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蘇淺淺毫無意義的擔心,白景離只用沉默回答了她,兩個人似乎都在刻意迴避那些曖昧敏感的話題,相處的倒也不差。
午飯過後,蘇淺淺窩在沙發裡研究她最近畫的手稿,手裡拿了一隻鉛筆信手塗鴉,添點兒喜歡的顏色,然後抹去一些不太滿意的細節,簡直樂此不疲。
“這麼專心又在畫畫嗎?”
白景離忽然出現在陽臺上,臉上帶着幾分好奇,眼神盯着蘇淺淺的手稿,若有所思。
“嗯,閒得無聊。”
蘇淺淺合上手稿,隨手放到一邊,這個時間一般白景離都會午睡的,可今天爲什麼他會跑到自己的房間來?
“那幅畫,畫的是景軒吧?”
白景離睨着沙發上的手稿,目光帶着幾分疑惑,只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情緒。
“是。”
蘇淺淺的眼皮跳了跳,微微點了下頭,她不是不會撒謊,只是她覺得,對白景離撒謊難度太大,並且沒有意義。
對一個什麼都不在乎的人,她實在沒有必要去處心積慮的傷害他。
“一現和小四來了,兩個人都在樓下,我是過來告訴你,現在先別下去。”
白景離衝蘇淺淺笑了笑,隨手翻開她的手稿,似乎沒打算立刻走。
“好吧,那咱們什麼下去?”
蘇淺淺蜷在沙發裡,腿上搭着一條彩色的薄毯,整個人看上去像一隻裹在繭裡的毛毛蟲,尤其可愛。
白景離睨了她這獨特的造型一眼,笑道:“你就這樣下樓嗎?據我所知,一現和小四今天可都是從造型師家裡出來的。”
“至於嗎?”
蘇淺淺瞪圓了眼睛,一副她該怎麼辦的模樣,看起來更可愛了幾分,白景離忍不住笑開了,伸手捏了下她的臉頰。
“嗯,薇薇安正好撞見的,她告訴我的。”
白景離坐在蘇淺淺對面,面色平靜地翻着她的手稿,看得十分仔細。
“好吧,他們倆兒怎麼沒撞上呢?真是兩個有意思的人!”
蘇淺淺撇嘴,懶得和白景離計較太多,反正只要他對自己沒有某些方面的想法,她就謝天謝地阿彌陀佛了……
“因爲小四躲着一現啊,她明知道他肯定會去那家,所以她早上六點就把造型師弄去上班了。”
白景離笑道,彷彿對白景鈺和夏曇的事情很瞭解。
“哎……”
蘇淺淺嘆了口氣,忍不住直搖頭,雖然她不知道這倆人怎麼會分開的,可是其中一定又有許多其他的故事吧。
“你最近的設計進步很大,不過過於明豔的色彩,不太適合生活服飾的搭配,更適合t臺。”
白景離忽然把蘇淺淺的手稿遞回去,一本正經的道。
蘇淺淺先是一愣,條件反射地點了點頭,心裡卻很納悶,敢情這傢伙之前看她的手稿純粹是在看她的設計?
“你以爲我翻你的手稿是要偷看什麼嗎?雖然我確實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不過我還不至於那麼無聊。”
白景離笑着嘆氣,心情似乎格外好。
“沒有,我只是覺得好奇。”
蘇淺淺矢口否認,她一點兒也不覺得白景離會因爲無聊做一件事情,在她看來,這傢伙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目的的!
“咚咚咚咚咚”
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響起,驚得白景離和蘇淺淺同時回頭。
“離哥哥,你快點開門啊!小四來了!你別躲着小四,小四要見嫂子!”
白景鈺的喊聲很大,似乎在發泄什麼不滿似的,純粹就是鬼子進村的架勢,一驚一乍的。
“……”
蘇淺淺抿着脣笑了,挑眉看了一眼白景離,意思是讓他自己解決。
“白小四,你夠了。”
白景離嘴角帶着笑,語氣卻十分嚴厲,如果不是蘇淺淺就在他面前的話,她大概也會以爲白景離現在陰沉着臉。
白景鈺委屈地瞥了一眼樓下沙發上的夏曇,語氣帶了幾分哭腔,“若櫻,你給我開門好麼?我想進來跟你玩兒……”
蘇淺淺的心一下子就被白小四的語氣萌化了,雖然她們倆兒是同歲,可是在她心裡,小四就是個小妹妹。
“要不……”
“白小四,我家牀小,不夠你玩。”
白景離睨了一眼蘇淺淺,警告的眼神彷彿在說,你敢讓她進來試試?
蘇淺淺的眼睛都瞪圓了,什麼叫牀太小?白景離這個混蛋這麼說話不就純粹想讓小四誤會的嗎?
果然,門外的白景鈺似乎愣住了,一時間進退維谷,站在蘇淺淺臥房門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以爲白小四爲什麼上來,因爲她不敢和一現說話。”白景離慢條斯理地解釋道:“反正現在離晚餐時間還早,要不你先睡會兒?”
蘇淺淺的表情從無語變成了惱怒,隨手抓起來一個抱枕就衝白景離的俊臉扔了過去,好死不死直接砸在了他臉上。
“唔!你謀殺啊?”
白景離黑着臉,把臉上的抱枕拿下來,白皙的手指捏着粉紫色的抱枕,怎麼看都十分違和。
“對不起……”
蘇淺淺捂臉偷笑,卻又不敢真的笑出聲兒來,她怕白景離惱羞成怒直接把她滅口。
“晚了。”白景離似乎沒打算接受她的道歉,手已經伸到了她的毯子下面,專門挑癢的地方撓。
“啊!救命……”
蘇淺淺想跳沙發逃走,可是她的睡裙很短,小毯子被白景離扯亂之後就什麼都遮不住了,她這會兒連動都不敢亂動,否則一定會走光。
白景鈺站在門口,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她擦了下嘴邊不存在的口水,準備滾下樓去繼續煎熬。
聽牆角是不對的,可是聽牆角被人抓住往死裡整就不划算了……
“嘭!”
白景鈺捂着被撞的生疼的額頭,哀怨地擡頭想看一眼身後的柱子,沒想到柱子卻說話了。
“聽牆角很有意思?你這不良嗜好倒是數十年如一日,沒什麼變化。”
夏曇抱着手,站在白景鈺身後,娃娃臉上滿滿的都是笑。
白景鈺的臉忽然一黑,被撞得生疼的額頭也一下子恢復了,一言不發地繞過面前的人形柱子,準備下樓。
房間裡的被撓得鬼叫的蘇淺淺擦了下眼角的淚,狠狠地推了下白景離的胸膛,一臉認真道:“他們倆兒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