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琛笑了下,點頭繼續:“她請那麼多人來,一來是爲了熱鬧二來是爲了炫耀,那麼你那個時候會在哪裡?”
蘇淺淺的臉色微白,整個人頓時陷入沉思。
按照凌若櫻的性格,選擇她生日這一天迴歸自己的身份也不是什麼稀奇事兒,可是自己當天早上一定會從白景離家裡出門回凌家主宅,那麼……
“你的意思是說,我會有危險嗎?”
蘇淺淺瞥了白景琛一眼,除去他對自己的執念以外,他確實沒做過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即便他和凌若櫻結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凌大小姐想掩蓋事實無非就是兩個辦法,一個是永遠把自己當成你來模仿,這一點她做不到,毋庸置疑;另一個辦法,直接也方便,製造假象矇蔽衆人,最老套也最奏效,那就是——裝失憶。”
白景琛說完,看蘇淺淺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審視,她是否真的在意凌若櫻成爲白景離的未婚妻?
“哦……”
蘇淺淺恍然大悟,原來凌大小姐一直閉口不談的方法,就是在她去凌家的路上製造假事故,然後假裝失憶?
真是簡單粗暴,卻不得不承認,這麼做很管用!
雙胞胎連模仿自己的凌若櫻都沒認出來,那麼她“失憶”之後性情喜好有所變化,誰也不會去苛責一個病人,不是嗎?
還真是聰明呢!
“哦是什麼意思?你一點也不擔心嗎?”
白景琛苦笑不得的道,看蘇淺淺的眼神卻越發溫柔了幾分,這個善良的姑娘,大概還沒感覺到凌若櫻的瘋狂和固執吧?
如果她不聽自己的勸告,那麼到時候他也只能寸步不離的守着她了。
“擔心……她可能會殺了我麼?”
蘇淺淺眼底多了幾分戲謔,凌大小姐的狹隘心胸她已經領教過了,不過即便她迴歸這個身份,也不會輕而易舉的得到她想要的人。
感情是相互的,沒有人能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她不敢。”
白景琛收了幾分笑,臉色多了幾分隱忍,他不會讓她被傷害,不管是以前還是以後。
“哦?所以,她給你的任務是什麼呢?你告訴我這些又是爲了什麼?”
蘇淺淺嘴角多了幾分笑,眼底冷冰冰沒有任何溫度。
她相信白景琛不會傷害她,也不會惡意欺騙她這種事情,可是,她的直覺告訴她,他是爲了某種強烈的目的才接近自己,從一開始就是!
“從一開始,我跟她合作就是爲了能讓你離開白家,我不會傷害你。”
白景琛的語氣很坦然,看蘇淺淺的眼神甚至讓人動容。
“對了,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我辦公室裡有監控的。”
蘇淺淺短期桌面上的杯子抿了一口水,心底卻已經亂入麻,凌若櫻和凌夫人不同,雖然她們是母女,可是她能感覺到蘇美憐考慮大局,凌若櫻卻什麼都不顧。
她不會殺了自己,因爲沒必要,可是……
“你說……什麼?”
白景琛的臉色漸漸僵硬起來,難道她對白景離坦白了一切?白景離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了?
“哈哈!”
蘇淺淺惡作劇般的笑了下,卻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被人矇蔽的滋味很難受吧?你放心,我房間裡的攝像頭早被我剪斷線了,我又不是瘋了。”
“……”
白景琛的臉一下子煞白起來,她在試探自己,試探自己心裡究竟在乎什麼!
聰明人說話,從來都不需要說的太明白,蘇淺淺知道白景琛已經瞭解自己的意思,微微一笑,這一次多了幾分真誠。
“謝謝你,林琛,這些事我會應付好的。”
白景琛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錯愕不甘卻又無奈。
他喜歡那個善良的姑娘,始終心如明鏡!
-
白景琛離開之後,蘇淺淺面無表情的坐在辦公桌前,視線落在花哨的漂亮信封上,久久沒有打開。
凌若櫻對白景離的執念她能看出來,可是她爲什麼要食言對自己這樣?她在害怕什麼呢?
“撕拉——”
粗暴的扯開信封口,蘇淺淺毫不意外看到了裡面的一張空白支票,以及一張字條。
蘇淺淺的臉色猛地變了幾變,淡定的胸口忽然燃起來熊熊的火焰,因爲,那上面寫着兩個地址,一個是媽媽的康復醫院的,另一個,是唐小鬧幼兒園的!
順手把信封支票以及那張紙條一股腦兒都塞進碎紙機裡,看着馬上成爲粉末的碎紙屑,蘇淺淺眼眶裡忽然多了幾分淚。
“嘭!”
暴躁和不安像是跗骨之蛆瞬間佔據了蘇淺淺的心頭,她不在乎凌家要怎麼對自己,但是很顯然,凌若櫻並不打算善了!
“吱呀……”
辦公室門緩緩打開,白景離出現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外,臉色有些驚訝。
“……”
蘇淺淺咬了下脣,眼睛裡的淚卻沒法一下子咽回去,只能別過頭不看他。
他來幹什麼?不是剛吵過架?
“你怎麼了?”
白景離的聲音依舊低沉淡漠,只是那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裡卻多了擔心,因爲自己對她發火所以她哭了嗎?
蘇淺淺擡手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抿着脣徹底背過身去,聲音還有幾分顫,“你出去,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
白景離的表情很錯愕,不過立刻嘴角又多了幾分笑,真的生氣了啊,這算好事麼?
半晌,身後都沒什麼動靜,蘇淺淺以爲白景離走了,深吸了幾口氣才轉回身來,眼圈卻不可遏止的紅了。
凌若櫻在要挾她,用小鬧和媽媽!
“哭了?”
白景離靜靜地看着她,心口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樣,景軒說的對,他應該親口問問她,那天的假若櫻的事。
儘管這樣做,直接、殘忍、鮮血淋漓。
“你出去。”
蘇淺淺睨了白景離一眼,剛收斂的淚莫名其妙又涌了出來,大滴大滴的滴在黑色的辦公桌桌面上。
白景離沒再說話,忽然站了起來,朝她走過去,抱住了她。
“別哭了,我錯了。”他因爲她的家族一直隱瞞那些陳年舊事,又因爲不確定她的感情隱瞞自己的身份,他以爲自己做的沒錯,直到這一刻,看到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