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黛這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晏寒厲又有快瘋的趨勢,如果她再不醒來,他又要去抓霍成堯回來了。
如果不是霍成堯出國了,早被抓過來了。
唐黛雖然有意識了,卻沒有睜開眼,她知道晏寒厲在身邊坐着,而她卻不知道該怎樣面對他。
她知道晏寒厲對於冰是有些不同的,但這不同並沒有到達有問題的地步,如果不是紀銘臣的話,她大概一輩子都不會想到晏寒厲會背叛自己。
該相信他嗎?
她的腦中,不斷地閃過晏寒厲對她說的話:“黛黛,我們是要過一輩子的,當初我在民政局裡宣誓,是認真的,你可不能誤會我啊,不管我做什麼,都是爲了我們的幸福!”
他說的那麼真摯,那麼深情,讓她一點都不懷疑他對自己的用心,於冰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麼原因?
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遇到事情,唐黛動的不是“怒”,而是腦子。她用她所瞭解的晏寒厲,在分析這件事情。
無論如何她都不相信,晏寒厲會背叛自己。就好像之前的那些事,一個個案子的偵破,就是晏寒厲一次次證明清白的結果,更何況這件事是由天珍之口說出的,其居心更要深思才行。
晏寒厲又發了一會兒的呆,然後纔看着她說道:“黛黛,你心裡哪兒過不去,和我說好不好?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想問什麼,我都會和你說的,不管是不是秘密,好不好?”
她聽的出來,他的聲音嘶啞,這是長時間沒有喝水的原因。想起上次自己昏睡,醒來後晏寒厲像野人一樣,她便有些心疼,這一刻,她什麼都不想問了,他既然不說,那就有不說的理由!
她相信他!
“信任”這兩個字說起來簡單,可真的完全做到,那太難了。這不僅僅需要的是一腔愛意,更要的是理性的分析。
他是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他平時做的事情,是否真的是爲了你好。唐黛自詡自己沒有什麼讓晏寒厲算計的,即使他不得不娶她,那也不必在婚姻中,演成個癡情種子,所以她相信他。
睜開眼,看到的是雙眼發紅,一臉憔悴而頹廢的晏寒厲,也不知道這次睡了多長時間,他又把自己給折騰成了這個樣子?
晏寒厲一看她睜開眼睛,激動地叫她:“黛黛!”
唐黛埋怨道:“我就是睡了一覺,你幹什麼又搞得這麼興師動衆?”
“黛黛,你這是怎麼了?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會這樣?”晏寒厲沒有理會她的話,急於想把她的心結打開。
“我睡了多長時間?”唐黛反問他。
“現在是中午了!”晏寒厲緊緊地盯着她說。
“那你至於嗎?”唐黛笑了,又不是幾天幾夜,這次的情況和上次不同,她就是催眠中太疲憊的原因。
“黛黛,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晏寒厲的目光仍舊在她臉上流連,想看她的心情到底如何。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唐黛說着,坐了起來,因爲睡的時間太長,有點暈,別的倒是沒什麼不適。
“那就不要再工作了,大概是我給你的事情太多了。”晏寒厲有些自責地說。
他想讓她快速地成長,沒想到把她給累成了這樣。那天她回家睡覺,他就應該警覺一些,讓她好好休息兩天。
“那可不行,我會注意的。但是你不能剝奪我工作的權利!”唐黛執拗地說。
“黛黛,你這次睡這麼長時間,沒有什麼……心事吧!”晏寒厲試探地問她。
“什麼心事?”唐黛反問,一臉的懵懂不解。
這下把晏寒厲給問住了,真是作繭自縛,他立刻說道:“我是擔心你和上次一樣,心裡有事。”
唐黛沒有回答,只是反握住他的手說:“我只希望這件事情早點過去。”
晏寒厲的表情又沉下幾分,重重地點頭說道:“一定會的!”
醒來後的唐黛,休息夠了,立刻滿血復活,年輕就是有這點好處,旺盛的修復能力!
唐黛本想去上班,結果拗不過晏寒厲,只能回家休息去了。
不過第二天一早,唐黛便跑出去忙了,沒找到機會的紀銘臣自然不會放過她,幾乎她前腳到了辦公室,紀銘臣後腳就跟了進來。
“你昨天嚇死我了知道嗎?”紀銘臣一進門便急吼吼地說。
唐黛坐下動手沏茶,說道:“我沒事,就是突然聽到那樣的消息,按照古代的說法就是差點走火入魔。”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萬一到時候晏天珍比你還厲害,你的身體會不會受到損害?”紀銘臣問她。
唐黛笑着說:“那倒不至於,這就要看誰更勝一籌了,如果我能把她催眠,她進入狀態了,就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影響,昨天是個意外,是我自己出了問題。”
“昨天那事……你問他了沒?”紀銘臣問她。
“沒有,我相信他!”唐黛給他倒了一杯茶說:“大早晨就追着我跑來跑去的,渴了吧!”
被揭穿了,紀銘臣也沒有惱羞成怒,他接過水一口飲盡,說道:“你到底哪來的信任?”
唐黛指指自己的頭說:“我當然是用腦子了!”
紀銘臣看着她,長嘆一聲氣說道:“說實話,我昨天好好想了想,我覺得很可能是他拿於冰當擋箭牌,用來保護你的。他現在應該也能想到天珍的可疑有多大,如果他真的喜歡那個於冰,又怎會讓天珍知道呢?”
“對啊!這點我也已經想明白了。我知道晏寒厲應該做着什麼事情,他不想說,我也不想問,遲早會明白的。”唐黛心平氣和地說。
“你倒是沒有好奇心。”紀銘臣感慨地說。
“我倒是想有好奇心呢,我也得有時間啊!”唐黛嘆氣說道。
“你這是在趕我走呢?”紀銘臣問她。
“呵呵,你想多了。”唐黛饒有興趣地問:“對了,你覺得我的催眠水平如何了?”
“你昨天要是不搞那出,我真要跟你發脾氣了,哪有你這樣的,我不想被催眠,你逼着我催眠我?真是氣死我了!”紀銘臣說着,臉都黑了下來。
唐黛笑着說:“其實我是好意來着,想聽聽你有什麼煩心事兒,幫你解決一下,可是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果真人不能得意忘形啊!”
“可不是,你這完全是自找的。”紀銘臣報復地說。
“是不是想我再催眠你?”唐黛問他。
“我錯了!”紀銘臣賠着笑着說。
唐黛笑了,“這還差不多。”
紀銘臣斂起笑,正色說道:“對了,鑑定有結果了,證明紀芙的腦後傷纔是致命傷,兇手是姜超。”
唐黛感慨道:“如果沒那一下,或許能保下一條命呢!”
“算了!人各有命,雖然紀芙蒙受不幸,可這和她自己也有關係。儘管我們沒有找出幕後的兇手,但殺人兇手能夠伏法,也算給她報仇了。”紀銘臣說的十分沉重。
她剛想說話,他就突然擡起頭說:“唐黛,我還欠你一聲謝謝,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這麼快破了這個案子,這是我心裡的一根刺,不查清楚,我什麼都沒心思做。”
他說的鄭重,儼然不像以前開玩笑的樣子,顯然是真心向她道謝的。
唐黛覺得彆扭,她笑了起來,說道:“你可別這樣,搞得我們好陌生一樣,你不是也幫過我嘛,朋友之間就不要這樣生分了!”
“最後一次,表示還是要有的!”紀銘臣說着,站起身說:“行了,我查案子去,你注意身體。”
“嗯!”唐黛點點頭,沒有挽留。
“哦對了,還有一點,姜超得知殺人的是他自己,整個人都崩潰了,我看要神經一樣,我想他現在肯定特別恨他哥哥!”紀銘臣說罷,向門外走去。
姜磊簡直就是坑弟的。
唐黛站起身,不再想案子的事情,專心於自己的工作。
伊思走進來問:“少奶奶,禮物都已經準備好了,需要吩咐人幫您送過去嗎?”
唐黛想了想,說道:“嗯,送過去吧!”
雖然禮物自己送纔有誠意,但她可不想回晏宅面對天珍,所以還是讓人送吧!
中午的時候,晏寒厲到了。
唐黛意外地問他:“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盯着你吃飯、休息。”晏寒厲走進門,看眼時間說:“以後不管你在哪兒,我都要親自盯着你。”
“啊?不至於吧!”唐黛的表情垮了下來。
“怎麼不至於?這次的事情讓我明白了,你肯定只顧着工作,沒有好好地照顧你自己,所以我身爲丈夫,要負起這個責任來。”晏寒厲嚴厲地說。
“你又把我當小孩子,我沒有午睡的習慣。”唐黛不幹地說。
她現在催眠已經達到一定的水平,不用再那麼耗費心神地學習,所以也就不需要午睡了,她還想着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呢,畢竟馬上要過年了,不忙一陣,怎麼能忙的完?
“那就養成這個習慣,你現在鍛鍊身體還成這個樣子,如果不鍛鍊,身體還能要嗎?”晏寒厲斥責道。
唐黛簡直是滿心委屈,又一次嚐到作繭自縛的滋味,真是連解釋都不能了啊!
“好了,現在用餐。”晏寒厲吩咐人把餐盒拿過來,對她說道:“以後每天會有人給你做營養餐,保證每日營養的供給,中午和晚上睡覺我親自盯着你。”
一邊說着,他已經將餐盒打開,唐黛知道反抗也沒用,只能坐在桌上乖乖地吃起飯來。
晏寒厲此舉,也讓她心裡有的那些不安完全消失了,如果不是真的有感情,他會這樣做嗎?他會如此在意她的身體嗎?
晏寒厲坐在她的身邊,一邊給她挾菜一邊自己用餐,然後看着她,滿心的高興。
唐黛覺得他那目光,就像爸爸看着女兒多吃飯似的有愛,心下鬱悶這廝又拿她當閨女養了,他就那麼喜歡當爸嗎?
晏寒厲也真是說到做到,吃過飯,摟着她小睡了半個小時,他就規矩地離開了,彷彿真是督促她來好好吃飯睡覺的,弄得唐黛十分無語。
唐黛一鼓作氣,把事情都處理完了,年前坐等收錢便好,不用再操心了。
解決了一處問題,唐黛心情好的很,她直起腰來,自己坐到茶几前倒茶,休息一下,再處理別的工作。
唐乙趁機說道:“小姐,剛纔商場給您打電話,說您一直關注的包有貨了。”
“哦?哪個商場?”唐黛看向她問。
“霍氏。”唐乙說完,問道:“會不會有問題啊?”
唐黛想了想,說道:“有沒有問題,也要去看看再說。”
說到這裡,她決定了,站起身說道:“走吧,那個包我很喜歡的,打算過年背。”
“小姐您要真喜歡,派個人去國外買嘛!”唐乙不解地問。
現在的小姐又不是當初那個隨便被人欺負的小姐了,看上一樣東西完全可以讓人去國外買回來,相信姑爺知道了也會支持的。
唐黛笑笑,說道:“國外就好買嗎?如果好買,買手早就買回來了,B市也不可能一家都沒的賣。”
也是今天唐黛的效率高,心情不錯,獎勵自己出去購物。
到了霍氏,唐黛拿到包,沒有任何事情發生,霍成梵沒出現,霍成言也沒有出現,這讓唐黛都覺得有點意外,真的什麼事都沒有?
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以至於她現在都不太相信是真的沒有事情發生。
她漫不經心地在商場轉悠,看看有沒有心儀的商品。估計年前就是她最後一次逛街了,剩下的時間還得全力對付晏寒厲的二叔。
正想着年底收穫頗豐,她就聽到有人叫她,“嫂子,你也在這裡?”
唐黛心下了然,看樣子果真不可能無事發生,只不過這次的事情,是霍成言幫的天珍?
唐黛微微一笑,說道:“天珍,自己逛嗎?”
“是啊嫂子,在這兒碰到你真好,我們一起逛街吧!”晏天珍撒嬌地問。
唐黛舉了舉手中的包說:“我是來拿包的,馬上就要走了,等忙完這陣子再陪你。”
“嫂子,你都要變成我哥了,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了。”晏天珍埋怨道。
“行了天珍,上次你還怪我呢,現在沒事了?”唐黛笑問。
“嫂子,我都不好意思了,是我不好,我讓我爲難了。”晏天珍微微低下頭,不好意思地說。
“戀愛中的女人嘛,我能理解,我是過來人。”唐黛大度地說。
晏天珍看着她,欲言又止,似乎十分爲難的樣子。
唐黛眉毛微擡,問她:“怎麼了天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嫂子,我真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說。”晏天珍糾結極了。
唐黛微笑道:“想說就說嘛!”
“可是我哥他,不讓我說。”晏天珍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彷彿犯了多大的錯誤一般。
“他要是說你,我幫你說情去,遇到什麼麻煩了?”唐黛關心地問她。
晏天珍擡起頭說:“嫂子,不是我,是你!”
“哦?我?怎麼了?”唐黛有點怔怔地問。
“嫂子,原本我是不該多嘴的,可是我實在看不下去了,不說不行,我哥身邊的於冰,你不能不防啊!她太囂張了。”晏天珍氣道。
“於冰?她怎麼了?”唐黛不解地問。
“嫂子,我聽說她以前背叛過你,爲什麼我哥他不處理她呢?你不覺得這裡面有問題嗎?”晏天珍着急地問。
唐黛釋然地笑了,說道:“你嚇我一跳,那事兒啊!是我說的情,說她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就沒追究她的責任。你哥和她不可能有什麼的。”
“嫂子,你不知道我哥因爲那個女人,都跟我翻臉了,他沒否認,沒有否認啊!我哥他娶你就是讓你當替死鬼的,替於冰去死,不會等到於冰孩子都生下來了,你才明白吧!到時候醒悟已經晚了!”晏天珍說的十分激動,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唐黛突然聽到“孩子”二字,一時間有些失神,難道晏寒厲和自己一直不要孩子,就是因爲於冰嗎?
信任歸一碼事,可遇到外來的干擾時,又成了另一件事。唐黛只能不斷地去分析,才能保持對晏寒厲的信任感。
晏天珍說道:“嫂子,我真是替你着急。”
唐黛回過神,笑着看她說:“天珍,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呢?你可千萬別誤會了你哥,他說他最討厭妒婦,我也絕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所以啊,我不能讓他失望。”
晏天珍簡直無語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像唐黛這樣聰明的女人,在這方面怎麼就愚鈍的跟個傻子似的?
晏天珍搖頭說:“嫂子,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唐黛心想,如果不是她提早知道了這件事,現在可能就讓晏天珍如願了,她可以肯定的是,晏天珍絕不會好心地爲自己報打不平,多半是想利用自己對付於冰。
唐黛溫柔大氣地說:“天珍,你哥他對我那麼好,我相信他。”
“我哥對你都是裝的,真是氣死我了!”晏天珍沒有想到,自己的哥哥演技那麼高,如果不是她無意之中發現此事,哥哥又嚴令禁止自己和唐黛說,她也萬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你和你哥的感情那麼好,你怎麼能這樣說他呢?”唐黛佯裝不悅地問。
晏天珍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氣的跺腳說:“你真是太笨了,你就等着吧!哼!”
晏天珍氣呼呼地走了,唐黛長出一口氣,她倒想看看,晏天珍該怎麼對付於冰?
現在唐黛倒是有些相信,晏寒厲是爲了讓於冰給她分擔危險,晏天珍估計恨死於冰了吧!
不得不說現在的天珍,和之前已經明顯不同,事態在變化,天珍的僞裝也慢慢地裝不下去了。
晚上吃過飯,晏寒厲擁着她,試探地問:“黛黛,今天碰到天珍了?”
“嗯,她去逛街來着。”唐黛說着,心裡已經在揣測晏寒厲想要說什麼。
“她對我說什麼了?”晏寒厲跟着問道。
“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說什麼讓我看好你之類的,說以前公司裡的秘書們就不安分什麼的,也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唐黛故意說道。
晏寒厲的汗已經冒出來了,他說道:“她替你擔心也擔心不着,我是那樣的人嗎?以前我也沒理過那些秘書,黛黛,我曾對你說過,我對你是認真的,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女人,也是最後一個,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你相信我,我什麼都願意去證明……”
“呵呵,你這是怎麼了?嗯?我還要看文件呢,怎麼看你跟怨婦似的?”唐黛調笑道。
晏寒厲臉色沉了下來,他故意拉着臉問她:“你說什麼?嗯?”
“我就是比喻一下嘛!”唐黛賠笑說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打也打不過他,還是別惹他的好。
他壓着她狠狠地“死去活來”一番,然後不甘地放開,意猶未盡地咬牙切齒地說:“等忙完了再好好收拾你。”
雖然很想把她吞進肚中,可怎奈她身體不給力,他也不得不暫時按捺,等忙完年前的事務,兩個人在家好好度蜜月。
唐黛能感受到他那熊熊之慾火,可最後他仍舊忍住了,知道這次自己昏睡又讓他成爲驚弓之鳥,她內心頗爲動容,心想着自己怎能隨便懷疑他呢?
原本晏寒厲不讓她懷孕,打算讓於冰懷孕之事盤旋在她腦中遲遲不肯散去,她的理智有時也無法壓制猜疑,那麼此刻晏寒厲對她的態度,又一次讓理智戰勝了猜疑。
晏寒厲到了書房,又開始翻閱青春期的那本書,這本書在他仔細研讀下,翻的都快爛了,可見利用價值有多高。
自從給晏銳才下套之後,晏寒厲就另外準備了一間書房,以前的書房偶爾去商議些無傷大雅的事情,讓晏銳才安心。
高坤進來說道:“晏少,謝子懷那邊……”
“等等,我們出去說!”晏寒厲把書壓在文件下面,站起身和高坤往外走。
書房唐黛隨時都有可能進來,所以晏寒厲不想讓她聽到有關謝子懷的任何事,別說他小心眼,換哪個男人都是一樣。
他走到樓下客廳,如果唐黛下樓,他能夠看到,她也聽不到他說話。
高坤明白晏少的意思,他儘量放低聲音說道:“現在形式不太妙,蘇紫肯定是向着謝子懷的,現在蘇紫已經說服了她媽。”
晏寒厲的眉頭簇了起來,他不希望謝子懷得到蘇家,因爲他不希望謝子懷強大起來。都是男人,他當然明白謝子懷娶了蘇紫是爲什麼。謝子懷一旦強大,就會來和他搶唐黛。
他的臉色冷的厲害,沉吟半晌,他才說道:“你向外面放出風來,就說蘇堂是謝子懷害死的。”
“用謠言?”高坤反問了一句。
“嗯,吹到蘇母的耳中。”晏寒厲簡單吩咐道。
他還不知道,這個時候唐黛已經進了他的書房。唐黛是去找一個合同,她記得放在他書房了,所以她在他的文件裡一翻,根本沒費力就翻出那本有關青春期的書。
唐黛愣了一下,這是晏寒厲看的書嗎?瞧這書翻的都要爛了,肯定看過很多次,她看到有些重點語句還劃上了線,就好像學生學習一樣,可見有多認真。
關鍵是晏寒厲爲什麼要看這種書?家裡又沒有青春期的孩子?
電光火石之間,唐黛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那就是晏寒厲有私生子?這是唯一可以解釋的理由了。
唐黛的臉沉了下來。
議完事的晏寒厲回了書房,結果一看到書房裡的唐黛,魂差點嚇飛出來,然後再看到她手裡拿着的書,腿都要軟了。
唐黛看到他,立刻揚起手中的書質問他:“晏寒厲,你是不是有私生子?你爲什麼瞞着我?這就是你不肯和我生孩子的原因是不是?你已經有兒子了,你根本就用不着我生,對嗎?”
晏寒厲的冷汗冒出來了,他怎麼也沒想到女人的想象力是如此之豐富,一本書竟然能給想出個私生子來。
他扶着門框沉了沉氣息,讓自己鎮定下來,然後走過去對她說道:“你胡說什麼呢?我要是有個青春期的私生子,那我十幾歲就得生了是不是?”
“十幾歲我也不稀奇啊,那你怎麼解釋?還研究的書都成這樣了?”唐黛氣呼呼地問他。
她把書摔在桌上,怒道:“你別想着我當後媽,你要真有兒子沒跟我說,我們離婚!”
“黛黛!”晏寒厲又氣又急,叫了她一聲,因爲他太急了,所以聲音很重。
唐黛眼睛一紅,叫道:“你居然吼我!”
晏寒厲一看她眼睛紅,就什麼原則都沒了,他把人抱在懷裡,想解釋,可是她怎麼肯讓他抱?於是又推又搡的想掙開。
這個時候掙開,唐黛再一跑,事情還有完呢?所以晏寒厲說什麼也不肯放手,他在她頭頂上說:“我看這本書是爲了你。”
“你糊弄誰啊?以爲我是小孩子?我又沒青春期!”唐黛一邊說,一邊推他,“你放開我,好好說話,解釋清了再說。”
“不放,黛黛,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已經愛上你了,你不要動不動就提離婚,我的心受不了!”晏寒厲不喜歡說煽情的話,可被逼到這份兒上了,竟然也能說出這樣酸溜溜的話。
似乎生怕她不明白他的心一樣。
但是這時候唐黛能聽的進去嗎?說了她也不相信,她哼道:“晏寒厲你別拿這套哄我,我有腦子,會自己想。”
晏寒厲想都沒想地說:“黛黛,有的人青春期晚,你比我小那麼多,我當然要好好了解你了,有時候你的性格,很符合書上寫的,我不知道怎麼和你相處,所以只能藉助於這類書籍。”
“我纔不相信,那你說,你要是沒有私生子,爲什麼不讓我要孩子?你分明就是已經有孩子了!”唐黛不依不饒地說。
晏寒厲急聲說道:“不是我不想要,而是我不能要,是我出了問題!”
唐黛愣住了,她忘了掙扎,看向他,睜大眼睛問:“什麼意思?”
“我不能生!”晏寒厲斂了眸,男人出現這樣的問題,都是難以啓口的,如果不是她誤會他,他是不會主動說出來的。
“爲什麼不能生?”這麼大的事情,唐黛當然要拋根問底了。
晏寒厲嘆了聲氣說道:“我說過,你想知道什麼,既然你問了,我就不會隱瞞,我不能生育,是因爲被做了手腳,你還記得以前我用的香水嗎?”
唐黛點頭,她說道:“我還問你現在爲什麼不用了,難道是香水有問題?”
“是的,香水裡面有一種物質,聞多了影響生育,我知道以後就立刻停用了。”晏寒厲解釋道,聲音略帶苦澀。
“那個……不是天珍送你的嗎?”唐黛猶豫着問。
“是她!”晏寒厲淡淡地說。
“能治好嗎?”唐黛緊張地問他。
她還想以後有自己的孩子,如果他真的不能生了,她怎麼辦?總不能爲了這個離婚吧!難道要領養一個?這個時候她知道痛苦了。
“正在治療中,以後應該能恢復,只是要一段時間。”晏寒厲緊緊盯着她說。
唐黛的身子突然軟了,倚在他的懷裡,長出一口氣,說道:“真是嚇死我了。”
晏寒厲緊緊抱着她,好聲地哄着她說:“黛黛,不要動不動就和我說離婚,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一想到你要離開,我就有一種剜心的痛。”
“那你說,這本書真的是爲我看的?”唐黛又問他一句。
“是真的,我可以發誓。”晏寒厲認真地說。
“算了吧!你發誓我也不相信,我信你就是了。”唐黛鬱悶地說完,又擡起頭看向他問:“你沒有做什麼背叛我的事吧!”
“當然沒有,你怎麼會這樣問?”他警覺地問她。
“我就是覺得你很不正常!”唐黛看着他說。
“我有什麼不正常的?你問我,我都會說的。”晏寒厲說道。
有些事情他的確不想說,不過如果她真的問了,那他就說。
唐黛不打算問,她轉言說道:“晏寒厲,我怎麼覺得,天珍對你的感情,不一般呢?”
晏寒厲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又恢復正常,他微嘆一聲氣說道:“我也是後來才發覺的,的確是這樣。我想她應該是太依賴我了。”
“如果我真的懷孕了,會不會激怒她?”唐黛問他。
“會的,不過我想你懷孕之前,這件事應該已經解決了。”晏寒厲說着,手又收緊了一些,他擡手撫摸着她的發說:“別怕,很快就會過去了。”
她伸出手,抱住他的腰,靠在他寬厚的胸腔前,長長地嘆氣說道:“真想過上平靜的生活。”
晏寒厲眸光微黯,她想過平靜的生活,恐怕這還是有點難度的,但是哪怕知道自己拖累了她,他也不後悔當初的選擇,就算她跟着他擔驚受怕,他也不可能把她讓給別人,絕對不可能!
他就是佔有慾那麼強的人,一定要在自己的手中,一定要!
——
過了兩天,下班時間,於冰剛走出晏氏大樓,也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一箇中年女人,揪着於冰的頭髮就罵,“你個賤人,竟然敢搶我老公,你有知識有文化,竟然當小三?”
“啊!”於冰尖叫一聲,一時沒反應過來。
中年女人反應很迅速,更加手狠不留情,她伸手就去打於冰的臉,於冰捱了一巴掌。
唐黛和晏寒厲剛剛出來,她看到於冰被打,就想走過去。
晏寒厲拉住她,吩咐保安說:“去把人攔住,報警。”
“是、晏少!”保安說着,反應迅速地奔了出去。
晏寒厲則拉着唐黛坐進車裡。
“喂,你的秘書被打了。”唐黛承認,她想看晏寒厲的反應。
“先看着。”晏寒厲向窗外看去。
唐黛也往窗外看,中年婦女雖然被拉開,但嘴裡仍舊罵着不堪的話,“你的知識都學哪兒去了?竟然做這種齷齪之事,老頭子你也下的去手?”
於冰可算反應過來了,她一邊摸着臉一邊罵道:“你哪來的潑婦?我就不認識你老公!”
“得了,不認識?那你發騷的時候怎麼說不認識呢?”中年女人罵得很歡,一副悍樣。
警察來的很快,晏寒厲吩咐道:“走吧!”
“你不看結果?”唐黛問他。
“不必了,肯定是有人指使的。”晏寒厲毫無興趣地說。
“那也要看看於冰怎麼樣吧!”唐黛怎麼都覺得,晏寒厲如果真的愛於冰,這個時候怎麼也不可能走吧!
“這是她自己的事,我雖然是老闆,可她上面還有孔恆,要關心,也是孔恆去關心。”晏寒厲神色淡淡地說。
這是說真的還是跟她演戲呢?唐黛一點都沒看出晏寒厲對於冰特別。
這一晚上唐黛都沒覺得晏寒厲有心事,表現得還和以前一樣。
第二天一早,唐黛原本安排的是去NT,可她實在好奇於冰今天來不來上班,於是她就到晏氏看熱鬧。
昨天看那個中年女人力氣很大,估計於冰應該挺慘,唐黛沒想到於冰還真的來公司了。
的確挺慘的,臉腫了半邊,頭髮也被扯掉一綹。
於冰看到唐黛,捂着一邊臉含糊地說:“少奶奶好!”
“事情處理完了嗎?”唐黛問她。
“處理完了,我也真是倒黴,認錯人了,賠了我些錢。”於冰鬱悶地說。
“你要不要在家休息兩天?”唐黛問她。
“算了吧!我也沒什麼事,年底很忙。”於冰禮貌地說:“謝謝少奶奶關心。”
“不客氣!”唐黛看完熱鬧,去NT公司了,據說霍成堯回來了。
唐黛一走,於冰就拿了文件進了晏寒厲的辦公室。
孔恆盯的眼珠子都要出來了,今天有要籤的文件嗎?他可是特意把要簽字的文件都留在自己的手上,讓於冰少和晏少接觸,這女人真敢啊!
他真希望少奶奶趕緊回來,看看這一幕,看看!
於冰倒是沒過多長時間就出來了,跟着少奶奶沒回來,晏天珍倒來了。
晏天珍心情似乎不錯,她脣角微揚,臉上帶着純真而明媚的笑,青春活力無限。
她推開辦公室的門,開心地叫:“哥,你找我有事嗎?”
她對上的,是晏寒厲陰沉的臉。
晏天珍被嚇了一跳,她小心地叫:“哥?”
晏寒厲冷聲斥道:“天珍,你太讓我失望了,昨天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晏天珍臉上的表情也一點點變冷,她反問:“什麼事情?”
“你還裝傻?我都已經查出來了,你找人打於冰幹什麼?嗯?”晏寒厲質問道。
“呵,既然你查出來了,你還問我幹什麼?就是我做的,我看不慣行嗎?她當小三的,就應該被罵!”晏天珍的臉上,露出類似猙獰的表情。
晏寒厲突然站起身,指着她怒道:“你自己照照鏡子,看你變成什麼樣子了?還有一點天珍的樣子嗎?”
晏天珍的胳膊一甩,情緒失控地叫道:“我根本就不想天真,我天真是因爲你喜歡我天真!”
晏寒厲看着她歇斯底里的樣子,覺得真正青春期的人應該是她吧!儘管她比唐黛只小兩歲,可唐黛的懂事,卻不是天珍能比的。
以前的天真,果真都是裝出來的,他一想到唐黛那般乖巧可心,就忍不住想她。
但他現在要想的,卻不能是自己的老婆,他回過神,看着晏天珍,失望地說:“天珍,你不要仗着哥哥疼你,就爲所欲爲!”
“我怎麼爲所欲爲了?”晏天珍反問道。
“以後不要再接近於冰,不要對她做任何事,我需要你的保證。”晏寒厲命令道。
“哥,我想知道,你和那個於冰,到底有沒有關係?”晏天珍看着他問。
晏寒厲嚴厲地說:“天真,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你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不要多管閒事。”
“哥,我就要你一個否認,一個否認!”晏天珍有些急了。
晏寒厲卻不肯給她想要的答案,只是說道:“天珍,是與不是,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想命令你,以後不要再管我的事!”