人帶頭,鄧管家雖然也想聽爵爺的意見,可是又怕這樣僵持下去反倒耽誤了冷婉最佳的治療時間,向傅涼爵行了一個禮,他非常抱歉的搖搖頭,帶着剩下的人一起走了出去。
緊緊十幾秒,房間內只剩下了傅涼爵和冷婉兩個人。
傅涼爵心中升起一抹恐懼,上次父親母親離開之前也是這樣,單獨跟自己說了好多的話,這次,冷婉也要這樣對自己嗎?
冷婉深深的嘆了口氣,滿目柔情,吃力的舉起自己的手,輕輕的撫了撫男人的臉。
“傅涼爵,謝謝你這些日子以來對我的好,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
冷婉的話說的真誠,眼神中帶着一絲眷戀,有時候她不明白老天爲什麼要這麼的耍她,在她以爲幸福已經來臨的時候,卻偏偏要殘忍的奪走這一切。
她自己的傷,她清楚,外面的那兩個刀傷還好說,最致命的是那記子彈,距離自己的心臟距離非常的近,如果不是靠着毅力,僅僅因爲失血過多,她可能便早就死亡了,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傅涼爵討厭冷婉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說的好像是臨別贈言一樣,她憑什麼,可以自己決定這一切。
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傅涼爵用力的抓住了冷婉扶在自己臉頰上的手,那雙早就通紅的眼眸中充滿了霸道和任性,他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說道:“顧冷婉你給我聽好了,我不允許你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一定會活下來,會活的比誰都好,我還要讓你爲我生孩子,我們還要一起白頭到老。”
傅涼爵的話,像是一記重錘,打在冷婉的身上,讓本就痛苦的她,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是啊,他們曾經描繪了一副多麼遙遠而美好的藍圖,只可惜那些都永遠成爲了不可能實現的夢。
冷婉知道傅涼爵現在的心情難以控制,也許他死了,他會很難過很傷心,可是總有一天他會忘記自己,再重新開始,畢竟他們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即使在愛,又能堅持多長時間呢。
“萬事皆有意外,你又何必太執着,傅涼爵,我們都不是小孩子,能夠爲自己的行爲承擔後果。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前方還有更好的風景等着你。”
如果今天自己註定要離開,冷婉不希望傅涼爵爲自己難過,她希望男人能夠好好的活着。
可這樣的話,讓傅涼爵越聽越心煩,就像是在他本就不安的傷口上撒鹽,讓他情緒接近崩潰。
“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這麼說,我不允許你放手,你聽到了沒有。”
傅涼爵幾乎是用喊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讓他難以平靜。
他的眼中已經不復剛纔的清明,陰鷙的眼眸中帶着一絲血色,語氣強硬而絕狠,“顧冷婉,你如果敢死,我就讓爲你開刀的顏妍陪葬,我說道做到。”
他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唯一想到的便是威脅,他知道顧冷婉很在乎顏妍,如果她的死連累了好友,她心裡一定會過意不去吧。
果然,冷婉的原本暗淡的眼眸中多了一絲怒意,“傅涼爵,你怎麼可以這麼無賴,你明知道這件事的風險,你不能這麼做。”
她明明是在生氣,可傅涼爵卻好像看到了她微笑一樣,心裡面升起了一絲希望。
即使是生氣,是恨,那也比剛纔那黯淡無光的眼神要好,至少說明她在乎,她會努力的活下去。
“我爲什麼不可以,你要是敢死,我就敢這麼做。還有,我聽說姑姑正準備拓展生意,你說我要是讓林陽去動動手腳,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傅涼爵的話語中滿滿的全部都是威脅,只要冷婉敢死,他就真的會對這兩個她最在乎的人下手,反正惡人他做了這麼多年,也不差這麼一回了。
“傅涼爵!你……”冷婉心中的火徹底被激出來了,要不是動彈不得,她真的會一拳揮過去,揍傅涼爵一頓。
她從不懷疑傅涼爵的話,只要她敢放棄,這個男人是真的會對姑姑和顏妍下狠手,爵爺的名字不是被衆人捧出來的,而是因爲他冷酷絕狠的性格,和乾脆利落的作風。
儘管不知道爲什麼他對自己不同,可她也知道傅涼爵不會開玩笑。
黑鷹給她的資料上清清楚楚的標註着,只要他認定的事情,出來都是說得出做得到。
冷婉生氣卻動彈不得,一口銀牙緊緊的咬着下嘴脣,有一絲血跡從她的脣角上流了下來。
“該死,你趕快給我停下來,否則我現在就讓顏妍給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