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冷婉總覺得身體沉沉的,每天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精神,在家裡待了這麼久,她感覺整個人就像是生了鏽的螺絲一樣,越來越懶,在這麼下去,整個人都要廢了。
知道要是跟傅涼爵說了,這傢伙準保又會讓自己在家裡多養一段時間的傷,所以冷婉趁着男人吃早飯的時候,先斬後奏,她直接跑了出去。
“你這一大早的,是想要去哪裡?”
“沒想去哪裡,就是去公司一趟。”
也不等爵爺回話,冷婉的動作比聲音更快,跑過了走廊,空氣中只留下了一片淡淡的清香。
傅涼爵還是第一次看到冷婉竟然用了這麼快的速度衝出家門。
心中既生氣又無奈。
這個傻丫頭,有福都不會享,有多少女人巴不得能在家裡面多待些時間,讓自己的男人養着,可冷婉到好,恨不得一天到晚忙在工作上。
他都不知道該慶幸自己找了一個好老婆,從來都不用自己多操心,還是該爲自己未來的幸福生活默哀,按照現在的情形來看,以後她忙起工作來,很有可能連晚上的時間也不放過,那樣,他豈不是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墳墓跳了進去。
女人經濟獨立是好事,可如果太要強了,那婚姻生活肯定是會受到影響的。
“少爺,這早餐……”鄧管家本來也準備了冷婉的那份,這會兒她沒吃,東西就擺在桌子上,扔掉可惜了。
放起來,下次在加熱,又變了味道。
正有些爲難,爵爺發話:“算了,你幫我裝進保溫袋中,我一會兒帶到公司給她吧,不吃早飯不太好。”
其實傅涼爵早就猜出來,冷婉在家裡面待的不耐煩了,這兩天一定會跟自己提出上班的事情,她剛纔如果直接說了,他也會立刻同意的。
偏偏這個女人心急,連問也不問一聲,便跑了出去。
冷婉剛到公司,便覺得氣氛有些怪怪的,一些同事原本正聊得熱火朝天,可是看到她之後,突然就停了下來,偷偷的看着她,眼神中有種探尋的光芒在旋轉。
冷婉覺得奇怪,自己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什麼怪物,以爲自己看錯了,眼神微微的瞟了過去,發現那些人的表情竟然還帶着一絲緊張,就好像自己會吃了他們一樣,既想看,又不敢看的架勢,實在是太讓人費解了。
她不過是一個月沒有來公司而已,幹嘛這麼大驚小怪的。
更嚴重的是在等電梯的時候,公司主樓這邊本來上下樓層有六部電梯,平日裡傅氏的員工多,大家上班的時候都是人擠人,互相爭搶着。
可是今天,所有的人都像是事先商量了好的一樣,都擠在了另外的五部電梯前面,冷婉所在的那個位置,竟然沒有一個人。
就在剛剛,冷婉親眼看着三十幾個人乘了一部電梯上去,還有幾個實在是超載沒辦法進電梯,那也不肯走到她這邊,而是選擇直接走了安全通道。
十幾層樓啊,就那麼一步一步的爬上去,想想便覺得很累。
腦袋有些疼,實在不清楚,這些人又是要鬧什麼?
看到因爲超載而不得不繼續等下一批上去的衆人,冷婉好心的說了一句,“這部電梯,還有很多的位置,你們不搭乘嗎?”
誰想到,大家一起擺手,異口同聲的說道:“不用了,顧小姐,您自己上去找總裁就好。”
冷婉有些失望卻還是禮貌的點點頭,走進了電梯,就在那電梯門快要關上的一瞬間,突然有一雙大手擋了一下。
一個爽朗的聲音響了起來,“等一等!”伴隨着聲音的傳來,冷婉看到了鄭毅那張熟悉的臉。
他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冷婉,微微的愣了一下,猶豫了片刻,還是搭上了電梯。
一路上,冷婉鬱悶了好久,眼看着鄭毅快要到達計算機部的樓層,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剛纔大家爲什麼看到我都是那副誠惶誠恐的表情?”
鄭毅雖然沒有在場,可還是能夠想象的出,當時的場景。
遲疑了片刻據實說道,“你許久不來公司,可能不知道,那天你們在傅家老宅上發生的事情,早就上了公司的通報,大家知道了您和爵爺的關係,還有你是顧家大小姐,宋建成的外甥女,這衆多的淵源加在一起,他們自然不敢在像以前那樣的對待你。”
鄭毅看向冷婉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複雜,“我們這種沒有背景的小人物,更加不敢跟您靠近,生怕一個不注意會被您討厭,丟了飯碗。”
他這麼一說,冷婉聯想到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也大概知道了衆人的想法,又是這樣,每次都因爲身份的問題,想要交到一個知心的朋友難上加難。
在衆人的眼中交朋友這只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可在冷婉的眼中卻難於上青天。
冷婉的臉上晦暗不明,讓人猜不透她的想法,微微的轉了轉頭,她輕語:“那鄭毅,你是怎麼想的?”
這個男人總是給她一種危險的氣息,雖然知道僅憑自己的感覺便去判斷一個人的好壞,這是不正確的做法。
從認識到現在,鄭毅也沒有做過什麼過激的舉動,可是冷婉就是忍不住自己的猜疑之心。
鄭毅覺得她話中有話,心中沒來由的提了起來,語氣中帶着一絲自嘲,“我?只是個小人物而已,能有什麼想法。”
“看來,你也打算跟大家一樣,以後見到我轉身便走?”冷婉淡笑了一聲,聲音中頗有些無奈,好像是不在意,卻讓聽的人心酸。
她的背影有些蕭瑟,看起來孤獨而淒涼。
這樣的冷婉,讓鄭毅突然想到了朋友口中的自己,也是如此,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樣,心中竟然有些難受的感覺一劃而過,“我……”
他從來沒有安慰過別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冷婉的心裡面好受一些。
“好了,不爲難你,反正你要是當我是朋友,就別想那麼多,如果不想認我這個朋友,下次轉身便走,我也不會怪你。”
冷婉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如果鄭毅再說什麼,倒是顯得他矯情了。
他鄭重的點點頭,不再出聲,心中對冷婉的印象卻變得更加的深刻,這個女人似乎比想象中的更加讓人難以捉摸,你說她大大咧咧,性子如男子一般豪爽?可她偏偏是粗中有細,進退得宜。
你若說她細心,可她偏偏連自己的生日都忘記了,還需要自己的好友去提醒。
突然間覺得這個猶如死水一般的生活多了一絲樂趣。
電梯在電腦部的那一層停了下來,在電梯門關上的一瞬間,鄭毅的臉上勾起一抹輕輕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