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沒有想到雲逸白會帶她出來吃飯。
儘管是在一家不太上的了檯面的麪館裡。她也覺得很驚訝。
一碗冒着清香的面排放在她的面前,她眨着眼睛回視着對面一臉面無表情的雲逸白,她不解的開口,“你不吃?”
“我吃過了!”雲逸白淡淡回答。
那他爲什麼還要帶自己來吃飯?!
她狐疑困惑的眼神頓時讓雲逸白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他冷哼一聲,“看我做什麼?在看下去面就涼了!”
看了看那碗中滿滿的一碗麪條,轉頭問服務員要了一個小碗,把一碗麪分成了兩份,她把小碗放在了自己的面前,把大碗推到了雲逸白的面前,低頭開吃。
望着面前留下的滿滿多半碗麪,雲逸白目光灼灼的望着低頭吃麪的施靜,心裡冰封的一角因爲她這個小小的舉動而冰釋了不少。
“看我做什麼?在看下去面就涼了!”她用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他。說完,兩人同時愣住了。
噗嗤一聲,施靜忍不住笑了出來。
難得的雲逸白沒有諷刺她的笑容,默不作聲的低頭享用碗裡的面。
一個錯過的時間的午餐在一片平靜下結束了。
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施靜才知道,她的離開並沒有在任何人造成影響,或者說沒有任何人知道。這是不是說明,有些時候她可以偷懶呢。
她上揚的嘴角有着自己都無法控制的弧度。微微一笑,卻是溫暖怡人。思緒也旋即被電話的鈴聲給打斷,陌生的號碼讓她狐疑的接起。
“小靜,是我!”
楊蒔蘿?!她怎麼知道自己的號碼?想過之後,施靜又苦笑了兩三聲,她這樣一個大小姐,想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定了定心神,施靜平靜的說,“楊小姐,有事嗎?”
這廂趴在spa*上的楊蒔蘿面無表情,嘴裡吐出的言語卻是甜美之極,“也沒什麼了。就是上次我讓你說幫忙說的那些話,你有沒有——”她故意停在這裡,顯示一些不好意思!
糟糕——
施靜暗叫一聲不好!
她已經完完全全把這件事給忘記了。即便她這幾天在和雲逸白相處的還算融洽。她也沒有想起過這件事。
沉吟了片刻,她沉聲開口,“我還沒有見過他!”
楊蒔蘿握着手機的手掌驟然緊了緊,旋即勾起一抹燦笑,“是這樣嗎?那是我太着急了。沒關係,你什麼時候見到他也不要着急,慢慢來!”
“——好!”
慢慢來嗎?慢慢來的話,你也不會這麼着急的催着她了。
“那你忙吧!”楊蒔蘿掛斷了電話的瞬間隨手將手裡的手機扔了出去。時尚的手機順極四分五裂的躺在了地上。
一旁的美容師見狀瞬間顫抖了一下。卻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楊蒔蘿雙眼陰鶩冷睇着窗戶外面的天空,好半天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施靜在騙她!她知道,因爲在三十分鐘之前她親眼看到了她和雲逸白在一起。而她卻告訴她,她沒有見過他!
陰霾的雙眼而惡狠狠的瞪着不遠處,施靜開始想要獨佔雲逸白了嗎?
握緊了拳頭楊蒔蘿周身冷冽的氣息瞬間變的冷漠殘佞起來。頃刻間,彷彿所有的怒火瞬間變的讓人捉摸不定。片刻就沉默了下來,宛如怒火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反觀施靜同樣愣在了原地看着已經切斷的電話。
她忘記了曾經答應過楊蒔蘿要幫她的。可是在她和雲逸白在一起的時候,這些,她全部都忘記了。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已經忘記了。
斂下出神的眸子。施靜雙手爬過發間趴在桌子上沉默着。
施永城全身顫抖的坐在機場的候機室內,四周四個高壯的西裝革履的男人非別站在他的四周,他的行動被控制着。
三十分鐘之前,高利貸的人闖進他家,逼迫他還錢。就在他快要被人帶走的時候,家裡忽然闖進了另外一批人,在他還沒有緩回神的時候就被帶到了這裡。
留下這四個人看着自己,然後直到現在。
他想上洗手間,卻不敢說!
就在他以爲自己忍不住的時候,候機室的大門被打開了。
一身純白色西裝的雲逸白出現在他的視線裡。白色並沒有讓雲逸白看起來和善多少,反而刺眼的白色讓他更加的邪魅冷佞。
大步流星的站定在施永城的面前,他伸手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衣服,面無表情的在他的面前坐下。邪魅的嘴角微微的揚起扯出一抹不及眼底笑意。
這個笑容卻讓施永城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雖然年過五十,在三十歲的雲逸白麪前,他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有時候,犀利的言語也不及可怕的沉默來的讓人更加恐懼。
此時的施永城便是這麼想的!
雲逸白目不轉睛的睨着施永城,周身懾人的氣息讓這個已經年過半百的男人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似乎很滿意這個情景,他輕柔的勾起了嘴角,嘲諷的笑着,“怕我嗎?”
在他開口的一瞬間,施永城頓時鬆了一口氣。屏息的舉動頓時讓他胸口悶疼了起來。
慢條細理從懷裡抽出一張機票和護照,雲逸白兩指夾着遞給了全身顫抖的施永城。“悉尼。比較適合養老的一城市。這是機票!下了飛機之後,會有人接你的。”稍頓,雲逸白沉吟了片刻接着說道,“最重要的一點,不要再給我惹麻煩!我沒有時間給你在後面擦屁股!”
說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是他答應給施靜的最後一個條件。完成了。從此,他和她之間,只剩下孩子的問題了!
雲逸白無法理解。爲什麼當他再次響起施靜的時候,腦子裡永遠徘徊的確是那半碗麪條。以及她燦爛的笑容。
緩緩的闔上眼眸,雲逸白越來越不喜歡這樣脫離自己控制的感覺了。在走出機場的那剎那他被人撞了一下,微微皺眉坐進車內,再次張開掌心,一個硬幣大小的紙片出現在他的掌心內。
在這個城市裡面,有這各種各樣的人,。有人爲了生存可以出賣自己。有人爲了生存出賣智力,有人爲了生存出賣體力。也有人爲了生存出賣資料。
沒有人知道這些資料他們是如何得到的。也曾經有人試圖去尋找這些人。可這些答案全部都被淹沒了。這些人,走進人羣裡,會迅速被人淹沒。不會有任何的波瀾。但是這些人卻掌控者所有人的動向。
面無表情的伸手展開紙張,一片精小的字體出現在他的眼瞳裡面。下一秒,他瞬間繃直了身子,。
長久以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終於得到了一點進步的解決,他應該高興的,卻偏偏是更加的生氣。
點燃打火機,迅速將紙張燒掉,雲逸白的臉龐冷漠殘佞。甚至帶着一絲的噬血。
車禍之中還有一個倖存者!
這就是那排小字寫的那句話!
當年他是親手處理弟弟一切的人,那場車禍的另一方是一家三口。一家三口最後被證實當場身亡,而逸清則是在搶救了一個多月之後死了。
因爲着急弟弟的急救,他沒有去確認那一家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實際上,他這三年來他一直沒有懷疑過弟弟的死有任何的關係。直到他在楊家的宴會上聽到的那段話。
逸清手裡似乎有着他們忌憚的什麼東西。而他們正在想方設法的得到這一切。
時隔三年,再一次從別人的嘴裡聽到逸清的名字,那就是一切懷疑的來源。
然而,當這一切終於有眉目的時候,他卻感覺到無比的興奮。
一口一口的烈酒惡狠狠的灌進了自己的喉嚨裡,他讓炙熱的烈酒來疲倦自己難以控制的怒火。
“借酒消愁從來都不是你會做的事情!”聞少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的辦公桌前。雲逸白已經不再去問他到底是怎麼出現的。
這個問題早已經不去追問。他也不會告訴自己,他怎麼出現的!
一杯酒就這麼放在了聞少覺的面前,雲逸白挑眉,“拿到了嗎?”
“當然!那個人,我們都很熟悉!”聞少覺挑高了濃眉。“我不確定,你想繼續看下去!”
“哦?!”雲逸白揚眉。
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還是想繼續看下去。聞少覺也沒有舉動緩緩的把東西放在了他的面前。最後由衷的開口,“我想,你還是別看爲妙!”
已經探出的手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雲逸白狐疑的看着他,“誰?”手掌緊緊的壓着那份文件。
聞少覺沉吟了片刻。慢條斯理的開口,“不,我不會告訴你是誰。這個答案,只有你自己能去看。”
探出的手緊了又開,最後他還是解開了牛皮文件夾。
在看到他的舉動的時候,聞少覺就轉身離開了。在得到這份資料之後,他就已經決定了送完東西就走!
他不想留下來看他那張悲切的臉以及憤怒。他相信,最後的最後,雲逸白一定不希望讓人任何人看到他現在這樣憤怒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