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的日子總是那麼的難熬。明明只有不到二十四小時。施靜偏偏覺得難熬的很。告訴爸爸今晚不回去,施靜在洛瑜的租屋裡暫住了一晚。她準備明天直接帶娃娃去找雲逸白。當然,這一切都要瞞着洛瑜。
凝視着兩人之間酣甜而睡的娃娃,施靜的所有所思的看着小心照顧孩子的洛瑜,她忍不住出聲說道,“一個人帶着一個孩子很辛苦吧?”
洛瑜驀然擡頭,溫柔的笑了。“不辛苦,所有的辛苦,只要看到他開心的小臉,什麼苦都覺得無所謂了!”摸着兒子稚嫩的臉頰,她笑的很淺,但卻很滿足。
“洛瑜——”施靜張嘴叫她。“你好厲害!”
是什麼樣的意志力讓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獨自一個人剩下孩子,養這麼大?她不能想象她一個人怎麼做到的。
“厲害?”洛瑜笑了笑,“我不厲害。我只是珍惜每一個在我身邊的人!”她渴望家,想要得到一個家,所以纔會把這個小生命緊緊的抓在手上。可憐孩子跟着她在受苦。
低頭握緊小傢伙的手掌在手裡把玩,施靜狀似平靜的開口,“你,沒有想過找到娃娃的爸爸嗎?”
動作一僵,沈洛瑜飛快的開了她一眼迅速的斂眉,“沒有!”
“爲什麼?他做的事應該讓他負責!”施靜不悅的說,
“他,也許不在乎我的孩子!”
“你不說,他怎麼知道呢?也許他就會娶你啊!”施靜急切的說着。
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沈洛瑜忽然擡頭看着施靜,顫着聲音說,“你,知道是誰?”音調裡多了幾絲慌張。
“不!我不知道!”施靜飛快的否認。話一出口她頓時皺皺眉頭。有種不打自招的做法了。
忽然間,沈洛瑜沉默了下來,良久緩緩的坐直了身子,轉頭認真的看着施靜。
“靜姐,你不用顧慮我的!”
“我?我顧慮你什麼?我只是擔心你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你應該讓那個人負責任!”施靜笑的尷尬,佯裝不懂。
“靜姐,其實,他不認得我也是很正常的!”沈洛瑜扯了扯嘴角,“我原本也沒打算和他有過什麼。只不過因爲有和他相牽的骨血,我——忘不了!”她是一個貪心的人,當初選擇上他,只是爲了想要一個溫暖的家。如今卻因爲和他有牽絆遲遲不肯離開他的世界。
她太貪心了。
“忘不了就去爭取,也許有你想不到的結果!”施靜握着她的手鼓勵。
沈洛瑜默默的搖頭。忘不掉他,漠然的眼神以及直言說的那句,我不認得你!
“爲什麼不?他真的會答應你也說不定!”施靜急切的說着。
這話的意思是——
“靜姐做了什麼?”既然已經知道了,她直言問道。並不想因爲自己的關係讓他們分開。
“我?我能做什麼?你想多了!”施靜否認。
“靜姐,我不需要真的!這是我的問題。或許,你是想趕走我才這麼做的嗎?”她不曾想過要破壞他現在的生活,也或許從他那句不認識開始,她就應該告訴自己死心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施靜急切的說着,“你可千萬別這麼想。我——我只是替你感覺到不值!”
“沒有值不值得的。其實,不怪他!靜姐,只要你們能好好的,我無所謂的!”
“不!”她忽然了悟的看着洛瑜,“你知道了?”
沈洛瑜笑着點點頭。笑容裡純淨的沒有一絲的抱怨。這更讓施靜爲她心疼。
緊咬着脣瓣久久她纔出聲,“我一定要搞清楚!”這麼美好的一個女孩,他怎麼能辜負呢?
那你呢?
心底另一道聲音響起。
施靜愣在原地默默不語。
她——什麼都不是。
“有結果了嗎?”雲逸白頭也不擡的問。
沒有聽到迴應,他困惑的擡頭對上來人。
瞳仁裡映入的人影讓他眉頭緊蹙,不悅頓時襲上臉龐,放下手中的筆沉聲說道,“誰讓你進來的?”
楊蒔蘿揚了揚手裡的宵夜,溫柔巧笑的開口,“我是來給你送宵夜的!家裡你不在,所以——”
“楊小姐,我的辦公室不是人人都能進的,你這麼貿然的舉動,我可以以商業間諜的指控來控告你!”倏地從辦公桌後站起身,冷佞的睨着她,“出去!”
黯然閃過眼底,楊蒔蘿重重的將手裡的宵夜放在桌子上,美眸頓時染上一抹火光。
“雲逸白,你怎麼可以把我的真心踩在腳下?”
“爲什麼不可以?你沒做過嗎?”雲逸白冷笑。到底是任性的大小姐啊。不接受任何人的拒絕。
“我錯了,我道過謙了,你爲什麼不肯原諒我?”她的自負讓她有驕傲和任性的資本。
心底冷笑一聲,雲逸白嘲弄的勾了勾脣角,“殺了人,道歉就行了嗎?”
“我的錯不是殺人!”楊蒔蘿低吼,再次擡頭,眼角泫淚欲泣。一雙淚眼指控的看着他,“逸白,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就不能原諒我!?”
徐徐的垂下眸子,雲逸白掀脣,“我沒怪過你,事情已經過去了。只希望你以後能夠好好的生活!”說開了也好。
“你還在怪我!”楊蒔蘿緩緩的擡起淚眼,“你還在怪我,不肯原諒我。我只是想和你結婚!你爲什麼就不能同意呢?三年已過,現在你可以娶我了!”她繞過桌面拉着他的手臂小臉蹭了上去,“只要你娶,我就嫁!”
側首凝視着身側的女孩,他沉吟了片刻,緩緩的抽回自己的手臂,拉開兩人的距離。轉身背對着她,“你也說了,三年已經過去了,什麼東西都不一樣了。我不會娶你!”
“爲什麼?”楊蒔蘿驚道,“你嫌棄我?”
“不,要過怎麼樣的生活那是你的事,蒔蘿,三年了,改變的不只是你。或許,你我從來都不是愛。”最後一個字脫口,雲逸白自己也愣住了。
“愛?”宛如看到了什麼驚訝的東西,楊蒔蘿在喉間咀嚼着這個字。
末了,她不敢置信的圓睜着美眸看着雲逸白,“你在說愛?”
“怎麼?”雖然自己也意外,雲逸白還是困惑,他不能說愛嗎?
“逸白,你可知道,我們這類人是不能相信感情的!”此時的楊蒔蘿看他就宛如在看一個天真的孩子一般。
“哦?”雲逸白挑眉,“是人都有感情,爲什麼我們不行?”他們是冷血的動物嗎?不能?
“我們不一樣,我們的身上不是一個人,我代表風揚,你代表雲氏。我和你的一切舉動都有可能影響到家族的聲譽,這一點你不需要我來提醒你吧?1”楊蒔蘿冷靜的分析。
“這和我們說的話有什麼關係?”
“感情會影響我們所有的判決!”aa楊蒔蘿開始緊張了。怕雲逸白真的動了真情。
聞言,雲逸白嘲諷的笑了,“那你是在做什麼?”他諷刺她之前的苦苦哀求。
“我和你不一樣。我們背景相當,結合的結果是最理想的!”這一點楊蒔蘿很自負,哪怕她真的有過一段婚史。她相信,也是有不少人會對她感興趣。
“奈何我不要你!”雲逸白驟然冷了臉龐。
楊蒔蘿臉色驟變,“你什麼意思?”
“楊蒔蘿,你告訴我,你哪裡來的自信讓你認爲,你回來了我就要接納你?你以爲你重新回來我就毫無芥蒂的和你在一起了嗎?還是你覺得你有這個自負能讓所有的男人都臣服在你的腳下?任由你隨便踐踏?”雲逸白雙眼陰鶩吐出的言語卻是毫不留情,字字如珠。
這不是她鎖熟識的雲逸白。她熟識的雲逸白,只要自己對他笑笑,他就會把全世界都給她。怔怔的,她說,“逸白,你病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歸功於誰?”雲逸白諷刺,“也許你說是對的,我們這種人不適合談感情,只能談交易,所以,不要用過往多餘的情感來舒服你我。這些話是你說的不是嗎?”
“那不是真心話!我希望你像以前一樣愛我!”
“像以前一樣傻瓜嗎?楊蒔蘿是你小看我了,還是我的仁慈讓你覺得我就是這麼容易受人擺佈?”雲逸白大笑出聲,“不過,我還得謝謝你,如果不是你,今天我可能還會錯過很多事!”比如逸清的死因疑惑,還有公司內的間諜。他真的該謝謝她的,。
他變的冷血殘酷。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她離開他之後造成的。楊蒔蘿驀然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可是,你並沒有否認我是你的未婚妻!”他對她還是念舊情的。只要抓住這一點,她就不怕。
“你以爲我是在維護你嗎啊?”雲逸白譏諷的笑了,“維護你出國三年不是爲了進修而是婚姻失敗離婚回國嗎?”
“你怎麼——”這件事她從來沒說過。她離開賭氣說要解除婚約,但他並不知道自己是要出國結婚。結婚或許是賭氣或許就如她之前說過的,她們這種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利益至上的。她的婚姻可以爲自己帶來一些優渥的條件,她自然不會拒絕。
時隔三年,她以爲沒有人知道她的婚史,她只要回到雲逸白的身邊他就會和往日一樣。
可是,她錯了!
他什麼都知道!
冷佞的掃着她的眼睛,雲逸白知道她在想什麼、
“你以爲你在國外的那點事兒我不清楚嗎?你是小看了我,還是高看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