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惜並不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其實有那麼幾個人,一直在關注着。
喬慕凡是一個,叔叔和嬸嬸同樣也是,而徐清泓和顧清寧,也是一樣。
安若惜想到徐清泓對她的態度,心底的悲傷逐漸蔓延。
顧清寧從女友變成表妹,剛得知的那個時候,她是很開心很開心的,至少,她還有機會,有很大的機會,不是嗎?
可是,他在她醒來之後離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從一開始每天的期盼到後來漸漸的失望,她的內心其實很煎熬。
不曾表露,也不曾對任何人訴說。
她知道他很忙,可是,會忙到連一聲手機的問候都沒有時間嗎?
在爲她考慮周全了所有的事情之後,就可以放手了,是嗎?
所有的一切都只能說明,他對她,沒有一點點感覺,如果是這樣,她就想要放手了,她對他動心、動情,但她並不想死纏爛打,寧願在心底保留那一份最初的美好,也不願到最後相看兩厭。
再見了,徐清泓,再見了,我的初戀,再見了,雲端!
就在安若惜與自己的這份感情悄悄在心底告別的時候,她聽到輕笑中帶着一抹邪氣的聲音在她的身旁響起:
“小惜兒,我要走了。”
嗯?安若惜揚起臉,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早已流了下來,忙擡起手去擦拭,卻不小心打翻了杯子裡的飲料,桌子上,衣服上,拿起紙巾去擦,一陣忙亂和尷尬。
站在她身旁的男人見她如此,卻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不說,看到她的窘境,反而笑得更歡了。
安若惜小臉染上一抹緋紅色,囧的。咬了咬下脣,開口說了兩個字:“再見!”
這一刻的安若惜,是狼狽的,因爲徐清泓往她身邊一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們兩個,而她剛纔從頭到尾的舉動,似乎把自己小女兒的情思就這麼暴露在了大庭廣衆之下,她沒有談過戀愛,所以沒有經驗處理這樣的難堪,除了再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女孩兒的臉上依舊掛着兩行清淚,只是低頭拿着紙巾,擦拭着衣服上飲料的污漬,聽見他的笑聲,甚至不敢擡頭看他一眼。
她的勇氣,可以用來抓捕罪犯,也可以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倒追他,可在他對她明顯沒有感覺的情況下,她有些害怕,害怕成爲令他討厭的女人。
男人笑罷,在安若惜看不到的地方,眼睛裡閃過一抹興味。
“走吧。”徐清泓輕輕地吐了兩個字出來。
安若惜沒有擡頭,等着他離開,想再看一眼他的背影。
等了好一會兒,不僅沒有聽到離開的腳步聲,連周圍的人,也都沒有出聲。
不是說要走了嗎?爲什麼他們都不動?
安若惜疑惑地擡起頭來,看到徐清泓依然站在身旁,低頭看着她。
“走吧。”男人又說了同樣的兩個字,還順手幫她抹去了臉上未乾的淚痕。
“去,去哪兒?”安若惜有點兒反應過來了,徐清泓這兩個字,似乎是對她說的。
“b市。”男人說話的同時,伸出胳膊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
“b市?誰去?”安若惜有點兒不明白,徐清泓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
“我們是誰?”
“我們是你和我,還有他們幾個?”
“爲什麼?”安若惜問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帶上了一絲惱怒,徐清泓這是什麼意思?她是喜歡他,但是這樣涮她,很好玩嗎?
別說安若惜,就是安全和安家嬸嬸對徐清泓剛纔的話,也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要不是知道徐清泓的爲人,兩口子都要有點兒生氣了。
“阿飛那邊聯繫了國外的專家,給你做疤痕修復的手術,我們需要提前去b市做些準備。”徐清泓實話實說。
疤痕修復?原來他是如此迫不及待要擺脫她嗎?他可知道,她完全沒有想要賴上他的意思嗎?
這條疤痕留着,她不嫌棄,這是她初戀的烙印,是她愛過他的痕跡,連這麼一點點小小的印記,他都要把它拿走,剝奪嗎?
安若惜內心憤懣至極,很想大吼一聲:徐清泓你給我滾,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她的教養不允許她這麼失態。
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安若惜正眼看向徐清泓,目光裡是淡淡的清冷:
“我今天剛出院,身體不適,抱歉,不能配合你的治療,再見!”
女孩兒說完,轉身,一個人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徐清泓和在場的人,都有一些措手不及,一時之間愣在了那裡。
“追呀!”顧清寧出聲提醒道。
徐清泓正準備擡腳跟着出去,可是,有一道身影先於他,打開門跑着追了出去。
徐清泓頓住,看了看門口的方向,擡手摸摸鼻子,不羈地笑了一下,說道:“我們走吧。”
顧清寧:我這兩三天的陪伴,算是白白浪費了。
王濤:鄙視臉,追個女人都不會,真應該跟你家妹夫好好學學。
歐陽飛:我還以爲徐清泓真的喜歡上那個女孩子了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別說,這裡面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唯一比較接近真相的,還就是歐陽飛了。
徐清泓確實很忙,但他也沒有真的忙到連一通電話的關心都沒有的時間,他只是在刻意迴避這個問題。
他從來沒有否認過那幾天的時間,他的心曾經有過波動,但還是那句話,也是僅此而已。
不過顧清寧問他的那個問題,他還是放在心上了。或許顧清寧也看出來他待她與其他女人的那一點與衆不同,但這裡面有多少的成分是因爲她推開他而幫他擋了那顆子彈的緣故,他不自知。
他倒沒有懷疑她是故意的,這些天相處下來,他自信這點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最重要的是,那樣的情況下,任何動作都是下意識的反應,完全沒有思考的時間,所以,他當下的動容,也是做不得假的。
但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理清楚他對她,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情感。
所以,他這幾天的不聞不問,也是對自己內心的一種審視,結果他發現,偶爾也會想到她,想到的時候也會會心一笑,但是並沒有像顧清寧對沈墨的那種擔憂或者想念的感覺,更沒到顧清寧曾經的茶不思飯不想的程度。
可惜徐清泓聰明一世,並不知道自己的參照物一開始就選錯了。
一直到今天見面,他自然注意到了她如影隨形的目光。
因爲午餐是在雲端,他自然想到了那天晚上心底閃過的那一份悸動,還有剛纔站在窗前,對一些事情的豁然開朗,於是他覺得,有些事情,也許可以試試。
他剛纔吃飯的時候是又問過歐陽飛關於去除疤痕的事宜,但歐陽飛只是說到時候一起去趟M國就好,這段時間先好好養養,所以他說的去b市,也確實是一個臨時的起意。
他的本意是,也許可以借這段時間,看看兩個人到底有沒有進一步的可能,不說破,是給她留面子,更是怕將來如果不合適,對她有不太好的影響。
他自認爲,該考慮的,都爲她考慮到了,既然她不喜歡,那便算了。
所以,除了一開始的那一愣,徐清泓對於安若惜的離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也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
他的反應如此淡然,其他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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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顧清寧在心裡感嘆了一句,希望以後別有你哭的時候。
一行人,乘坐沈墨的私人飛機,返回了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